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一輛從D國到Z國的航班從天空緩緩降落,艙門打開的那一剎那,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從機艙里走出。
“喂,你不跟他打聲招呼就這么離開,真的好嗎?”
小寶拖著比他大的行李箱,臭著一張臉,對前面走著的君喬悶聲道;尤其是看到君喬只提著一個包,悠哉悠哉走在前面,小寶不由恨得牙癢癢。
不曉得他媽抽什么風,好好的專機不坐,偏偏來擠經濟艙;好好的仆人不用,偏偏用他這個童工,小寶此時此刻很想問一句:老媽,你良心安嗎?
讓小寶更加納悶的是,君喬就這么不聲不響的帶著他走了,連招呼都不向黎叔叔打一個。
聽到小寶的話,君喬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
“干嘛要跟他打招呼。”又不是她的誰。
“難怪黎叔叔說你沒心沒肺。”小寶不滿哼哼。
“你在說一遍?誰沒心沒肺?”君喬回頭,看著小寶瞇了瞇眸。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黎叔叔說的。”小寶很老實的開口。
“黎缺!”想到那個自戀的男人,君喬不由咬牙切齒;突然,她上前,站在小寶面前。
小寶抬著頭,不解的看著君喬。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討人厭的家伙,知道嗎?”
君喬開口,語氣帶著嫌棄。
黎缺,花心大蘿卜一個!
君喬撅了撅小嘴,轉身,繼續向前走。
小寶怔怔的看著君喬的身影,隨即面露苦惱的跟了上去。
媽咪好像很討厭黎叔叔,那爸爸是不是該考慮換一個啊?
……
君喬回國的事,第一時間就傳進了君淺耳里,君淺只是叫澧泫通知一下大寶,便把心思投入艾文送來的資料跟文件里;雖然黎褚怕她累著,有意讓艾文把這些東西拿去燒了,但還是被君淺給阻止了;縱然這些東西比不過黎褚這個移動書庫,但對于君淺而言,這也是打發枯燥時間的一種。
……
老宅里,廊腰縵回,假山嶙峋,池水青碧,古樹成蔭。
老爺子的院子里,兩大兩小,相對而坐。
大理石桌面上,放置著棋盤,棋盤上,黑白棋子縱橫交錯。
下棋的是大寶跟黎意澤,聞人老爺與聞人二爺只是在旁做觀眾。
老爺子的目光從棋盤上落在黎意澤的面龐上,后者沉著的面龐,讓人看不出的情緒;目光從黎意澤身上落到大寶身上,盡管大寶沒什么神情,可是大寶眼中的凝重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看到這,老爺子與對面的聞人二爺相視一眼,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黎意澤與大寶學棋不久,但是兩人能融會貫通,不由的讓人刮目相看;只是兩人相比較起來,大寶還是差了點,大概是環境的原因,黎意澤比起大寶而言,更適合做一個掌權者。
“你贏了!”看著黎意澤落下一子,大寶呼了口氣。“但是下次,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贏的。”
“嗯,我等著。”
黎意澤淡淡說著,如黑曜石的眸子看著大寶,觸及大寶眼底的認真,黎意澤心里越發的期待。
這時,澧泫從院外走進來,沖老爺子,聞人二爺微微頷首,對大寶道:“小少爺,四小姐回國了!”
大寶點頭,表示他聽到了。
“老爺爺,二爺爺,那我先走了。”對兩人打了聲招呼,最后沖黎意澤點了點頭,大寶便離開凳子,邁開步伐向院外走去。
大寶要去找君喬,澧泫自然要跟上去安排。
兩人一前一后的離開,黎意澤自然也沒有留下的必要,向兩位老人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三人離開,院子里,古樹下,只留下老爺子跟聞人二爺。
“君喬這丫頭唯一做對了的事,那就是生下大寶了。”老爺子感慨著,雖然大寶沒有黎意澤那樣的殺伐果斷,但是能冷靜分析,汲取教訓,這樣的心態,足矣讓他上心。
“嗯,確實,大寶,小寶這兩個孩子一靜一動,算得上是取長補短了,另外……。”聞人焦頓了頓。“君喬這丫頭并不差,只是她選擇的方法有些不同而已。”
“也就你和淺淺丫頭幫她說話。”老爺子輕哼了哼。
聞人二爺不由摸了摸鼻子,暗想自己說句實話難道不行嗎?
“對了,那果果你跟阿汀小子是打算怎么處理,其實老頭子我也不是迂腐的人,雖然果果是有些缺陷,但是總比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強的多。”
老爺子突然開口,讓聞人焦眉頭輕皺。
其實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搞不明白兒子是什么心思,總感覺聞人汀跟蘇果果之間,更多的是兄妹之情。
“這個的話……。”
“這個你們先看著辦,如果阿汀小子沒那個意思,那老頭子我就收果果做干孫女。”
不等聞人焦說完,老爺子伸手打斷。
蘇果果的事情他是從澧泫口中得知了的,雖然她的處境很讓人值得同情,但是老爺子很清楚,比蘇果果處境還差的大有人在,他不是圣人,不能每個人去抱有同情心;至于蘇果果,只能說這丫頭合君淺丫頭的眼緣,才會讓他放心上。
也許會有人詫異蘇果果這樣一個憨傻的人為什么會合君淺的眼緣,那只能說傻人有傻福,蘇果果雖然傻,但她身上的那種無憂無慮,卻讓君淺這種大小姐,羨慕不已。
聞人焦聞言,眼底劃過一絲錯愕,顯然是沒想到他爸會對蘇果果這么上心,只是想歸想,聞人已然卻把這事放到了心上。
看樣子,也該讓那小子給個態度了。
……
澧泫給大寶安排了專車,準備回老太爺身邊時,意外收到了章家的邀請函;揮退了送邀請函進來的保衛,澧泫直接攜著邀請函去找老太爺。
章家的小姐如今跟傅家的少爺定了婚,所以現在的章家也算得上是今非昔比了。
把章家下邀請函的事告知了老太爺,老太爺直接吩咐澧泫把邀請函丟了。
“老爺,這章家好歹跟傅家有些牽扯了。”
如果章家還只是個小家小戶,邀請函直接丟了都沒人敢計較什么,可是現在的章家……
“哼,只是個章家而已,傅家的我都敢扔,還擔心一個章家嗎?真以為跟傅家結成親家,就有資格跟我聞人家平起平坐嗎?”
老太爺一臉陰郁,對章家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扔了扔了,看的我心煩……。”才跟傅家結親多久,就來給聞人家下邀請函,當真以為他聞人家的面子是誰都能要的嗎?
大小家族之間,永遠有種跨越不了的鴻溝;一般的小家族有著自知之明,不論宴會還是什么活動,只會邀請同等地位或偏上或偏下的家族,而像聞人家,端木家這樣的家族,都不在他們的選擇范圍內。
地位越高的家族,性子越傲,像小家族的宴會和活動,根本不能入他們的眼,所以為了避免尷尬,小家族都不會向大家族發送邀請函;相反,如果有大家族的人出現在小家族所舉辦的宴會活動上,這對于那個小家族而言,是一件極其有面子的事。
聞人家,不論是老老少少,對宴會什么的都是能避就避;不能說他們性子傲,只能說他們相對于虛以委蛇,更心向于真心實意。
這次章家的邀請函廣發于Z國豪門,無非是想向豪門上下彰顯章家現在的不同;而送進聞人家的邀請函,章家上下也沒放在心上,對于章氏夫婦而言,聞人家來不來都隨便,來的話,只會讓章家更有面子,不來的話,也妨礙不了宴會的進行。
只是章氏夫婦只顧著彰顯章家現如今的不同,卻忽略了章家與聞人家本身的區別,忽略了邀請函背后的隱藏的問題……
……
D國,郊區一處幽靜的莊園里。
寬大的游泳池里倒映出藍天白云,微風拂過,使得泳池里,波紋緩緩醞釀開來。
別墅里,灰白色的落地窗下,女人一臉陰霾。
身后,開門聲響起,女人回頭,看向邊扯領帶,邊朝床上倒去的男人,深褐的眉頭不由皺起。
“今天很忙嗎?”女人用著流利的德文詢問。
“嗯。”躺在床上的男人應了聲,又突然道:“晚上跟端木家會有個飯局,到時候準備一下。”
男人疲累的用中文說著,時不時用手掐了掐眉心。
女人深吸了口氣,深褐色的眸子里帶著不滿。
“允婉跟端木家的事你不是不知道。”所以用的著去應那個飯局嗎?
這次女人用的是中文,話語里滿是不悅。
“話是如此,但是郁華好歹也是端木家的人。”
男人十分平靜的訴說著,可是女人卻清楚的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當下也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朝邊上的沙發一坐,開始下一個問題。
“你覺得章家怎么樣?章純怎么樣?”女人沉聲問。
床上的男人——傅廷傲,傅允婉的兄長,睜開了疲累的眸子。
“他們做了什么讓你不如意的事情了?”他清楚,他的妻子不會平白無故的提起這個事。
可琳娜聞言,冷哼道:“小家族就是小家族,吃點甜頭,就覺得與眾不同了,當真是癡人說夢。”
瞧見妻子這般氣憤,傅廷傲面露狐疑。
可琳娜也沒什么隱瞞,把章家向聞人家發邀請函的事說了一通。
“向聞人家發邀請函,也不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只怕聞人家上上下下都在嘲笑他們傅家,結了這樣不懂規矩的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