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思索片刻,厭惡的瞥了一眼梓綾,不厭煩的道:“那就第及笄了就趕緊嫁過去,聘禮也不要了,嫁妝就隨意給一些,只要沈家把人娶過去,別讓這蠢材再出來丟人現眼就好。”
沈氏囁嚅著還想說什么:“老爺……”
不要聘禮,這是把綾兒的臉面往地上丟啊,綾兒本就失了名節,若再失了娘家在后頭撐腰,她以后在婆家可怎么活?
三老爺不耐煩再看她們母女,徑直出了門:“找人把她鎖在房中,出嫁前都別出來丟人了。”臨出門前惡狠狠的一腳踢開旁邊的一個小幾。
三老爺腳步越來越快,徑直去了徐姨娘的屋子。
柳玉軒門口,沈瑾從一刻桂花樹下走出來目送三老爺走遠,目光閃爍。他便是為了《梅娘》來的,不曾想竟看到這一幕。
梓綾名節以失,如今又得了三老爺的厭惡,怕是一點用都沒有了。他常聽父親說,攀上一門好q親事,便可少奮斗幾十年。人生才有幾個幾十年,他自不會蠢到把時間浪費在一顆棄子身上。
“楚梓瑜。”沈瑾喃喃自語,目光里盡是不甘,那日楚梓瑜拒絕了他,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太了解楚梓瑜了,那草包女人自大無知,骨子里卻有將門的剛烈,愛上一個人便死心塌地,明明前幾天還對他癡迷不已呢,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錯?
沈瑾沒有進柳玉軒,卻轉身望向紫煙居,呢喃道:“那可是未來縣主啊。”只要得到她,便如的到了金礦和等天梯。
他不甘心就此放棄,他也不信那個女人這么快就變心了,他需要一個機會一個面見楚梓瑜的機會,只要見到她,他有自信可以哄好她。
柳玉軒三老爺一走,似乎也帶走了所有的空氣,屋子內外都安靜極了,丫鬟仆婦們輕手輕腳的收拾著滿屋的狼藉,大氣都不敢喘。梓綾終于受不了了,嚎啕大哭起來:“娘,我不要被關在家里,我不要連聘禮都沒有就嫁人,娘,你幫幫我,我不要。”
沈氏紅著眼眶,一把將女兒摟進懷里安慰:“不要就不要,娘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娘發誓。”
的虧她早就知道三老爺薄情寡義,早早做了打算,否則現在只怕連自己的寶貝女兒都護不住。
梓綾希冀的抓著沈氏的衣襟:“娘,你是不是有辦法了?”
沈氏搖搖呀:“那沈瑾看似文人雅士,實則是個十足的勢利眼,他出身不好,只是二房嫡次子只要你的家世比他高出一大截,他自會敬著你,討好你。”
梓綾遲疑了一下:“沈瑾是伯府嫡次子,雖他那房不襲爵,可是咱們家也沒有襲爵,論起來比沈瑾也沒高出多少來。”
沈氏目光陡然一變:“馬上,馬上咱們家就要水漲船高了你爹爹要承襲爵位了。”
梓綾震驚的抬頭看著沈氏。
沈氏冷靜下來平靜道:“這昌平侯的爵位是老太爺傳下來的,早年爵位給了你大伯,你大伯戰死沙場后,膝下只有兩個女兒,這才又傳給你二伯,你二伯只有個癡傻的兒子,自是不能承襲爵位的,你二伯死后,這爵位自然要落到咱們這一房里”
承襲爵位,成為正經的侯府嫡女,比楚梓瑜的家世好,梓綾心砰砰的跳,她猛然想到了什么:“娘,二伯家的大哥當你癡傻,是不是你……”
沈氏沉默良久才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只怪當年二房的富貴太招人恨了。與人無尤。”
門外一個上了年紀的掃灑的仆婦聽到這句,心里狠狠的啐了口。
呸,太夫人是大老遠二老爺的繼母,偏心三房當年老侯爺剛已去世,太夫人就把老侯爺的好東西私底下給了三房,只這三房夫妻二人不知經營,揮霍浪費,才落的如此不堪。
大房二房只除了落的個空頭爵位,富貴都是自己謀劃掙來的,自己心腸歹毒還怪別人日子過的好,可真是不要臉!
“我已派人打點過張院判了,他已向我保證,一個月內,你二伯定會死。”沈氏目光陰冷,“就是有人私底下去外頭請了大夫也沒用,京城的大小醫館,我也讓你舅舅安排人偷偷的警告過了,不許他們為侯府診治,否則就讓他們人頭落地。”
梓綾低斂眉眼,掩住眼里的狂熱:“娘,你想的真周到。”
她倒要看看楚梓瑜還怎么囂張。
沈氏怨毒的道:“這次我看二房如何翻身,難不成天上會掉下來一個華佗不成。”
這一日,梓瑜照舊偷偷去給父親施了真針,出來時臉色極為難看。拐了個彎去了偏廳。
昌平侯的竹院是兩進三出的,昌平侯臥房外頭有個小偏廳,正房左邊有一排廂房,平日里太醫們便是在此處休息住宿的。
太醫院共派來三位太醫,一位年紀比較大的姓黎,年近花甲,胡子都花白了,是個固執的老學究。
一位中年太醫姓張,醫術不怎樣,人卻異常機靈,慣是會捧高踩低,憑著逢迎拍馬的手段硬是做到了副院判,平日里最愛欺負新來的小太醫。
另一個便是被張太醫欺負的小太醫姓蘇,據傳言說是江南醫學世家的傳人,醫術高超,是被皇帝欽點入的太醫院。
梓瑜入了偏廳,先給三位太醫見了禮。
黎太醫專心致志的看書,頭都沒抬。
張太醫聽到動靜本想起身,瞥了一眼見是梓瑜,便也就沒起來的打算了。
蘇太醫性子靦腆,見迎著燭光走進來的梓瑜,眉目如畫肌膚白皙,端的是人比花嬌,臉微微有些紅,慌忙起身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