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女孩子們,你們該出去了。”尼亞靠在門口沖著她們招招手,一個女孩湊近世琳妲,悄悄告訴她“尼亞可是我們這里所有女孩子的偶像,他可是一個知名的攝影師,因為他的宣傳,這里得到更多的援助,我就是看見他的照片才來的,聽說他還是上流社會的公子哥。”
“是嗎?”世琳妲看了眼正和女孩子們說笑的尼亞,她沒出來她哪里贏得過她的男人們,不,應該是曾經的男人們,在自己決定出發之前已經給所有的情人送了件告別禮物。
尼亞帶著女孩子們出去幫忙做飯和發飯,最簡單的食物,甚至沒有稱得上是菜的食物,干巴巴沒有一點香味的東西卻險些引起哄搶,幸好這里的人已經習慣了這種環境,很快處理好秩序。世琳妲看見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不小心絆倒,手里剛盛滿的碗摔到地上,飯灑在地上,孩子就那樣趴在地上啃著帶土的飯。世琳妲看了有些訝異,正準備再乘一碗送給那個男孩,卻被尼亞阻攔“不可以,多么多雙眼睛看著,飯本來就不夠分,如果一個人多分一碗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
“那么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嗎”世琳妲冷靜的問。反正對她來說無所謂,自己吃飽就可以了。
對于這個問題,尼亞已經麻木了:“要知道,他們能填飽肚子不被餓死已經很不錯了。”
世琳妲張口無言,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身處殘酷的斗爭社會中,最明白生存法則的重要性,不自量力地去干擾生存規則,災難會牽連本身,她最是懂得自保的人,一時間竟說不出反駁她的大義言語。
世琳妲狠了狠心,告訴自己,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需要她去多管閑事,她只要在這里熬過三個月回去找凱奇納就好了。
旁邊人安撫著這位新人“琳達,政府分給我們的資源并不多,我們需要充分利用每一點,我們沒有機會同情。”
什么是殘酷,這就是殘酷,因為無能為力,有時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生命在眼前一點點消失。
世琳妲的第一頓晚飯和災民們一樣,生硬干澀沒有油水的木薯粉,這對吃慣了山珍海味,紅酒牛排的世琳妲來說本該是極難下咽的,但想起白天的一幕世琳妲硬生生的吃完了。胃部極度適應不良將她折騰個半死,大家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遞給她一張極為粗糙的草紙指了指茅房的方向。
世琳妲從骯臟的茅房出來看見門外的尼亞,似乎已經等了好久,尼亞關切地扶住虛弱的她“抱歉,這里藥物資源缺乏,你再忍幾天就會適應了。”
世琳妲虛弱地翻了個白眼,再忍幾天,她就徹底掛了。走到帳篷前一個非洲小女孩跑過來遞給她一杯熱水后又跑了,躲在一旁和一群孩子偷偷的看她,世琳妲無力的笑了笑“還好,這里人心還是好的。”
尼亞忍不住笑了,把她抵在嘴邊要喝的水倒在地上,在世琳妲的詫異中驅趕那些孩子,回頭對她道“不要小看這里的孩子們的調皮,她們可沒有機會接受正規的禮貌教育。以后你的任務,很艱巨。”
世琳妲徹底無言了。
到了晚上,習慣了高科技陪伴的世琳妲一時間難以入睡,翻來覆去睡不著。旁邊床鋪的女孩見她實在難受便提議她“睡不著的話就記日記吧,將這里發生的一切記下來,以后會是一段很珍貴的回憶。”
世琳妲想也是,不過她的目的可不是為了什么珍貴回憶,她要把今天遭受的一切記下來,以后一筆筆地向QC討賬,這還是堵住宮純伊報復的證據,更是將來對付凱奇納的關鍵,她要告訴凱奇納我了你遭受了多少苦。
感覺天沒亮,世琳妲就被同伴叫起來了。打著哈欠想要洗漱時才醒悟這里連水資源都是寶貴的,這對向來裝扮得體的奢侈女王來說是不能接受的,怎么能連漱口水都是昨天沉底的洗米水,在洗與不洗中世琳妲委屈的選擇接受。不過這只是開始,等突然有一天世琳妲驚醒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的時候再和以前的精致奢靡一對比,徹底癲狂了。
不用化妝,穿著最方便的“公裝”,混跡在難民們中間,看見有病的幫忙治療,受傷的幫忙處理,時不時還要注意周圍有沒有暴力事件,到時間要幫忙那些百姓做飯,甚至要負責教育不聽話的孩子們,到了晚上混跡一天黑的看不出顏色的的衣物都要自己處理,一天從早到晚,世琳妲過的很累,很忙,也很充實,等到晚上寫日記時才發現這一天中她沒有時間去計算得失,沒有時間去計量人心,也沒有時間去想和凱奇納矛盾的情感。似乎,這么躺著就已經知足了。
這樣過了一星期由抗拒到被迫適應,嫌棄到習以為常,世琳妲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改變的。她以為自己就會這樣過往三個月的,這一天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世琳妲詢問尼亞,尼亞告訴她“又一批失去家園的災民來了,我們又有的累了,你的工作重點來了。”
新的成員加入勢必會與老居民產生摩擦,戰爭留下的心里創傷會使人更加敏感暴躁,她們又面臨新的挑戰了。也正是這樣,新成員的到來導致他們的資源更加不足,原著甚至是抗拒的。管事的人劃定了新區,世琳妲正好被分入新區中,等新的災民進來時更加悲慘,他們有的在戰爭中失去親人,甚至失去健全的身體,有的餓的只剩下一口氣,甚至有些熬不過去的還沒等到這里就已經停止了呼吸,尸體與活人共處在一個空間,那是真正的殘忍和死亡,在死亡中掙扎的人們。
世琳妲呼吸一滯,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在眼前斷了氣,母親麻木地將尸體放在地上任著陽光爆嗮,起身去照顧另一個病重的孩子。為達到自己目的世琳妲摧毀的人生不盡期數,或許有人絕望下走入歧途,但真正死在她手上的人們卻沒有。這一刻,對她來說是震撼的。
“還愣著干什么,你不是學過急救,還不快幫忙。”匆匆經過的人員堆了她一下,將她叫醒加入醫療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