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堂里,侯府太夫人坐在上首,神情疲倦的道:“去吧,去請陳太醫過來看看。”便有婆子領命出了門去。
下首坐著侯府的三老爺楚誠,三老爺看了自己母親一眼打了個哈欠道::現在太醫也去請了,折騰完了吧。我就先回去睡了。
梓瑜與梓蓮兩人立在一側。梓蓮顫巍巍的:“祖母……”
梓瑜給快速的捏了一下她的手道:“祖母三叔請稍等片刻!笔覂葞兹硕伎聪蜩麒。
太夫人眼神幽深晦暗不明的看著梓瑜,方才便是梓瑜堅持府里的大夫學醫不精,要求拿了對牌去請太醫的。臉依舊是那張臉,今日卻莫名的沉穩。現在太醫也請了,她卻還要求……實在是。這無知的丫頭何時起竟變了?
因著太夫人并非梓瑜與梓蓮的嫡親祖母本就不是很親昵,再加這太夫人又極為嚴厲苛刻,梓蓮與上輩子的梓瑜都是十分畏懼她。
現在從來一次,梓瑜抬起頭對上太夫人犀利的眼神道:“祖母,除了陳太醫請您再請李太醫前來替四妹妹診治。”
與昌平侯府相熟的太醫有兩位,一位是擅長疑難雜癥的醫術精湛為人剛正的李太醫,一位是專攻小兒病癥的陳太醫。
梓瑜要求請兩位太醫同來,便是希望兩位各有專長的太醫共同診治梓珍。這也是來慈安堂的路上梓瑜與梓蓮商量好的。雖說太醫院有一位金太醫號稱金圣手,可此人極是難請。往日也只是負責宮里的主子貴人。貴胄們想他出手除非皇帝下旨。所以姐妹兩人便商量了一下請這二位相熟的太醫。可偏太夫人只吩咐請陳太醫。
坐在上首的太夫人見梓瑜如此說一拍椅靠:“胡鬧!”
面對發怒的太夫人梓瑜面無表情:“懇請祖母,拿對牌請李太醫來替四妹妹診治。”
梓蓮看著太夫人發火著實替梓瑜擔心了一下。
太夫人打量著二人,這長房與二房的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她派去離間的丫頭是做什么吃的,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么?
太夫人聲音緩慢的說:“瑜丫頭,你說小四不太好,我便讓王福家的去請了陳太醫,想必此刻陳太醫依然到了,你為何還要糾纏著請李太醫?”
梓瑜輕聲道:“祖母,陳太醫精通小兒雜癥,若四妹妹只是普通發病,請陳太醫便夠了?伞
三老爺打著哈欠道:“你既知道還說什么?”三老爺大晚上的被太夫人從愛妾被窩叫出來,他現在著實想睡的緊。可偏偏梓瑜這死丫頭在這糾纏。
梓瑜聲音一頓:“可是若是其它意外,而不是小兒病癥呢?”
聽梓瑜如此說太夫人臉色一變,三老爺的哈欠也僵在臉上,這一句透露出的消息太過驚人,若只是猜測便罷了,可若是……
太夫人面色一沉:“瑜丫頭,你可知你在胡說什么?”
梓瑜恭敬的低著頭:“祖母,雖說四妹妹天生懵懂,可身體一向康健,這些年連風寒咳嗽都是少有,更不會隨便碰來歷不明的物什,祖母不覺得這病委實來的太過蹊蹺了么?”她堅持請李太醫便是因著李太醫剛正廉明,不畏強權,醫術精湛對毒理也甚是精通,為以防萬一讓李太醫來一趟也許可以保全梓珍性命。至于其它的稍后太夫人稍后自會知曉。
太夫人臉色發白,手用力的扶著椅靠正待訓斥幾句,話剛到嘴邊梓瑜接著道:“祖母可記得?當年大伯戰死沙場消息傳回來,大伯受驚難產身亡生下的四妹妹,四妹妹的名字還是萬歲爺親取的,這些年,太后娘娘也是逢節日都會給四妹妹賞賜,若四妹妹真出什么事恐怕……”
梓瑜自己太夫人一直不喜長房與二房,平日里也只是裝看不到,可今日四妹妹情況特殊要想說動她非得搬了皇上與太后娘娘。
果然太夫人陰沉著聲道:“瑜丫頭,你這是在威脅老身么?”
梓瑜嬌俏一笑:“不敢,孫女只是提醒祖母罷了。畢竟若真有什么事,整個侯府都脫不了干系。”
兩人的眼神飛快的撞在一起,又馬上分開,梓瑜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太夫人卻陡然生出一股無從下手的感覺。
這楚梓瑜往日里不是心比天高,淺薄無知嗎?從何時起竟如此難產了。
“祖母,四妹妹還等著呢?”梓瑜輕聲的催促道。
太夫人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暗罵一聲蠢貨,又看了一眼梓瑜,心里一陣陣怒氣翻涌,可都被她壓下去了。若不是為了這不中用的兒子,自己一把年紀了何苦還要籌謀這些。
太夫人垂下眼簾道:“那便再去一個人請李太醫過來吧!边@句話一出,慈安堂里原本緊繃的那根弦似乎被放開了。
梓蓮松了口氣,一把抓住梓瑜的手,激動的說:“二姐姐,今日謝謝你!
“這回不沖我翻白眼了?”梓瑜調笑著道。
梓蓮臉一紅道:“都過去了!
到底心里對太夫人不信任的,梓蓮便留在慈安堂等李太醫。
太夫人本就看不慣長房與二房,此間事畢,就準備起身離開,門口忽然連滾帶爬的進來一個婆子口中直呼:“老夫人,大事不好了,二小姐院子進了賊人!”
越一刻鐘前二房紫煙居里
“啊……”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一片寂靜被那一聲尖叫劃破了。緊接著臉盆摔在地上發出嘭的巨響,和著丫鬟驚恐的叫聲。
“來、來人啊,有賊人進了二小姐的閨房了!快來人!”整個紫煙居一瞬間被炸醒了。
丫鬟婆子們忙從被窩爬起,尋賊的尋賊,救人的救人,去通報的通報,瞬間亂成一鍋粥了。
侯府家丁聽見響動,也趕緊前來捏住幾個黑衣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