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了的手機響了，我以為是悠悠，郁悶的掏出來準備接，結果剛把手機拿出來，旁邊一只手從天而降，從我手里搶走了手機，二話不說從他旁邊打開的車窗扔了出去。
啪嗒！
手機掉在馬路上，被旁邊飛馳而過的車瞬間攆得稀碎！
我的目光從手機的尸體上收回來，怒氣沖沖的看著顧子言，“顧子言，你扔我手機做什么？！”
我都還沒看清是誰打過來的，萬一是醫院或者看護怎么辦？！
“慕雨菲，你還真是典型的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逼著我不得不娶你的人是你，說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的人是你，惹了火就想跑的人還是你。”顧子言冷笑一聲，“慕雨菲，你憑什么？”
“我……”
他抓著方向盤，面無表情的落下一句，“一旦開始，你就再沒有說結束的權力！想離婚，也必須是看我的心情。”
所以，悠悠說的沒錯，他好像真的不像是想要離婚的樣子！
“顧子言，你到底想要怎么樣？我要離婚你不肯，我說要你你也不肯，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樣？把我留在顧太太的位置上，守一輩子活寡對你來說有什么意義？”
顧子言嗤的輕笑一聲。
我愣了一下，僵硬的偏過頭，捕捉到他嘴角還來不及斂去的一縷笑意。
顧子言居然真的在笑？！
“怎么，我說不肯讓你很委屈？恩？”
“我為什么要委屈？顧子言，你不要這么自戀好不好？你真以為全世界女人都要圍著你轉，等著你翻牌子寵幸？”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扭頭去看窗外飛快閃過的街景。
“你是不是還準備說，上午在走廊上那番深情款款的告白只是為了試探，根本不是出自你的真心？你其實壓根就看不上我？”他似笑非笑的拿早上我說的那番話來諷刺我。
垂在身前的手不自覺抓緊了安全帶，我嘴硬的冷哼，“知道就好，顧子言，我說過的，我們好聚好散。”
沉默，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后，顧子言就陷入了沉默當中，車廂內的氣氛一時沉寂到讓我覺得害怕。
顧子言身上有一種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勢，尤其是在他不說話，面無表情的時候，尤其嚇人。
“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尷尬的沉默中，顧子言突然問了一句。
我一怔，隨即臉上換上一抹不以為意的輕松，“解釋什么？顧少你是我的誰啊？這么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說讓我解釋就讓我解釋？”
“慕雨菲！”顧子言的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骨節都泛了白。
他扭頭看著我，沉諳的眸子里蘊藏著一抹凌厲的怒，“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
他這么沒頭沒腦的一句解釋，我怎么知道他想讓我解釋的是什么鬼？！
這男人，多說一句話會死是不是？！
“你給不給我機會重要嗎？我解不解釋重要嗎？”如果真的放在了心里，如果真的試圖相信，哪怕沒有解釋，哪怕一個字都不說，信任依舊在那里。
所為的解釋，不過是不在意的人說給另一個不在意的人聽的借口罷了！
“你……”顧子言盯著我的臉，黑沉沉的眼睛里有情緒洶涌澎湃著。
只是片刻，又劃歸平靜，沉斂到誰都無法看透的深淵之中。
沉默，再次籠罩下來。
再之后，被我率先打破，因為我發現車子前進的方向不太對，“顧子言，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不說話，面無表情的握著方向盤。
“外婆還在醫院，我必須回去。”陪悠悠出來發泄的時候我跟看護說好了，最晚十一點一定會回去。
顧子言終于扭頭看了我一眼，只是那目光，卻像是施舍一樣，幾個冷冰冰的字眼從他嘴巴里吐出來，“回靜安里。”
“我不回去，”那又不是我家，我回去干什么，“我要回醫院，你如果不愿意送我，可以就近把我放下來，我打車過去。”一邊說，一邊就要去解安全帶。
“慕雨菲，”顧子言沉著臉氣惱的吼了一嗓子，伸手把后視鏡扭動朝著我的方向，“你是不是從來不照鏡子？！”
我，“……”
這男人不懟我不能好好說話是不是？！
我剛想懟回去，眼風突然從后視鏡里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長發有些凌亂的搭在肩上，一張臉蒼白憔悴得跟鬼一樣，眼袋下是一圈厚重的黑眼圈，目光呆滯無神，只余下瞳孔中央一點光亮，還是被顧子言給氣得。
我現在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活人的生氣，如果不說話，估計都要被人當做是病人。
“你……”
“醫療資源已經夠緊張了，還想再因為你而過多浪費？！”
別扭生硬的語氣，我卻從里面莫名的讀出了那么點關心的味道。
我是真的有點懵了，這顧子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車子停在靜安里門口停下，我被顧子言生拉硬拽的拖了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收拾一下，跟我回顧宅見爺爺。”
我聽著大門在身后被關上，扭頭看著面前這個不容置喙的男人。
他把我帶回來，是因為顧爺爺讓我們明天回去吃飯，他怕顧爺爺看出端倪而擔心？還是有其他原因？
我站在玄關，不走進去，“我在醫院一樣可以休息，放心，明天我會跟顧爺爺說清楚一切。”
“慕雨菲！”原本背對著我的男人豁然轉身，一張俊臉剎那間陰沉如同暴風雨前的黑夜，“要我說幾次你才聽得懂，你沒有說結束的資格？！”
“為什么？”我看著他的眼睛，不依不饒的質問，“顧少的面子重要，還是你的終生幸福重要？顧爺爺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我相信他可以理解我們的權宜之計。再說了，米朵不是回來了么，要是讓她知道……”
“你在意的到底是米朵，還是那個叫許諾的男人？！”
“那你呢？你在意的是她還是我？”心，懸在半空，就好像一個等待宣判的犯人，等待著最后的審判一樣。
顧子言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慕雨菲，你是太輕看你自己，還是太輕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