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因為一直就老兩口在住,所以房子并不大,有三間房屋,一間廚房。
三間房屋中其中一間放雜貨,另兩間可以住人,老兩口住一間,平時莫無憂回來了住一間,而莫正林和呂佩文回來了一般都不過夜,即使過夜也是隨便將就一晚了事,莫佳慧那就更少回來了,根本不值一提。
其實莫正林已經多次說過要接莫愛國兩口去市區住了,但是奈何莫愛國就是不愿意,他跟呂佩文怎么都住不到一塊去,郭淑桃倒是愿意跟兒子兒媳住一起,但是老伴莫愛國不同意她也沒辦法。
雖然莫家的房子不大,但是院子倒是不小,進門的當口處架了一個大約兩米長的葡萄架,寬大的院子里更是豐富,左邊圍了一塊小菜地,右邊種了一棵核桃樹和一顆棗樹,樹中間正好又養了幾只雞子和鴨子,還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
沈晟大致觀察了一下,真心覺得不錯,特別是核桃樹下還支了一個石頭做的棋盤,周圍放著幾張石椅,閑來之時可以乘涼下棋,當真是愜意之極!
隨著莫無憂和莫愛國進了里屋,屋內的布置稱得上簡樸,前方一張桌子和幾把木椅,后方一張大床和一個立柜,唯一稱得上電器的就是立柜上的電視機,還是特別古老的那種,看來老兩口確實節儉。
莫愛國把椅子提到沈晟跟前放下,笑著道:“屋里簡陋,小沈可不要介意,趕快坐,坐。”
“沒有沒有,這樣很好。”沈晟慌忙答話,也不敢落座。
莫無憂此時扶著莫愛國坐下:“爺爺,你不用管他,他自己會坐。”
“你這孩子,小沈到家里是客,你怎么能這么說……小沈,快坐啊。”
“哎,哎。”沈晟應付什么大人物都游刃有余,如今對著莫愛國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莫愛國看著沈晟一米八幾的身高,坐在自己家的小木椅上,修長的腿顯得格外無處安放,但是身體卻依然挺得筆直,沒有一點不耐之色,也沒有一點尷尬之情,眉宇之中皆是一片沉穩坦蕩之神,心里滿意的點了點頭。
“憂憂,你去給小沈倒點水。”他含笑說道。
莫無憂聞言看向沈晟:“你渴嗎?”
沈晟心里劃過細微的無奈,乖乖搖頭:“不渴。”
莫無憂轉而對莫愛國一笑:“你看他不渴,不用倒水了。”
室內的兩個男人聽了她這話,都忍不住輕輕一笑,氣氛突然變得不那么不自然了。
莫無憂此時問向莫愛國:“奶奶呢?”
“去你李奶奶家打牌了。”
“哪個李奶奶?”
全村的老人莫無憂都要叫李奶奶,她現在還真不知道莫愛國說的是哪個李奶奶。
“就是李順家的你李奶奶。”
“哦,那個啊,她倆不是一向不對付嘛,怎么這會兒倒打開牌了,再說,我奶奶那老花眼能看清牌嗎?”
莫無憂邊說話邊不時的看著沈晟,就怕他夾在她和莫愛國中間不自在。
沈晟看她總是看向自己,對她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沒事,靜靜的聽著祖孫二人說話,也不插嘴。
莫愛國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里,深深的看了沈晟一眼,嘴上回著莫無憂的話:“前段時間你李奶奶送了你奶奶一副老花鏡,這不她倆就好的跟一個人似得了。”
“哦,這樣啊,難怪,看來我奶奶是被這副眼睛征服了。”莫無憂玩笑般說道。
莫愛國輕拍了一下莫無憂的頭:“你這孩子……”
然后看向沈晟:“小沈,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終于輪到自己上場了,沈晟正了正神色。
“家里是做生意的。”
因為沈氏的生意范圍太廣泛了,沈晟一時也說不太清楚,干脆給了莫愛國一個籠統的回答。
本以為莫愛國聽后會接著往下問,沒想到莫愛國瞬間就轉了方向。
“家里兄弟幾個啊?”
莫無憂一聽莫愛國問這個,怕勾起沈晟的傷心事,想到他死去的哥哥,趕緊接過去了話:“就他一個,家里都挺好的。”
其實還遠沒有那么脆弱,一個問題真不至于讓他傷心,但是莫無憂能這么善解人意,他內心還是很高興。
莫愛國看莫無憂對沈晟這個維護的樣子,知道孫女這次是彌足深陷了,心里雖然有些不是滋味,倒也沒再問下去:“小沈今年多大了?”
“28。”
“比憂憂大了五歲啊……”
沈晟一聽這個,以為莫愛國不滿意自己的年齡,趕緊保證道:“這樣我能更好的照顧她,包容她,呵護她……”
誰想,莫愛國一轉彎說了一句:“其實差距也不算太大。”
沈晟差點驚出一身冷汗。
莫無憂撲哧一笑,“好了爺爺,我趕了一路車都餓了,我們準備準備先吃飯吧。”
莫愛國此時瞪向莫無憂:“你還說呢,你回來事先也不說一聲,家里什么菜都沒有。”
“那有什么,菜園子里的菜隨便蒿點一炒不就行了,也不用大魚大肉的,都是自家人,平時什么樣今天還什么樣。”
“那怎么行,小沈好不容易來一趟,等會我騎車去集上買點東西。”莫愛國說話就站了起來。
莫無憂趕緊拉住他:“不用了,現在都這么晚了,集上沒賣菜的了。”
“是啊爺爺,不用麻煩了,隨便一點就行。”沈晟也跟著一起勸。
莫愛國的倔勁兒上來誰都沒轍,莫無憂沒辦法只好道:“要不然殺只雞得了,奶奶的小雞燉蘑菇我早就饞死了。”
莫愛國想了想:“好吧。”
說到殺雞,莫無憂看看莫愛國,又看看從不干活的沈晟,一狠心道:“我去殺雞。”
沈晟拉住了她:“我來吧,容易傷到。”
“你行嗎?”莫無憂表示不相信。
沈晟輕輕一笑:“不行也得行。”
話說他一個大少爺怎么可能干過這種活,走出屋子他就犯難了。
但是咱們強大的沈boss是那種,即使不懂一件事也讓你看起來他很懂的人!
站在雞籠外面看了半分鐘,他突然嘴角一勾,彎腰撿起腳邊的一個石子在手中掂了掂,對著自己看重的一個小雞快速出手,正中頭部,小雞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已一命嗚呼了!
莫無憂站在門口看的目瞪口呆:“這樣也行?”
沈晟扭頭對她輕輕一笑:“有何不可?”
莫無憂雙手抱拳:“大哥,我服!”
“服就行!”
沈晟打開雞籠提出里面已死的小雞,接下來應該怎么辦,他需要再思考一下。
莫無憂此時走到了他身邊:“是不是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要不然我來吧,反正爺爺在屋里,也不知道是誰殺的,你照樣還能表現。”
“你這是弄虛作假。”沈晟不贊同的點了點她的腦袋。
莫無憂撅著嘴不高興道:“我這都是為了誰啊?!”
沈晟無奈的開口:“你以為我這是做給爺爺看的?我這是怕你殺雞時傷到自己的手了。”
不得不說,這句話說的莫無憂心里倍兒高興!
她甜甜的一笑:“那我來指揮你來干?”
“可以。”沈晟含笑點頭。
“先用熱水燙一下,然后……”莫無憂邊給沈晟解說,兩人邊往廚房走。
夕陽的余暉照在兩人的背影上,顯得和諧而溫馨。
這一幕落在剛走出房間的莫愛國眼里,讓他眉眼都彎了起來。
在莫無憂這個半吊子的指揮下,沈晟殺雞殺得有些糾結,他忍不住看向莫無憂:“你到底會不會?”
“經常……看。”莫無憂摸著鼻子不自然的回道。
沈晟此時無語了,剛才聽她說的頭頭是道,他還以為她真會呢。
莫無憂不敢看他的眼睛,無辜的問道:“現在怎么辦?”
沈晟看著莫無憂這對水汪汪的大眼就一點轍都沒有,也不忍心兇她:“用手機搜搜看。”
莫無憂聽話的拿出手機,很快就搜到了,開心的叫道:“有了,有了。”
沈晟看著她這么興奮,好笑的搖了搖頭:“念念。”
“你看你看,這上面還有圖呢。”莫無憂把手機拿到沈晟眼前,好像看到了什么寶貝一樣激動。
沈晟再次搖搖頭,認真的查看著上面的內容,因為手中還拿著未殺好的雞子,所以對莫無憂說道:“往下面翻翻。”
“哦。”莫無憂此時相當聽話。
手機上的解說很清楚,沈晟麻利的把雞子殺好,比剛剛莫無憂指揮的快了不止一兩倍。
然而,沈晟剛將雞子剁好,廚房中走進了一個人,正是聞聲趕回來的郭淑桃。
“是誰讓你們殺的雞?”
正在專注的沈晟被這一聲驚了一下,差點把手中的刀給扔了。
郭淑桃并不是不知道今天莫無憂帶回來的是誰,她在李奶奶家打牌的時候,就已經聽人說起莫無憂帶著對象回來了,她也正是聞聽此事才趕了回來。
但是看見此時沈晟正在剁雞,她也來不及先打招呼,直接質問出聲,平時她都舍不得吃一只雞,如果今天回來的是莫佳慧,殺兩只她也不會嫌多,但是換作是莫無憂,一塊肉她都舍不得!
沈晟回身看著眼前的婦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作何回答,場面略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