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事情的真相,我沒必要承受!蹦竭b冷冷地回應(yīng)一句,工作不順,但她的傲氣還在——她根本就沒搶過梁卓謙!她根本就沒靠臉上位!
憑什么她要留下被說三道四!
她還不如請假歇幾天,正好查查和爸爸有關(guān)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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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是請到了,人也是趾高氣昂地從白姐辦公室出來了,但慕遙的心情卻不愉快!陽光正暖,她卻不由心寒,F(xiàn)在的她,不僅工作狀態(tài)一團(tuán)糟,連人際關(guān)系也一團(tuán)糟了!
到底怎么了?
她的生活仿佛突然一團(tuán)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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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慕遙整理完東西,迎接未來幾天的“假期”。
同事們有說有笑地走了,始終沒人再搭理她,這樣的人情冷漠的場景讓慕遙多少有些委屈,但她也只能自嘲笑笑,一個人默默從大門走了出去
才走幾步,她便停了腳。
外面停了一輛豪車,低調(diào)的墨色,張揚的線條,縱使停得離公司大門有一段距離,也依舊能一眼成為焦點。畢竟,近千萬的車也不是天天能見到的!
慕遙暗暗咬了下唇,心里很多的委屈,在見到那輛車時都變成了惱怒!這輛車她認(rèn)識,是昨天黎北辰來接她的那一輛!他又來做什么?她都這樣一團(tuán)糟了,他還打算雪上加霜什么?
她大步走過去,也不管別人怎么想怎么議論,沖著后座的車門直接踹了一腳:“你又來干嘛?”
這舉動,讓路過的人暗暗抽了口涼氣:踹出印子該賠多少錢?
后座沒動靜,倒是前座的車門被他傾身推開。黎北辰坐回駕駛位,修長的指節(jié)輕扣著方向盤,臉上帶著似笑非笑地戲謔:“踹錯位子了,上車!
今天他親自開車。
慕遙躊躇著在外站了兩秒,眼看著圍觀的目光越來越多,她不由咬牙:人際關(guān)系不好這一條,多半也是被他害的!
“我昨天的話還沒說完!币娝夭粍樱璞背铰龡l斯理的提醒,聲音柔緩,卻透射著強制的意味,“慕遙,你只能上車。”沒有第二種選擇。
慕遙蹙眉,心中低咒了兩句,彎腰坐入車?yán)铩?
同事關(guān)系肯定要差到極點了
“咔噠!”
耳邊傳來一聲細(xì)響,在她坐穩(wěn)的下一秒,黎北辰陡然按下了車鎖
上了鎖的封閉空間讓慕遙心中不由一緊,當(dāng)即警惕出聲:“鎖它干什么?”
她拽了拽紋絲不動的車門,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黎北辰卻只是勾了勾唇角,淺淡出聲:“習(xí)慣!
說完,他豁然踩下油門,直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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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速很快,慕遙清楚地看到窗外的景物飛速后退,他超過了一輛又一輛車;車內(nèi)平穩(wěn),他熟稔的操控著方向盤,仿佛與外面風(fēng)馳電掣的世界無關(guān)。
慕遙不動聲色地把目光移回來,掩飾著此時的心驚,盡量問得冷靜:“你昨天還想說什么?”
該說的她都說了!她不覺得他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聊的。
“我改主意了。”黎北辰的回答很爽快。他的目光依舊注視著前方,單手操控著方向盤又超越一輛,低涼的嗓音說完下半句,“在找到東西之前,搬過來跟我住!
“什么?!”慕遙猛然轉(zhuǎn)頭看向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讓她搬過去和他一起?!
開什么玩笑!
可主駕駛位上的人依舊神色疏淡地開著車,墨色的眸注視著前方,周身的氣場凝練又強勢,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對他而言,這更像個強制性的通知。
“我在西郊買了一套房子,你”
“不可能!”他的話尚未說完,便被慕遙氣惱地打斷,“如果你只是為了說這個,那絕對不可能!停車,我要下車!”
簡直不可理喻!
不是說好不打擾的嗎?她也會努力去找爸爸拿走的東西這已經(jīng)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相處方式了!
“呵”黎北辰嗤笑出聲,仿佛早就料到了慕遙會有如此回答。他不生氣,更無視她的一張冷臉,只是豁然加快了車速,直接將車駛上城際高速。
幾近飛射的車速,她能聽到急速的引擎聲。
“停車!”
“黎北辰你瘋了么?”
城際高速上一片空曠,幾乎沒有共行的車輛,他開車越發(fā)肆無忌憚,車速更是直接飆上了兩百。慕遙不敢拉他強制停車,可眼看著車開出越來越遠(yuǎn),景物越來越荒涼她急得白了小臉!
這是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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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終于在某個水庫旁的路段停下,慕遙已經(jīng)嚇軟了腿。
在他解開車鎖的下一秒,她便慌忙地推門出去,低喘著呼吸新鮮空氣——入夜的氣溫寒涼,冰冷的空氣灌入她的肺嗆,刺得人胸臆間微微發(fā)疼
踏回地面的感覺真好。
有那么一刻,她真覺得要死了
“咔噠!”
開門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里格外明顯。
慕遙回頭,便看到黎北辰也下了車。他單手甩上車門,卻不急著朝她走過來,而是閑閑地倚著車身,頎長的身影在這夜色中高大強勢。月色朦朧,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隱約感覺到他的眼神——
幽暗、凌厲。
像是豹,審視著近在咫尺的獵物。
“黎北辰”慕遙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他明明沒有靠近,她卻不由自主地步步后退,“你到底想怎么樣?”
總之,搬過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慕遙!笔諗苛怂械膽蛑o和笑意,黎北辰淡淡地叫出她的名字。他很少連名帶姓著這么叫她,冷冽平和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威懾力,讓慕遙的心中又是一緊。
火星明滅,他在夜色中點了一支煙,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
他很少抽煙!
至少在慕遙的印象里,他唯一一次抽煙,是六年前,那次對她發(fā)火之前——他也是這樣沉默地抽完一支煙,然后徑自走過來,不顧她的掙扎和踢打,直接把她抱上了樓
她甚至還能回憶起那晚的煙草氣息,殘留在臥室的每一處。
小臉血色盡失,她暗暗咬緊了下唇,半晌之后,終于聽到他繼續(xù)出聲:“什么是‘先禮后兵’,你該懂的吧?”
他呼出一口煙,白色的煙氣很快被寒氣吹散,讓兩人周圍都添了一股淺淡的煙草味道。不討厭,卻讓人緊張。
慕遙艱澀地點了點頭。
她不笨,他的意思她明白——先禮后兵,昨天晚上的算“禮”,那今天晚上的算是“兵”了吧?可是明白又怎么樣?她不想屈服!她有尊嚴(yán),有原則!
“你該知道,我現(xiàn)在把你弄回a市,應(yīng)該是易如反掌!
慕遙咬著下唇不吭聲。
“毀了你的工作,也是輕而易舉。”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卻句句直刺她的心底,最后丟下重磅的威脅:“你這六年建立的生活,我可以一天就摧毀掉幸好,我還沒有開始動手!
不同于昨晚的溫柔,他像是完全換了個人在和她談。
“所以”他扔下煙蒂,踩滅黑暗中唯一的火光,“你知道該怎么做了么?”
四周萬籟俱寂,慕遙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類似絕望的鐘聲,一下又一下——他特意開車到這里,不給她逃離的機(jī)會,也斷了她所有的退路。
“我”良久,她才艱難地發(fā)出自己的聲音,細(xì)小如同哽咽,“我不想和你住”
像是六年前的那個小女孩,她的要求簡單、執(zhí)拗,卻也無望。
她的話,讓氣氛陷入短暫的凝滯。
黎北辰并未出聲,慕遙也握拳低頭僵持著。良久,她才聽到他那邊發(fā)出細(xì)小的聲音,她抬頭,正好看到黎北辰掏出手機(jī),快速地?fù)艹鲆淮柎a:“準(zhǔn)備一下飛a市的航班!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慕遙剛想辯駁,他卻說出命令的下半句——
“通知孫法官準(zhǔn)備一下,正式審理慕向賢的案子。”
慕遙豁然瞪大了眼。
她在揣測他這句話的意義——他在a市只手遮天,所以才能在并未完全定罪的情況下,關(guān)了她爸爸這么多年。那個孫法官明明就是他的人!現(xiàn)在又提正式審理,他是想讓爸爸永不翻身么?
“你想對我爸爸怎么樣?”慕遙著急地質(zhì)問。
黎北辰掛斷了電話,順勢朝她看過來,目光和她的相撞。
她的眼底一片慌亂,除了擔(dān)憂還是擔(dān)憂;而他的眸幽邃冷冽,透射著絲絲危險的暗澤。
然后,他嗤笑,大方地應(yīng)承了她的猜想,淺淡出聲:“就像你想的那樣!
慕遙頓時渾身冰涼。
而黎北辰已繞回另一側(cè)打開車門:“現(xiàn)在你要不要上來?”換言之:要不要搬去他的地方?
慕遙沒動。
黎北辰便沒給她更多的思考時間,他徑自打開駕駛座的門坐進(jìn)去,在離開之前,淡淡開口:“明天早上八點之前到西郊別墅,你還有說服我的機(jī)會。”
頓了頓,他微笑:“你有一晚上的時間考慮!
說完,他踩下油門,車子很快消失不見。
只是換種方式,逼她心甘情愿。
***
他果真把她丟在這里。
夜色寒涼,陣陣的冷風(fēng)灌入毛衣的縫隙,讓慕遙打了個冷顫,這才清醒過來。
像是六年前的無措——
他又要對付她爸爸了,她該怎么辦?
她不想屈服!
她不想再住進(jìn)他打造的牢籠!那是她最黑暗的記憶。
可是爸爸要怎么辦?
想到那張照片上,爸爸在監(jiān)獄里頭發(fā)花白的模樣,慕遙的鼻子一陣陣發(fā)酸其實,她沒有退路。
西郊別墅,不去也得去。
可是要怎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