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尊大神一同坐鎮,大理寺少卿的冷汗直冒,身后不知不覺已經打濕了。
不池芊嬈有沒有罪過,他都要得罪人。
大理寺少卿面上一陣尷尬,這爛攤子怎么就被拋到了自己身上。
“王爺,太子殿下,可以開始審判了嗎?”
大理寺少卿擦了一把額間的冷汗,輕聲問道。
太子不耐煩的擺擺手,“恩。”本就是已經敲定的事情,根本沒有什么好審的,可他偏偏回來要審判。
秦瑾氣不打一處來。
大理寺少卿見太子應允了,可黎王沒有答復,又為難的看向秦澤。
“等等,不著急。”秦澤身子坐的筆直,正向門口望著,直到看到了監正的身影,這才說可以開始了。
大理寺少卿一看來人,額間又是冷汗不斷,兩尊大神坐鎮不算,這又來了一位,今日這是怎么了。
“監正大人,您來了,快上座。”
監正沈鴻對著秦、池芊嬈、太子都行了一個禮后,走到池芊嬈身邊說道,“王妃娘娘,小女的尸身已經帶來了,仵作也請了最好的。”
池芊嬈沖他點點頭,沈鴻這才坐到了位置上。
秦瑾看見監正對池芊嬈那番尊敬的樣子,面上更是一冷,旁人拎不清就算了,怎么連沈鴻也如此,死的可是他的親生女兒。
大理寺少卿見幾位都沒有意見后,這才清了清嗓子,對著站在下面的池芊嬈說道。
“王妃娘娘,需要下官協助您做什么嗎?”
大理寺少卿還在后面看卷宗之時,就被黎王吩咐過了,審判一切事宜都聽黎王妃的。
大理寺少卿說完還悄悄看了一眼秦澤,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后,這才放心。
”不用,只需要仵作陪我驗尸即可,仵作是監正大人親自找的,你們也看見了,等會兒我們兩人會將沈漫語的死因、中毒時間都寫在一張紙上,交由少卿查看。“
池芊嬈撫了撫有些褶皺的衣袖,走到了那副尸身前,又看了眼那個拄著拐杖的仵作,對著滿堂的人說道。
“好,全聽王妃娘娘吩咐。”大理寺少卿又擦了一把冷汗,他已經感覺到太子殿下投來的滲人的目光了。
可這幾尊大神中,他更寧愿得罪太子殿下,也不敢得罪黎王殿下。
“仵作,你同我進來。”池芊嬈對著站在一旁的仵作說道,那仵作是個資深的老人,胡須很長,看見池芊嬈一個黃毛丫頭,一副非常不屑的樣子。
池芊嬈并不在意,率先走進了事先搭好的帷帳之內。
因為要檢查有些部位,不能讓眾人看見,所以需要將周圍遮擋起來。
秦瑾見池芊嬈走進那片陰影之中,立馬站了起來,“驗尸需要如此鬼鬼祟祟嗎?本太子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
秦澤聞言眉頭輕皺,但卻沒有說話。
沈鴻卻立刻站了起來,對著秦瑾拱手道,“太子殿下,王妃娘娘事先同下官說了,下官也同意了。”
秦瑾臉色微變,但看了眼秦澤冰涼的眼神之后,又不甘心的坐下了。
“繼續吧。”
池芊嬈又叫了一聲仵作,仵作才走了進去。
池芊嬈很利索的將沈漫語身上的衣服都脫掉,然后細細的檢查了起來。
實則池芊嬈只是掃了一眼便看出來了沈漫語的死因和死亡時間、中毒時間,可礙于仵作在身邊,便做做樣子。
池芊嬈驗好了之后,便由仵作去檢查。
仵作卻只是淡淡瞥了幾眼,便出去了。
池芊嬈眼里閃過詫異,這人竟這般隨意?
池芊嬈將沈漫語的衣服給穿好后,也走了出去。
然后兩人當著眾人的面,將各自檢驗出來的結果寫在了紙上,被送了上去。
秦瑾見池芊嬈淡然的提筆快速寫著,眼里卻絲毫不在意,只當池芊嬈是死鴨子嘴硬,想憑著黎王抽身,可只要他在,就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秦澤先是接過池芊嬈的看了看,目光掠過之際,某色微變,不過片刻便恢復正常,然后將仵作檢驗的那份直接遞給了秦瑾。
秦瑾不解為何秦澤看都不看仵作的檢驗結果,但他并未開口,只是淡淡的接過。
秦澤將手中池芊嬈寫的那份結果,率先念了出來。
“死者因食用夾竹桃中毒,中毒到死亡時間為三個時辰。”
秦瑾聽著秦澤念的內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死亡時間三個時辰?這樣的借口都敢編出來,真是不見棺材部件淚!
可當秦瑾看了眼手上的那份結果,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為何仵作的驗尸結果和池芊嬈的差不多!
秦瑾五指因用力而發白,手中的紙已經被他捏成了一團。
“太子,你可以念仵作的結果了。”池芊嬈輕佻眉毛,看向眉間充滿厲氣的秦槿。
聞言,秦槿未動,明明是她害死了漫語,為何……
“秦槿。”池芊嬈雙手抱胸,冷眼看向發愣的秦槿,結果不言而喻。
秦槿聽到有人直呼他的名諱,突然眼神變得狠厲,直直的看向池芊嬈,“大膽,敢直呼本太子的名諱!”
池芊嬈看著秦槿那副樣子不怒反笑,疑問道,“我嫁給了你皇叔,便是你的長輩,為何叫不得你名字?”
秦槿伸手指著池芊嬈,言辭犀利,目光冷冽,“你現在是犯人的身份,一個罪犯還敢叫本太子的名字!”
“哦?敢問太子,什么是罪犯?”
“毒害皇家子嗣便是罪犯!”
池芊嬈輕笑一聲,“太子連驗尸結果都不敢念出來,就一口咬定我是毒害皇家子嗣的兇手,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信口雌黃,就為了誣陷你的皇嬸。”
秦槿咬牙切齒道,“你一定買通了仵作!仗著有皇叔撐腰,就在大家面前做假證!皇嬸你為了洗脫罪名,真是不擇手段……”
突然一道老者重重咳嗽的聲音打斷了秦槿的話,重重敲地的拐杖聲更是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就見那年老的仵作一臉莊嚴,拱手道,“太子殿下,老夫是監正大人親自請來的,你可以不用老夫,但不可以污蔑老夫的人格!”
以沈鴻對老仵作的了解,他這副樣子就是生氣了。
老仵作一生廉潔清明,他驗過的尸沒有一萬,也有一千,從未出過差錯。
“太子殿下,這位仵作是下官請來的,王妃娘娘并不認識他,更沒有買通之說。”
沈鴻站起身來,看了眼臉色微沉的老仵作和淡然的池芊嬈后,對著太子拱手道。
秦槿聞言甩袖坐下,不再說話,可池芊嬈卻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