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潢優雅別致的咖啡廳里,臨街而坐的男人一身黑色典藏款西裝,襯衫扣子一絲不茍的扣到最高處,花色領帶為原本的刻板平添了一份儒雅柔和的氣質,顯得并不如何的不近人情。所以過往有許多單身非單身的女性,將驚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甚至有不少大膽的女孩,掏出手機偷偷拍照。
男人恍若未覺,只優雅喝著咖啡,每一次端起落下,都水漬吻合,透著一股豪門貴族教養出來的氣質。
我拎著包匆匆趕到,在他對面坐下的時候,承受了不少凌厲挑剔的不滿目光。
“喝點什么?”見我坐下,男人悠然問了一句。
我,“隨便。”
男人抬手招來適應生,點了一杯熱美式,然后才看著我,“病了?”
“啊?”我反應過來,大概是做完針灸,臉色比較難看的緣故,搖頭,“沒有,最近事情太多了,有點煩心,沒休息好。”
男人挑眉,不置可否,“所以……你今天找我出來,有事?”
說起這個,雖然在來的路上我一直都在猶豫,但真到了時候,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怎么?不好意思說?”男人一眼看穿。
我緊抿了唇瓣,許久后重重閉了下眼睛,“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
進入臘月的天,一入夜,寒風就格外凌冽,刀子一樣割在臉上,生生的疼。
從出租車上下來,我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大衣,縮著脖子加快腳步。
別墅一片漆黑,我輸了密碼推門進去,換好鞋子,打開客廳的燈,才算是讓這個冰窖一樣的地方恢復了一點生氣。
別墅里空空蕩蕩,我樓上樓下找了一圈,沒看到顧子言的影子,猜想男人大抵是在加班。
嘆了口氣,這樣也好,當著他的面,我恐怕沒辦法做到坦然自若的離開。
進臥室拿出一個大的行李箱,把自己日常要用的東西裝了滿滿一箱子進去,拎著下樓準備離開的時候,想了想,還是給顧子言發了一條微信。
——我搬走了,明天上午九點,我在民政局等你,一起去把離婚手續辦了吧。
發完,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上的對話框,一動不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
好半晌,手機都沒有半分動靜。我不確定顧子言有沒有看到這條微信,但我知道如果我再等下去,我可能就沒有勇氣離開了。
于是咬了咬牙,換了鞋,拖著箱子出了門。
到了停車庫,把箱子放在后備箱,準備發動車子的時候,車前燈一打出去,驀然看到車前站了一個人。
黑衣黑褲的陌生男人,把我嚇了一跳。
男人大步過來,俯身敲了敲車窗。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車窗搖了下來,男人看著我的眼睛,“夫人,顧總吩咐,在他回來之前,不能讓您離開!”
所以,這個男人是顧子言安排在別墅周圍的保鏢。
我發過去的短信他根本就看到了。
因為趕不及回來阻止我,所以讓保鏢先看著我。
“如果我執意要走呢?”我現在要走,無非就是松手剎踩油門的事情。
就算顧子言讓保鏢攔我,我賭他也不敢為了攔我而傷到我。
然而我的心思仿佛輕易就被對方給看穿,男人淡聲說了一句,“夫人,得罪了!”
然后長臂一伸,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拔了車鑰匙。
車子熄火,我氣得臉色都白了。
男人拉開車門,恭恭敬敬的退到一邊,“夫人,請您下車吧!”
我咬牙,坐在駕駛座上不動,雙手環胸生悶氣。
怎么感覺全世界就我是顆軟柿子,任誰都能來捏一把。
保鏢看了我一眼,見我似乎是鐵了心要在駕駛座上生根,遂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應該是打給顧子言的,也不知道那邊交代了什么,他掛掉電話之后,對我的態度依然是之前那樣的恭敬,“夫人,顧總說他大概半小時后回來,問您今晚想吃什么,他回來做給你吃。”
我,“……”
眸子瞪大到極致,這男人是壓根沒把我說的話當回事是不是,我跟他說離婚,他居然問我晚上想吃什么。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能理解顧子言的思維邏輯了。
手攥了攥拳,我從包里翻出手機,直接撥通了男人的號碼。
那邊接得很快,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低沉,“雨菲。”
“我微信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顧子言,我想你也應該明白我為什么要做這個決定,你現在讓人攔著不讓我走,到底是什么意思?”
顧子言語氣淡淡,“我明白,但不代表我必須接受!”
“顧子言!”我怒,可心底更多的卻是無力,因為這整件事情其實從頭到尾跟他都沒什么關系,也不是他的責任,我把一切算在他頭上,并不公平,“就當我對不起你,好不好,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沒辦法再看著身邊的人因為我而受傷,卻無動于衷!”
男人依舊是那個調子,波瀾不驚,“我也說過了,我會解決。”
“可是你解決的結果是什么?許諾不能握手術刀,悠悠廢了一條胳膊甚至差點就沒命,唐棠到現在還躺在醫院……”我其實知道,他已經盡力了。我
我不該怪他,更沒有資格怪他。
可這件事總歸要有一個結束,如果沒辦法立刻解決慕庭杰,我只能選擇跟他分開。
“所以……你以為我不能解決的事情,傅清可以幫你解決?”
“顧子言你派人跟蹤我?”
“我不過是擔心你的安全,恰好派人跟著。”
“顧子言!”
“告訴我你想吃什么,我還有五分鐘會路過超市,正好去買!”
我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更不想聽到他的聲音,直接把手機給掐斷了。
把電話扔回包里,我看著杵在面前的保鏢,看他表情就知道不管我說什么,他都不會讓我走,我只能冷著臉從車里下來,轉身回了別墅,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保鏢就一路跟進來,木頭一樣杵在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