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相信。”許諾忽然一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深深的壓入病床里,腦袋壓過來,一張嘴往我唇上壓,“我不相信你真的能夠忘記我,忘記我們那些美好的過去。如果你真的忘記了,那這又算什么?”
就在我努力偏頭想要躲開他的嘴唇時,冷不丁被他拽住了左手手腕,抬起來,將拿道清晰丑陋的蜈蚣一樣的傷疤擺在我面前。
“這條疤,無論從傷口深度還是形狀來看,都是割腕留下來的。菲菲,你為我了,曾經(jīng)自殺過對不對?”他神情激動的看著我,“這條疤,就是你愛我的證明。”
看到那條我一心想要隱藏的傷疤再度暴露在眼前時,我心尖上驟然漫起一股尖銳的痛。像是自己精心構筑的擋住曾經(jīng)那些失敗、無知、愚蠢的墻,驟然被人打破,那些LOW到爆的行徑被發(fā)現(xiàn),我心底涌上來的第一個情緒居然不是恐慌,而是惡心。
“許諾,你是怎么有臉振振有詞的說出這句話來的?”
我克制不住的罵了出來,“我承認我曾經(jīng)就像一頭豬一樣,愚蠢到了極點,被你和米朵當做猴子一樣耍著玩。我也的確因為那件事情痛不欲生過,甚至我的確是有過輕生的念頭。你知道當我拿水果刀割開我手腕的時候,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什么嗎?”
許諾呆呆的看著我,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想的是,如果還有機會,上窮碧落下黃泉,我跟你永世不見!”我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慕雨菲的確愛過你,但那個慕雨菲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七年前。現(xiàn)在在你面前的人是顧太太,只可能是顧太太。”
“不,菲菲,當初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米朵我們……”
“許醫(yī)生是有什么怪癖嗎?怎么總是對別人的女人這么感興趣?!”
冷淡的嗓音,自病房門口傳來,讓我掙扎的動作瞬間僵住,愣愣的看過去,就對上一雙沁了冰渣的眸子。
完蛋,為什么每次許諾糾纏上來的時候,都好死不死被顧子言給撞見。
是我太背,還是他太會挑時機了?!
聽到有第三者的聲音,許諾趕緊從我身上下去,表情也在一瞬間恢復了平淡,眼睛看著顧子言,話卻是在對我說,“菲菲,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背叛過我們的感情。當初我和米朵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所謂的我們一起出國不過是巧合和有心人惡意的謠傳,我不知道這件事會給你帶來這么大的傷害。菲菲,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好不好?”
“我們已經(jīng)錯過了那么多年,難道還要繼續(xù)錯過下去嗎?”
最后一句話,他簡直深情款款得讓人動容。
可是當著自己老公的面,被別的男人告白,我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就在我準備表明立場的時候,一抹窈窕纖細的身影忽然從病房外轉(zhuǎn)了出來,且自然而然的挽上了顧子言的手,眼睛里是藏都藏不住的愛意,“子言,你怎么站在外面不進去?”
如同一道天雷劈下來,讓我一下子愣在原地,怔愣的看著門口手挽著手的兩個人,訥訥道,“顧子言,你怎么……會跟她在一起?”
“難道你不應該先解釋一下,你們這是……”米朵抬了抬下巴,目光挑釁的看著我,“怎么回事嗎?”
我吸了一口冰涼的冷空氣,睨著她,語氣高傲的道,“我在跟我老公說話,你算哪根蔥?有什么資格插嘴?”
“你……”米朵被我一句話,懟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扭頭像是要跟顧子言告狀,卻發(fā)現(xiàn)男人的目光壓根就沒看她,甚至一甩手掙開了她的手,長腿邁動進了病房,筆直的朝我走過來。
目光落在我臉上,俊彥冷沉,“才多大會沒看住你,就給我招蜂引蝶?”
“我沒有,”我委屈的申辯,“別人死皮賴臉的非要貼上來,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也是我的錯?”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我,“……”
我怎么就成有縫的蛋了?在這件事情上,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悶悶的瞪了他一眼,“那顧先生又算什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怎么,兩位很喜歡竊聽別人夫妻倆的私房話?”顧子言一張臉冷漠深沉,睨著許諾和米朵的眼神,卻冷得仿佛能刺進別人的骨頭。
“……”米朵的臉色白了白,不死心的,“子言……”
顧子言眉頭一皺,冷聲打斷,“現(xiàn)在的女人,都這么沒臉沒皮了?我們很熟嗎?”
米朵,“……”
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米朵的臉色一下子更加難看了。
沒想到,當顧子言的毒舌用在別人身上的時候,居然還挺爽得嘛。尤其是,那個人還是米朵。
我這還沒爽多久呢,男人冷冰冰的聲音已經(jīng)砸了下來,“被前男友深情告白,顧太太很得意?”
我神情一凜,趕緊端正了態(tài)度,“沒有,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要得意,也是聽到我老公的告白才得意。”
看我的表現(xiàn)還算乖巧,顧子言冷沉的臉色才稍稍有所緩和,冷睨著那兩個面色陰沉目瞪口呆的人,“還不走?等我請你們喝茶?”
許諾咬了咬牙,看著我,“菲菲,那我改天再來看你。”
“明天我會神情換一個主治醫(yī)生,”我看都沒看他一眼,冷淡的道,“還有,請你以后不要用那個名字稱呼我,我覺得很惡心。以后遇見,就當做從不認識的陌生人吧。”
許諾直直的看著我,一雙清透的黑色眸子里充滿了受傷。但我卻不想理會,過去的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糾纏不清其實挺沒有意思的。
我是真的很想讓許諾和米朵這兩個名字,在我的世界里永久的灰暗下去。
我好不容易重新找回來的人生,真的不希望因為他們兩個,再度毀于一旦。
可有時候,事情總是事與愿違,
就在許諾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站在門口的米朵突然說了一句,“你為什么不告訴她,你當初為什么不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