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新月與矢也所處的地方,不是舊公堡的大門口,而是與大門相反的懸崖底。這所懸崖,從上往下看看上去并沒有多高,可若是從下往上看,便會發現這懸崖峭壁高聳,壁面光滑無比,根本就不能攀爬,而他們之所以能夠下來,是因為距離這棟舊公堡幾百米以外有一個突出點,之前的黎紀和現在的顧新月都是踩著那突出點下來的。
當初的黎紀也是選擇晚上,濃霧升起時才動的身。
現在,顧新月依舊選擇這個大雨滂沱的晚上。
被濃霧籠罩的海島,與海島之外的人而言是一層保護罩,可是對于海島里面的人而言,卻處處充滿了危險。
顧新月主仆二人小心翼翼的繞開那些尖銳的,光滑的石頭,一步一步的靠近美第奇舊公堡。在離舊公堡只有十幾米的距離時,卻見顧新月伸手,手腕上彈出一個有三個鐵爪的伸縮繩,只見伸縮繩的另一頭朝舊公堡的墻面射去,隨即牢牢抓在了墻面上。
見伸縮繩拋了出去,矢也抓住顧新月瘦弱的肩膀,沒一會,兩人騰空而起在伸縮繩的牽引下朝舊公堡‘飛’去。美第奇舊公堡和現在的公堡不同,以前的設計有些粗糙,并不像現在的設計那么整齊工整,所以兩人在接近美第奇舊公堡后,矢也便踩在凸出的一塊磚石上。
轟隆——
雷聲響起,大雨肆虐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矢也和顧新月貼在舊公堡的墻上,在這一刻,兩人在這所舊公堡面前是多么的矮小,身后,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深幽,充滿了危機。舊公堡下面,怪石嶙峋,稍不小心掉下去,那便是萬劫不復。
所以兩人貼上這方墻壁時,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顧新月收回伸縮繩,隨即再一次射出,這一次,她對準的是一個窗口。
確定伸縮繩安全無誤后,顧新月沖矢也點了點頭,后者也點了點頭,沒一會兒,顧新月就好比電影里的蜘蛛俠般,整個人朝上面爬去。
一步,兩步,三步……她離那個窗口越來越近,‘嘎吱’的一聲脆響,使得顧新月整個人一顫,翻過身來,背脊緊緊貼在墻面上,同時,目光朝她頭上的那個窗口看去。
那個聲音,是關窗的聲音,就是不知道是人為還是風在作怪。
確定頭上沒什么聲音后,顧新月才大著膽子朝繼續向上爬,而那窗口,就在眼前。顧新月通過窗口朝里面看去。里面,一片深黑,讓人看不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況。
顧新月想了想,從墻面朝窗口爬去。
索性這窗臺很厚實。而且還很寬敞,正好可以讓顧新月整個人都跪在上面。面前,是一扇玻璃窗,從上面的玻璃來看,這只怕是新上上去的。盡管美第奇家族都搬進了新的城堡,但是還是會命專人過來,清理舊古堡的灰塵,所以,把舊玻璃換掉,那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顧新月試著推了推那玻璃窗戶,見它有了動靜,不由的一喜。
正好,她和矢也可以從這里進去了。
想著,顧新月回過頭來準備叫矢也,只是當她俯視時,下面已然沒了矢也的身影。
空蕩蕩的墻面,讓顧新月心神微震,目光不敢相信的在墻面掃視,試圖找尋矢也的身影。
沒有!
怎么會沒有!
矢也,他去哪兒了?
此刻的顧新月,并沒有發現自己的情緒在沒有看到矢也后,心思是那么的焦急。
“矢也,矢也……。”
顧新月叫喚著,聲音有些哆嗦,唇瓣微微顫抖著。
不可以,矢也不能死啊!
看著城堡下面尖銳的石頭,顧新月的眼眸有些濕潤。矢也是她父母分配到她身邊的管家,從小到大,哪怕她任性,他都會溫柔的摸著她的頭,而她做錯了事,他都會給她背鍋,他溫柔平和的性子,真的讓她喜歡而又討厭,可是正因為這樣一個人,卻深深的走進了她的心里。
如果,她今天不來美第奇舊公堡,那矢也是不是會?
可是現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顧新月跪坐在窗臺上輕輕抽泣,她不敢大聲,不然被人發現那就難說了。
“傻丫頭,你哭什么?”
溫柔帶著心疼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顧新月輕怔,抬起頭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面龐,一雙眼眸朦朧而又濕潤。
砰——
顧新月雙手一攬,摟著矢也的脖子,將矢也保住。
突來的舉動,讓矢也頓時發懵。
“傻丫頭,你怎么了?”
顧新月抱了會,獨自憂傷著,沒一會兒撇了撇嘴,松開抱著矢也脖子的手。
“剛剛干嘛去了?”顧新月有些生氣道。
看著生氣的顧新月,矢也嘴角動了動。
“發現一個有趣的東西……。”他攤開雙手,掌心赫然多了一只被淋濕了的小鳥,看著這么小的一個生命,顧新月不由的張了張嘴。
“在哪里看到的?”顧新月詢問道。
“上面突出來的一塊磚石上,看樣子它的鳥巢被大風給刮走了。”矢也回答道,把小鳥放在了顧新月的手上。“我們給它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回去的時候順便帶上。”
“嗯嗯。”
顧新月點頭應下。
窗戶雖然關上,但是并沒有鎖住,兩人很輕松的把窗戶打開,從外面跳了進去。矢也脫掉了外套,把水在外面擰干,再一次穿上,只是外套他只是隨手丟在了一個角落。
在矢也收拾好的時候,顧新月已經把小鳥安置好。
房間里有些深黑,索性兩人黑夜視物能力不錯,很快走到了一起。
“這房間很久沒人住了,剛剛的動靜應該是被風給吹得。”顧新月小聲說道,所指之事正是剛剛被的玻璃窗發出的聲響。
“嗯。”矢也應了聲,還是警惕道:“好歹是美第奇家族住過的公堡,盡管多年沒人居住,但里面的機關應該沒有損壞,我們小心點。”
“你說錯了,這里還是有人住的。”顧新月提醒道。
“你說那個老頭子?”矢也挑了挑眉。“他只怕是最熟悉這個古堡的人了,總而言之,我們還是要小心點。”
“好。”顧新月頓了頓。“不過話說出來,我們是不是該去主堡的書房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