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盛夏被顧懷臣帶回了家,面對陌生的環境,她總是提心吊膽。
雖然對顧懷臣有著莫名的親近,可房間里的擺設卻陌生得可怕,就像她剛醒過來,看見醫院一片白的心情一樣。
似乎在這個世界沒有親近的人,只剩下她一個浮浮沉沉。
每天,顧懷臣都會花大量的時間去書房,跟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密謀著什么。
大多數時候,盛夏都是坐在院子里,看著那些人進進出出,忙碌而又疲憊。
她這樣熬過一天又一天,只覺得索然無味,卻又不知道該干些什么。
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石膏也取了下來,偶爾能圍著院子走一圈。
這天,她和傭人一起準備好午飯,遲遲等不到顧懷臣從樓上下來,她只好扶著樓梯上去叫他。
走到門口,突然聽見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握著扶手的手顫抖了一下,腳跟著一軟,倒在了地上。
顧懷臣剛想罵人,聽到門口重物落地,連忙打開門,看到地上坐著的盛夏。
他有些慌張,站著看了她半天,才怪異的開口,“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上來叫你吃飯。”盛夏答非所問。
她的手揉著腳踝,回答得坦然自若。
顧懷臣皺眉,蹲下身子將她抱了起來,下樓前,對書房里的人說,“你先回去,有什么問題再給我打電話。”
不等盛夏探頭往里看,便匆匆下了樓,走進廚房把她放在椅子上。
“以后有什么事讓傭人來叫我,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
“嗯。”
盛夏點頭,不再多說。
她知道顧懷臣是生氣了,可她不明白他為什么生氣。
是因為她獨自上樓害自己受傷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
心里隱隱有個想法,顧懷臣不想要她知道他的工作內容!
吃完飯,家庭醫生幫盛夏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才摘下聽診器。
他拿著病例邊翻看邊總結,“身體恢復得很好,只是腿上的傷還沒有好全,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這個情況要多出去走走,不過要注意不能走太久、太累。”
顧懷臣答應了一句,把醫生送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盛夏,她百無聊賴的翻著今天的新雜志,突然,一張臉出現在眼前。
他的臉英俊得無可挑剔,棱角分明,那一雙眼睛,冷靜睿智,還有一絲……疲倦。
盛夏伸手撫摸著他的眼睛,胸口像是被突然插了一刀,疼得喘不上氣。
雜志上的幾個大字很是醒目:顧氏總裁顧年分身乏術,顧氏恐將傾塌。
上面洋洋灑灑寫了兩個版面,全都是介紹顧年時是怎么接手顧氏,經歷過輝煌,逐漸敗落的過程。
正要往后面繼續,就被顧懷臣抽走了,“是不是在家里悶的慌,我們出去走走?”
盛夏茫然的看著他手里的書,點了點頭,跟在他后面,腦子里卻突然放空,顧年時的臉反反復復出現在眼前。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一直想起他,可就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那雙眼睛就像是刻在他心上的烙印,任憑她怎么摳都無濟于事。
“盛夏?”走在前頭的顧懷臣突然停下來,見她走神,臉色暗淡了些。
剛才的雜志他就覺得不對勁,瞥了一眼,才發現是顧年時,現在又是這種痛苦的表情,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聽到有人叫自己,盛夏下意識的抬頭,對上他探究的視線,又移開了目光。
心虛的回應,“我……我剛才在想事情,怎么了?”
她明明是害怕顧年時的,當初選擇跟顧懷臣回來,腦子里卻想著他,難道是她本性水性楊花?
“這附近沒什么能逛的地方,我帶你去商場看看吧。”
在顧懷臣的目光逼視下,盛夏胡亂的點了點頭,稀里糊涂上了車。
顧懷臣伸手去幫她系安全帶,口袋里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皺眉掏出來,看到上面的名字,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三分鐘后,他滿臉歉疚走回來,“我恐怕不能陪你去了,讓傭人帶你去吧。”
“沒關系,我不……”
她想說不去也行,可顧懷臣已經拿著手機匆匆上了另一輛車,很快就有個青年女傭人拿著鑰匙走過來。
“夫人。”傭人恭敬的叫了一聲,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位。
見她要啟動車子,盛夏按住了她的手,“不用了,我不想去了。”
傭人為難,“可是先生吩咐了……”
他們從來不敢違抗顧懷臣的命令,稍不注意就會被解雇,甚至還有更可怕的后果!
“沒事,等他回來,我來跟他說。”
盛夏伸手要解開安全帶,傭人卻不由分說的啟動了車子。
她驚訝的扭頭,“你干什么?”
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怎么突然就開車了!
“對不起,夫人。”傭人動作熟練的轉動著方向盤,“我不能違抗先生的話。”
或許對于盛夏來說,只是打一聲招呼那么簡單,可是對她卻是致命的打擊,只要顧懷臣認定她有罪,她的下場不會太好。
見她這么固執,盛夏有些生氣,可又不好對她發泄,只能將頭扭到窗外,獨自氣悶。
是她太好脾氣了嗎,傭人都不愿意聽話。
到了目的地,盛夏賭氣下車,往人多的地方走,兩個轉彎就甩掉了傭人。
盛夏松了一口氣,漫無目的的走著,如果讓她逛街都跟著一個監視者,她會更難受,就像是在坐牢一樣。
商業街的盡頭是寫字樓,盛夏一抬頭,就看見了大屏幕上映射出顧年時的臉。
他身邊圍了一群記者,話筒懟在面前,“顧先生,請問顧氏是否正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他看上去很平靜,精神奕奕的往車里走,“我認為這不是顧氏最難的挑戰,也不是最后的挑戰。”
“那顧氏股票大跌,你對此有什么樣的顧慮呢?”
“我沒有顧慮。”
“顧總,你對顧氏的未來很有信心嗎?坊間傳聞,你和盛夏小姐關系破裂,請問這是事實嗎?”
顧年時突然停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提問的記者,好半天才緩緩開口,“顧氏的未來我說了不算,至于我的家事,也請你們最好不要胡亂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