“你的早餐!奔埓耐鈧(cè)能摸到明顯的溫度,正如他此時帶著溫暖的嗓音一樣,黎北辰邊綁安全帶邊交代,“趁熱吃!本彤(dāng)是他剛剛那種態(tài)度的補(bǔ)償了!
他沒辦法改變自己對她的態(tài)度,或者說,他找不到一個改變態(tài)度的契機(jī),但是他的行為已忍不住開始改變,變成以前的樣子。
“是什么啊?”慕遙低頭,趁著拆紙袋的時候,掩蓋臉上的那抹赧然,“你早飯吃過了嗎?”
紙袋里放著一杯熱豆?jié){,還有用透明盒子裝好的小包子,看起來精致又干凈。她的確是很想吃,可看到小包子的時候,未免有些為難:里面的餡那種加熱的肉味,她會吐。
“我在家吃過了!崩璞背降换厮,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她面色為難的樣子。
他瞬間就明白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躊躇了兩秒,他沒直接點(diǎn)破,只是喃喃地補(bǔ)充,帶著畫蛇添足的嫌疑:“我買的是素包子不要吃就直接扔了吧!”
他的意思,自然是:如果連素包子都會反胃,那就扔掉,不用勉強(qiáng)。
“不會!我不會扔的!”慕遙卻是急急地辯解,為了證明還急急地拆開塑料盒子,拿出一個小的一口塞完,“我喜歡吃這樣的!謝謝你黎北辰。”
他沒回答,唇角卻是微微上揚(yáng),眼底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
“那個”連塞了三個小包子,慕遙才又開口說話,聲音有些支支吾吾的,“黎北辰,昨天晚上后來你睡在書房,我我沒有吵到你吧?”
她也不傻,趁著此時車廂內(nèi)的氣氛似乎轉(zhuǎn)好,才敢跟他提昨晚的事。
他早上很早就起來了!
是不是真的很厭煩她,所以要避開她?
“還好!彼雎,沉穩(wěn)地繼續(xù)操控著方向盤,“踢了幾趟被子,早上你把被子都卷走,我就起了”
這么多天來,他首次以這種戲謔的調(diào)調(diào)和她說話,慕遙不由震驚地看過去,下一秒又忍不住失笑。
原來是這樣
她的睡品那么差。
不過他既然這么說他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是好轉(zhuǎn)了吧?
慕遙心中一喜,忍不住脫口而出:“以后我會注意的”說完臉色一變,頓時轉(zhuǎn)為緋紅,窘得抬不起腦袋。
‘以后我會注意的’她到底在暗示什么啊?
黎北辰清淺一笑,頓了頓才把眼底的笑意斂回,扯開話題順勢一問:“包子好吃嗎?”
“很香!蹦竭b點(diǎn)頭,從塑料盒中捻出其中的一個,主動送到他旁邊,帶著幾分討好的神色,期待著,“你要不要嘗嘗看?和張媽做的一樣好吃!”
黎北辰瞥了一眼,他沒有伸手去接,反而低頭,就著她的手,吃下了這個包子。
薄唇碰上了她的指尖,慕遙心神一顫,送完包子便別開臉。
半晌,她才尷尷尬尬地詢問:“你覺得怎么樣?”
“很香!
他借用了她的形容,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聽著總有幾分不對勁:他是在說包子,還是別的?
醫(yī)院。
慕遙在病房見到了陳澤。一個雖已醒來,但全身都連著監(jiān)護(hù)儀的陳澤。于是她剛剛松懈的情緒,頓時又揪緊——陳澤怎么會變成這樣?他們對他做了什么?
病房正在進(jìn)行晨間護(hù)理,家屬都被請了出去,他們只能暫且在外面站著,通過透明的玻璃,查看里面的情況。
“陳澤已經(jīng)沒事了!崩璞背皆谂赃呴_口,聲音沉穩(wěn)冷清,到了這里,他才斂神開始和她談?wù),“所以你也不用繼續(xù)奔波,那張素描的事,不用繼續(xù)查了。”
既然陳澤都已經(jīng)“找回”了,那揪著一個替代品的身份不放,也沒任何意義。
他企圖說服她,可慕遙的眉頭蹙了蹙,卻是堅(jiān)持自己的想法——
“我還是想繼續(xù)查!陳澤雖然沒事了,但幕后主使是誰,我還不知道這次放過他了,下次不知道他又會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她擰眉,轉(zhuǎn)向黎北辰,“你不這樣覺得嗎?”
黎北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
他當(dāng)然也是這樣覺得的,不過他的想法比她更“明確”更有“針對性”:這次不能放過william!一旦縱虎歸山,誰知道他下次還會弄什么惡毒的計謀?
所以,他依舊在搜。
但是這些話,他都沒辦法對她說。畢竟那個人,是她“信任的小舅”。
“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慕遙從他的沉默中看出了幾分端倪,忍不住追問,“你查到什么了嗎?”畢竟陳澤是他先找到的,說不定他也已經(jīng)有了幕后主使的線索。
“沒有!彼麥\聲接口,態(tài)度一下子冷淡下來。
“你進(jìn)去看陳澤吧。”醫(yī)護(hù)人員從病房里退出來,黎北辰淡淡地留下一句,然后轉(zhuǎn)身,“我還有點(diǎn)事,先去忙!
慕遙不由嘆了口氣。
他好像又變成了自己的樣子
這種感覺,像是剛剛有點(diǎn)起色,又被打回原樣,她能做的就是頹然嘆息
陳澤雖已醒,但身體還是非常虛弱,只能半倚著床說話。
“慕小姐?!”看到慕遙過來,陳澤的眼里閃過太多震驚愕然,目光忍不住打量著慕遙,視線在她的肚子上多停留了一秒——他的最終印象,是在停車場里有人向他開槍。此前,正是慕遙讓他去別墅,說有事情要問他
那時候,她剛拿掉她和黎少的孩子,醫(yī)院的證據(jù)還是他拿回來的。
“我來看看你好點(diǎn)沒?”慕遙神色不自然地沖他笑笑,看他躺得不舒服,主動要幫他搖床,“你是不是想坐起來一點(diǎn)?我?guī)湍闩,傷口疼了你就喊停!?
“慕小姐”陳澤的臉色一白,他哪敢讓慕遙伺候他?
不管黎少有沒有和她分手什么的,她終究還是慕小姐啊
“之前有個人冒充你,做了很多壞事,我一直誤會你了!蹦竭b卻是徑自幫他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然后喃喃出聲,嗓音平靜卻又真誠,“陳澤,我得和你說對不起!
“這哪里的話!”
“另外,傷了你的是什么人你還記得清嗎?”顧忌著他的傷勢,慕遙盡量放柔了嗓音,問得小心翼翼,“或者幕后主使是誰?你有沒有相關(guān)線索?”
陳澤總該掌握一些的!
她想從他身上找到一些突破口。
可陳澤聽到她的問題,臉上卻是不由閃過一層愕然,反而轉(zhuǎn)問她:“黎少沒告訴您?”
明明都是william的手段。
“沒有。”慕遙搖頭,神色一急地追問,“他知道的對不對?幕后主使是誰?那個假陳澤就是他派來的吧?你們的線索是什么,快告訴我!”
陳澤卻又突然安靜下來,既然黎少都沒有告訴她,那他也不好說。
可是終有些不甘心,于是,陳澤斟酌著用詞,最終只能回答她——
“既然黎少沒告訴您,那我就也什么都不知道!
這算是什么回答?
慕遙不由急了。
她又不傻,陳澤的意思她頓時就明白了——他們明明知道的,可是就不說!這又是什么意思?她又不會壞事的!她只想一起出份力還不行么
“陳”正想追問,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來人是個年輕的女孩,長得清秀漂亮。
看到慕遙撐在陳澤的床邊,她的臉色一白:“你你是?”
她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恐慌。慕遙不由安撫一笑,淡淡答她:“我是陳澤的朋友。嗯,普通朋友”
那個女孩子頓時松了口氣。
慕遙頓時看懂了這一切,不由失笑。她轉(zhuǎn)頭看向陳澤,卻發(fā)現(xiàn)他把頭轉(zhuǎn)到了窗外,滿臉都是別扭和赧然
“對了,我買了水果,一起吃吧!”有這個女孩在,慕遙不好追問陳澤,而那個女孩卻很是熱情,拿出水果要招待慕遙,“有點(diǎn)多拿不下,你幫我一起洗好不好?”
“好。”她不好推辭,跟著這個女孩子走了出去
這個女孩很健談,倒是透露給慕遙不少消息——
“是黎少送陳澤來醫(yī)院的,幸好及時,我聽到消息的時候,都嚇?biāo)懒嗽卺t(yī)院門口摔了一跤!彼铝送律囝^,“差點(diǎn)是爬到病房來的幸好他沒事!
“那些人真是可惡,竟然這么為所欲為!”
“我前些日子就聽陳澤說會有危險,都是一個秘密大人物的杰作,沒想到真的這么”
“”
幾乎都是她在喋喋不休,慕遙聽到這里,才忍不住出聲問她:“那個秘密大人物是誰?”
“我不知道,他的那個圈子很復(fù)雜!迸⒆訐u搖頭,“只聽說是慕小姐的親戚,慕小姐就是黎少的女朋友,不過我沒見過。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慕遙訝然著還未回神,跳過了對方的問題,喃喃著詢問:“你說是我是她的親戚?”
“是!”對方?jīng)]什么心機(jī),沒有絲毫地懷疑,慕遙這么一問,她便把所有的都答了,“好像是舅舅還是什么的,他和黎少說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的”
她說到一半,慕遙的手便不小心一滑,蘋果正好掉在了水槽的外面,一路滾向門口。
是小舅?!
怎么可能
“誒!蘋果!”她心急地去追,在水房門口被人截住。
“不就是個蘋果嘛?你家陳澤沒給你錢買?”同來看望陳澤的下屬正好也進(jìn)來洗水果,他彎腰將蘋果撿起來,順勢挪揄,“掉了就掉了”
正說到一半,他抬眼看到慕遙,動作一停,連忙畢恭畢敬地叫人:“慕小姐!
“慕小姐?”那個女孩一愣,此時才陡然反應(yīng)過來,眼底閃過慌亂,“原來你就是黎少的女朋友啊”完了,她剛剛是不是說了很多不該說的?
慕遙尷尬地沖她笑笑,正想開口說話,口袋中的手機(jī)卻先響了起來。
是她先前拜托的那個法醫(yī)朋友。
“我出去接個電話。”她歉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趁著這個機(jī)會走了出去。
***
“完了完了,我剛剛說了慕小姐親戚的壞話我不知道她是慕小姐啊!”慕遙離開,留在原地的女孩便慌了神,“你說她會不會生氣啊?”
“說就說了。”另一個下屬揚(yáng)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這本來就是事實(shí)!黎少顧念著她還特意瞞著,她早晚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