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兩人再次回到車里,宮純伊皺皺眉:“我想世琳妲或許不在意事情的經過,背叛就是背叛,傷害已經造成,再也回不去了。”
“我們還是要告訴世琳妲,事情并不是當初她想象的那樣,她有權利知道真相。”亞瑟淺笑。
“那么聰明的世琳妲猜不出真相嗎?或許她自己不愿意承認罷了。以她睚眥必報的性格,怎么會讓曾經傷害過她的人活的怎么自在。”宮純伊將頭投向飛逝而過的窗外,蔚藍迷人的藍眸不知道是在看景還是在放空,寂靜的車廂她的聲音清靈縹緲“我們三個都是受過傷的,最怕的就是把傷口再次撕開,即使撒上的是藥不是鹽巴,那種痛同樣痛徹心扉,再好的良藥還是會留下丑陋的疤痕。”
亞瑟無聲,宮純伊,艾童雪,世琳妲他們三個都有各自不為人知的傷痕累累,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見不得光,他憐惜著,也只能尊重著。
宮純伊深吸一口氣,轉過身還是那個被嬌寵著明媚的女子“不能聽信他們的一方之言,還有要你幫忙幫我理清當年的真相,亞瑟王子。”
“當然,我會幫你的。”亞瑟摸了摸她的長發,指尖在順暢的發絲中插入。即使知道他們再無可能,但付出的感情又怎么會說收回來就收回來。即使她不屬于他,他還是愿意看她永遠這么無所畏懼,一輩子都保持著這份只有天之驕女才有的驕傲笑顏。
回到別墅,世琳妲已經在喝著下午茶等著他們,這個結果也并不令倆人意外。亞瑟沖著世琳妲招招手,繼而扭過頭對宮純伊道“你們先聊,我上去換一件衣服。”
知道他是有意避開,宮純伊笑著送走他,然后好不扭捏的坐到世琳妲身邊,語氣依舊那么嬌傲氣人“我只是想要我的朋友放下執念,我并不覺得自己錯了,當然我相信你也不會介意的。”
“純伊,我不相信你真的不了解我。”世琳妲挑眉笑著,那笑容依舊那么性感誘人,如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卻令膽大的宮純伊氣餒。
宮純伊垂敗地低下頭,鼓了鼓腮幫子,不甘心的認錯“好吧,我承認錯了,但是我并不后悔。”
“就如你心里想的一般,我的確猜出了當年的一些端倪,可是那有怎么樣,無論什么原因,他們終究是拋棄了我,帶給我一生無法泯滅的痛苦。”世琳妲嘲諷地牽起嘴角,往后靠了靠性感地掀起自己的金發,褐色的眼珠迷離妖糜,蠱惑人心,她笑的絕望“知道真相又如何,扭曲的心靈能得到慰藉嗎?我還能便會那個乖巧聽話的情情嗎。”
“所有我并沒有說什么。”宮純伊安撫的拍拍放在桌子上握成拳頭的美手,蔚藍的眼珠中蘊含著感同身受,蘊含著憐惜“正因為我懂,所有我更想知道,告訴我的世琳妲,她很好,還有人在默默的愛著她。”
宮純伊感嘆道:“世琳妲,這個世界上人很多,并沒有人能得到全世界所有人的喜愛祝福,也沒有真正的純凈的人,但至少我們做到了讓這個世界大部分的人都認識我們,羨慕我們。哪怕還有人在背后唾棄我們的出身,唾棄我們自私卑劣,又或許我們羨慕一些人生簡單滿足,可那就是人生,處局中又身不由己的人生。”
“噗嗤~”許是難得看見宮純伊大講道理,世琳妲噴笑出聲,有些抑郁的心情也隨之好轉了許多。見她黑臉,連忙夾了一塊她愛吃的馬卡龍放到宮純伊面前的小盤子里,討好道“好了,我的大小姐,再也沒有比你更有福氣的身不由己了。”
宮純伊臉色一僵,同樣與世琳妲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自知的地方,她的幸福在于宮恪傾盡天下的寵愛,她的痛苦也在于宮恪無微不至的愛護。她是一只金絲雀,嬌養在宮恪打造的金籠子里。
世琳妲不想再談過去,宮純伊也不想提起宮恪,兩人自主的轉移掉話題,繼而轉移到三缺一的艾童雪身上。世琳妲感嘆“難得出來度假,少了白雪公主總感覺沒有動力了。”
宮純伊也道“以往咱倆鬧起來都是童雪出來調和,現在就是鬧破了天也沒人出來拉架,反倒沒意思了。”
“對了,還記得咱們三個投資那個俱樂部嗎。”世琳妲想起什么,臉上浮現惡趣味,許是心虛,討好地給宮純伊續茶水“最近他們聯系我了。”
宮純伊向來不愛多想,故而也沒發現世琳妲那一點看不出來的心虛,聽了她的話無所謂的撇撇眼“那個俱樂部,我投資的東西多了,都是專門的人在管理,我可不記得了。”
世琳妲翻了個白眼,險些被她傲慢又囂張的話噎過氣去,羨慕的瞪著她“知道你命好,有個“哥哥”供你賺錢玩樂。就是那個QC俱樂部,挺有意思的,想起來了嗎。”
宮純伊經她一提醒倒是有些映像,想了想問“qualitative change,質變。一群心理醫師弄出來的,就是那個說是變換身份體驗截然不同的人生那個?”
“就是那個”世琳妲拉著椅子湊到宮純伊身邊,誘惑她“他們制定了專屬咱們三個的三套方案,說不止能讓咱們有一段難以忘記的經歷,還能讓咱們脫胎換骨。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我又不是十惡不赦,干什么脫胎換骨。”宮純伊不上當,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肯定做了什么先斬后奏的事,宮純伊對她了解的透透的,瞪她“你不是幫我同意了吧。”
“哎呦,左右這段時間也沒什么有意思的活動不是。”世琳妲被差穿了,也坦誠以待,更何況她深知宮純伊的死穴“歷時三個月,這三個月你可以脫離了你哥的掌控而且沒有生命危險哦。”
“哦,這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宮純伊樂于挑戰宮恪的底線“不過,你確信他能給我這個機會?”
“這就靠你的美人計了。”世琳妲挑眉壞笑。太更樂于看宮恪敗在自己寵出來的人手上。世琳妲沒有告訴宮純伊,這個變換身份,她自己什么東西都不能帶,包括一分錢,一件衣服……
晚上,宮純伊收到了亞瑟收集的情報,同樣也得知他要回國的消息。雖然心里明白,但表面上她還是一副詫異驚奇的模樣“不是剛來,怎么馬上就走,發生了什么事嗎?”
“有一個病人需要緊急手術。”亞瑟找了個好理由,抱了抱宮純伊,隱藏住他心底的不舍,在她面前故作瀟灑道:“等我閑下來會找你們玩的,好了,美麗的姑娘,我要走了。”
“再見,我的朋友。”宮純伊如以往完成聚會之后的送別道別一般微笑,在他轉身之際對著他的背影笑容漸退,在心底默念著,再見我的朋友,再見,帶給我笑容的男人。
再見,這個愛我的男人。
送走亞瑟,宮純伊情緒有些不佳,恰好宮恪每日必到的追蹤電話打過來,宮純伊一時煩躁不想聽見緊箍咒,賭氣將手機摔打到墻上,隨之一切安靜了下來,唯有她的心在浮躁躁動著。寂靜之下,宮純伊怨念著地上支離破碎的手機殘體,眼中的怨恨和煩躁幾欲將她壓死,嘴角浮現一抹諷刺的苦笑,她笑“我就一輩子都不能脫離你了嗎?我的哥哥,你可知道我有多想逃離。你不明白,你將我束縛的越緊我越渴望自由,沒有你監視的自由。”
這一刻,宮純伊想起世琳妲說的事情,心里竟然期盼起來,期盼著那個光明正大遠離他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