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顧子言一把懟在墻上,男人菲薄微涼的唇直接壓了下來。
唇齒想接,男人靈活的舌頭試圖撬開我的齒關,攻城掠地。
心頭壓抑的火氣蹭地就上來了,我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推開,抬手。
啪!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他臉上,打得他直接側過臉去。
“顧子言,你……混蛋!”眼睛莫名的就紅了,心里被委屈的酸楚充盈著,一時間居然找不到合適的說辭,“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從今天開始,我們再沒有任何關系。”
說完,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直接刷開房門,進去后反手將門給甩上了。
背靠著門板,也不只是哪里上來的情緒,一時間居然無法控制,忍不住就捂著臉哭了出來。
怕自己脆弱的聲音被門板那邊的男人聽見,死死咬著嘴唇,直到嘗到了鐵銹的腥味,也不肯放開。
對顧子言,我抱著愧疚的心思來,本以為他不管做什么,我都能忍得下來。可如今,卻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的堅強。亦或者,是被他給寵壞了,習慣了他對我百依百順的模樣,如今被他這樣欺辱,心里才會生出這許多的委屈和不甘。
人啊,就是不能有一丁點的負面情緒,因為只要有了一點,再加上一個契機,這負面情緒就會被放大,到最后無法控制的地步。
胡亂的哭了一會兒,等情緒平靜下來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
老夫老妻的,他相親給他親就是了。再者說了,他現在越是不自覺的對我親昵,越說明他心里有我。
我應該高興才對。
也不知道當時情緒上頭,自己是在矯情個什么東西。
也不知道他還在外頭沒有,他受了傷,要是真睡在走廊,萬一受了寒傷口發炎發燒,可就不好了。
手握上門把,卻怎么都沒辦法擰開。
算了,說不定他早就走了。雖說他現在失了憶,可骨子里屬于貴公子的脾性還在,被我甩一巴掌罵了一頓,怎么可能還守在外面,肯定早就走了。我現在出去,也是自找沒趣。
這么一想,念頭就淡了下來,哭過之后情緒極度疲倦,便準備洗個臉睡一覺。
進了浴室,伸手擰開水龍頭,攤開手掌捧水時,猝然看見掌心那一抹鮮艷的紅,瞳孔狠狠一震。剛才推他的那一下,難道不小心推到他的傷口了?難怪,我就說他怎么會那么輕易就被我推開。
轉身沖出浴室,腳步都是亂的,打開房門,走廊如預期般空空蕩蕩,心頭沒來由一慌,掏出手機就想打電話。
誰知道還沒撥出去,手機倒先一步響了起來。
滑動接聽,“傅清,你的人呢看見顧子言了嗎?”
我知道他一直派人在暗地里守著我,保護我的安全,我身邊發生的事他應該都清楚。
“顧子言?不知道。”傅清硬邦邦的回了一句,語速飛快,“不過這會兒不是找他的時候,我的人找到米朵說的那個人了,在H市。機票已經訂好了,你現在收拾一下,我過來接你。”
“現在?”
“不然?”
“可是……”
傅清的語氣重了些,“我的人可是好不容易才發現的蹤跡,等人跑了,再想找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我還是猶豫,“顧子言身上有傷,就這么丟下他,我……”
“隨便你,反正這事兒說起來也跟我沒關系。機票是一個小時后的,我在機場等你,你看著辦吧。”
傅清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我知道,他生氣了。
這事兒要換我,我也生氣。本來跟自己無關的事,他費心幫著忙前忙后,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我這個正主居然開始拖后腿,怎么可能不生氣。
可是,顧子言……
***
一個小時后,機場候機大廳。
我匆匆趕到時,一眼就看見被保鏢簇擁著坐在候機大廳的男人。
看見我,他似乎有些意外,清雋的臉上錯愣一閃而沒,旋即勾了嘲弄的笑,“怎么,舍得扔下他了?”
“我應該沒遲到吧?”推著行李走過去,無視他的語氣,“登機牌換了嗎?還差多久登機?”
傅清皺了下眉,沒說什么,“換好了,走吧。”
我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一路無話的過安靜,從VIP通道上飛機。對于時間匆忙,他居然還能訂到頭等艙,我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只在坐下來之后,略顯疲倦的說了一聲,“我有點困,你到了再喊了。”
然后拿了毛毯蓋在身上,準備戴上眼罩睡一覺。
一只手伸過來,阻止了我戴眼罩的動作,側眸,就對上男人一雙含了怒氣的眼,疑惑道,“怎么了?”
“你要是不想來,可以不用來。”傅清的臉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陰暗,“慕雨菲,我并沒有逼你。”
“我知道啊,怎么了嗎?”我還是不懂,他在氣什么。
男人諷刺的笑了一下,“知道?知道你還擺一副晚娘臉給我看?”
“我沒有……”因為夜深,即便機艙內燈火通明,但外面漆黑的背景剛好將我此時的樣子投在了窗戶上,我閉了閉眼,胡亂揉了一把臉,“我沒有故意擺臉色給你看,只是折騰了大半夜,我真的很累。”
本來我今天就很累,剛準備睡又被他的保鏢叫去了酒吧,回來之后又去處理顧子言的事兒,然后就又被拽到了這里,此時的我連說話的精神都沒有,哪里還笑得出來。
他盯著我看了會兒,或許是我眉宇間的疲憊明顯得不容忽視,男人的臉色才稍稍好轉了些,不過還是狐疑,“你真沒事兒?”
我點頭。
“那顧子言呢?”
垂眸,我把蓋在身上的毯子又往上拽了拽,“我已經安排好了。”
“他一個大男人,還需要你來安排?”傅清挑眉,“怎么的,顧公子失了個憶,就連自己都養不活了?”
傅清對顧子言有著天然的敵意,這些敵意從何而來我很清楚,是以也不想多說什么,只淡淡一句,“他受了傷,最近都需要靜養。”
“他受傷了?”傅清眼中有很明顯的驚訝,“莫不是又惹了什么爛桃花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