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懟人會死嗎?”我換另一只手去揉額角,才發現腦門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有些無語,傷成這個鬼樣子,見了顧子言,怕是又要將他氣的暴跳如雷了。
抿著唇細細回想了下,記憶的最后是車子被撞得翻到,恐怖分子端著槍逼近過來。
可看眼下的光景,我們似乎是脫困了,也不知道閻老大他們究竟是怎么干贏那些恐怖分子的,真是神人。
“我們現在在哪兒?”
“你瞎嗎?還是腦子真的撞廢了?”他不改毒舌,“你這幅慘樣,我們還能在哪兒?肯定是醫院呀?”
廢話,我不知道是在醫院?!
按捺住心底的火氣,我深吸口氣,“我是說,我們離c市還有多遠?”
“哦!”他拉了張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慢條斯理的理著衣角,“我們已經在c市了!”
“什么?”我驚得立刻就想坐起來,結果拉扯到傷口,疼得臉色一白,強行咬著牙問,“那船呢?到了嗎?你們找到顧子言了嗎?”
閻老大施施然一齜牙,“我只負責你的安全,找顧子言,可不關我的事!”
我沉了眼,倒是忘了,他們這種人,比商人還要無利不起早。我還能活著已經不錯,怎么還指望他會幫我去找人。
沒受傷的胳膊撐著床坐起來,旁邊大軍急忙上前扶我,“夫人,您的傷需要多休息……”
“我沒事,死不了。我要去找顧子言!”
大軍跟阿德對視一眼,看著我有些猶豫的道,“夫人,事實上我們已經去碼頭查過,顧總并不在上面!”
我愣住,“他不在上面?他怎么可能不在上面?那慕庭杰呢?”
“慕庭杰的確在偷渡的人員名單里,但……船開到半路,他就墜海了!”
“不可能,他怎么會墜海呢?慕庭杰這個人詭計多端,我絕不相信他會墜海!”
“千真萬確,我跟船上所有人確認了一遍,他們都說,親眼看著慕庭杰墜海的。”
“原因呢?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掉進海里?”
“據說當時起了大風浪,船身搖擺不定,他剛好現在甲板上,又喝醉了酒,搖搖晃晃沒有站穩,摔進了海里,被浪頭當時就卷的不知去向!”
遇到了風浪,他又醉酒,真的會是這么巧合嗎?!
還是說,這其實是顧子言的手筆?
可如果是他做的,他人呢?
臨城沒有他的蹤跡,他又不在那艘船上,那他會在哪兒?
如果不是,那這肯定就是慕庭杰的金蟬脫殼,他又去了哪兒?
我軟在床上,心里亂的很,腦子里像是攪著一團漿糊,思緒亂成一團麻。
“夫人,眼下的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至于顧總,我們會繼續想辦法尋找。”大軍干巴巴的安慰了一句。
事實上,我們都清楚,如果能找到,早就已經找到了!
可現在除了這樣,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
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的胳膊養了一周,才勉強沒有那么疼,距離痊愈,還不知道要多久。
這一周我都待在這家醫院,后來我才知道,當時我們之所以能逃出來,全靠閻老大和他手底下的人神勇,他們幾乎殺光了追上來的恐怖分子,才勉強殺出一條血路。當然,他手下人也折損不少,幾個重傷,兩個當場死亡。可是經此一役,他們也在A國打仗了名頭,導致另外兩個勢力不敢輕易動他,生怕有所折損讓另外一家獨大,所以我們也得以輕易穿過了危險區,進入到這座城市。
而這家醫院,根本就是閻老大在這邊的產業,所以他才敢放心大膽把我們往這里送,而不擔心被人趁虛而入。
我休養的這段時間,他偶爾會過來瞄我一眼,確認我的恢復情況,我猜他大概是在計劃什么時候回國,。
可我并不想回去,沒有找到顧子言,我哪兒都不想去。
等到我精神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我給悠悠打了個電話,被她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并逼著我盡快回去。還說洛奕軒跟傅清正在想辦法找顧子言的下落,讓我先回去。
我敷衍的迎合,但心底卻并沒有這么想。
半個月后,醫生說我完全沒有問題,可以出院休養了。大軍他們這半個月一直在A國尋找,并沒有找到和顧子言有關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我也不得不相信,所有的跡象都表明顧子言是真的沒有到A國來。
所以當悠悠再一次打電話來催我回國的時候,我答應了。
機票是閻老大訂的,出發去機場我才知道,他并不打算跟我們一起回去。我知道像他們這種軍火販子,冒險來這種打仗的地方都是為了發國難財的,沒掙到錢是肯定不會離開的。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還安排了兩個手下,護送我回國。
飛機緩緩降落到臨城國際機場,從飛機上下來,我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一出機場,遠遠的就看見悠悠挺著個大肚子在那眺望,看見我出來,立刻朝我飛奔過來。碩大的肚子一顫一顫,格外嚇人。
洛奕軒在旁邊臉都白了,一把拎了她的后領子把人拽回去,然后打橫一抱。悠悠在他懷里不斷掙扎,他都置若罔聞。
看到他們這樣的相處姿態,我為悠悠感到高興的同時,又不禁有些失落和傷懷。曾幾何時,我和顧子言也是如此。甚至他對我的寵愛,比洛奕軒更甚,可我卻不知道珍惜,一再傷他的心,這才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不管用什么辦法,我都一定要找到他。
洛奕軒抱著悠悠走到我跟前,悠悠齜牙咧嘴的對他橫,“現在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男人冷著臉把她放下來,姿態強硬的站在一旁,似乎只要她再敢有所異動,他就會立刻把她扛回去。
悠悠對著我翻了個白眼,抱怨,“煩死了,你怎么跟塊牛皮糖一樣。”
“行了,有人這么愛你,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笑著替洛奕軒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