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臣在“別人的東西上”加重了語氣,讓顧年時聽得心臟一陣瑟縮,突如其來的痛意涌了上來,他握緊自己的拳頭硬扛下這強烈又鉆心的痛感,至少在顧懷臣面前不能倒下來,不然他就是對自己的情敵認輸了。
顧懷臣敏銳的注意到顧年時額上青筋暴起,站姿看著不自然有點僵硬,再加上那咬緊的牙關他在心里得意一笑,他可沒忘記這個弟弟還有心臟病呢?看來自己的話對他影響不小都快當場發病了。
“今晚就交給你了,明天我再來!”顧懷臣將書籍隨手放在一旁的小桌子,慢悠悠的站起身撣了撣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對著門口的方向走著,剛要踏出門倏地回頭了,“有句話還要說!
顧懷臣面對著顧年時,兄弟兩人面對站著隱隱形成一種對壘的姿態,“知道我為什么可以放心的離開這里而你卻連在家過夜都不敢嗎?”
顧年時知道對方雖然問的是自己但卻不是為了想聽到他的答案,他注視著顧懷臣等著他往下說。
“因為盛夏的心屬于我,就算我把她放了她也會自己回來,這次的失憶就是很好證明,不是嗎?”這話一出顧懷臣成功的看到顧年時變了臉色,不復淡定,他知道自己確實打擊到軟肋上了,頓時心情大好,“好好想想我的話吧,霸占別人的東西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
顧懷臣別有深意的說完最后一句話出了門,把這個獨立的空間留給顧年時,他知道夜晚來臨的獨自一人的時候最喜歡胡思亂想,希望他的好弟弟能想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結果。
顧懷臣走了,但他說的那些話還在,不斷的回蕩在顧年時的腦海里,轉身往監護室里看了一眼顧年時閉上自己沉重的雙眸。
曾經無數次他都懷疑盛夏還在愛著顧懷臣,失憶的盛夏只記得顧懷臣,這加重了他的懷疑,但仍舊不甘心的給自己留了一點念想,顧懷臣今晚的話將他的念想徹底打破,顧年時仿佛聽到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他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玻璃窗下。
顧年時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醫生就在視線范圍內站著。
注意到病人的蘇醒,醫生湊到顧年時跟前,“顧先生你因為心臟受到強烈刺激在病房暈倒了,幸好我們巡房的護士看到要不然你就危險了。”顧年時只看到看到醫生嘴巴一張一合不停念叨著,胸口宛如壓著一座大山,一點輕微的動作都能引來劇烈的疼痛。
醫生看到顧年時想要起身連忙出手把他按在床上接著剛剛沒說完的話,“我們檢查了一下,你最近嚴重營養失調缺乏休息……”
說到這里醫生頓住了,他也知道顧年時會這樣的原因,看到顧年時為了那個傷患沒日沒夜的守著,醫生也不敢隨便勸這位商界大佬,咽了咽口水話語一轉:“我現在給你打了點滴,讓你的身體情況好轉一點!
胸口那滔天的疼痛讓顧年時放棄了掙扎,他平靜的問了一句:“要什么時候打完?”
“還有一個小時,這之間你就在這里小睡一覺!贬t生說完這話立即收到了顧年時的目光。
“你把我送回到重癥監護室,在那里打點滴。”顧年時語氣堅定讓醫生說不出也不敢說拒絕的話,招了幾個護士進門很快就把顧年時送回到盛夏身邊。
“醫生我能進去看看她嗎?”顧年時悲催的發現自己身下的病床很矮根本夠不到玻璃窗的高度,也不是那種可調節病房,這樣躺著根本看不到盛夏。
護士有些驚訝這個提議,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鎖定在醫生身上。
醫生也感覺為難,要是別人敢這么說他一定會嚴詞拒絕但是說的人是顧年時這就不一樣了,猶豫了一會兒醫生還是答應了,“顧先生只能進去一個小時,時間到了我會讓護士接你出來!
顧年時笑了笑,隔著一扇玻璃總沒有近距離看盛夏來的真實。
偌大的房間里靜悄悄的,只能聽到顧年時沉重的呼吸聲,他不能起身只能歪著頭眼睛差不離的看著盛夏的側顏。
此刻的盛夏雙目緊閉,如果不是臉上帶著氧氣罩看樣子就是在安靜的沉睡。
縱然全身都在抽痛,顧年時還是強忍著痛意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病床跟盛夏的并排放在一起,手伸過去抓住了盛夏的手,一片冰涼。
這樣的觸感讓顧年時的心也跟著變得冰冷了,“盛夏,你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顧年時嘴里呢喃著,已經分不清心口傳來的疼痛是肉體上還是情感上,他清楚的意識到他和盛夏走到現在把自己傷的是體無完膚,難道真的像顧懷臣說的那樣盛夏也同樣感覺到受傷?
在這份感情上顧年時覺得自己從來都是卑微的一方,既渴望著盛夏對自己的回應又痛恨她對自己的不愛,這患得患失的感覺一直折磨著自己。
腦海里重新回響著顧懷臣的話,顧年時包裹著盛夏的手,心里產生了質疑,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他對盛夏的愛不僅折磨了自己同時也對她造成了傷害。
夜幕漸深,外面萬籟俱寂,但對顧時年來說這卻不是個平靜的夜晚。
第二天曲小溪按照約定手里提著早餐早早的到了醫院,進門后就注意到顧懷臣不在,顧年時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垂著頭,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晚病發的痕跡早已經被處理干凈了,除了幾個醫生護士沒人知道顧年時再次心臟病發。
“阿時,我給你帶了早餐!鼻∠贿M門就說道,看著顧年時比昨天還要頹廢,身上透著一股生無可戀的感覺。
顧年時抬起頭來跟曲小溪的目光碰撞了一下,曲小溪訝異的睜大了眼睛,只是一夜顧年時經歷了什么臉頰凹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躲在醫院吸毒了,這樣子活像一個癮君子。
曲小溪剛想詢問情況,身后想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怎么樣?弟弟昨晚考慮的怎么樣?”
面對突然出現的顧懷臣曲小溪皺了皺眉,她幾乎沒聽過顧懷臣這樣叫過顧年時,這聲“弟弟”透著些許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