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國,京城。
一場狂風暴雨洗滌了一切塵埃,燈火輝煌的城市被濃霧掩藏,若隱若現,時虛時實。
好幾輛純黑色的保時捷停留在白家的大門口,接受著風雨的洗禮。正在這時,一隊人從白家出來,他們手上各拿著醫療箱,走的很是急切。帶隊的人是白蘭靜,走起路來帶著幾縷冷冽寒風,氣勢十足。
一隊人上了門口的保時捷,緊接著保時捷揚長而去。
……
深夜降低,雨幕之下,聞人老宅燈火通明。
噠噠噠噠——
腳步聲急急切切,聞人家的仆人匆匆而過。
“來了來了,白家來人了!币宦暱桃鈮旱偷穆曇繇懫,讓緊張充滿壓迫感的院落充滿了生氣。
這聲叫喚,不僅吸引了站在走廊上的老太爺和坐在輪椅上的聞人二爺,還讓陪伴在聞人二爺身后的聞人汀也回過頭來。只見那叫喊之人的身后,跟著一隊西裝筆挺的人,那些人有男有女,手上帶著白色的醫用膠質手套,一手提著醫療箱,一手撐著黑色的大傘,浩浩湯湯的朝老太爺所在的房間走來。
老太爺身子微顫,步伐動了動,讓人有種隨時隨地都要沖出去的錯覺。澧泫在旁及時扶住,既是制止,又是攙扶……
“白小姐,大小姐情況不容樂觀,接下來,就有勞白小姐了。”澧泫一邊鄭重說道,一邊把白蘭靜和她所帶的隊迎進房間。
這些天大小姐的睡眠很是不好,甚至在大半夜都會被驚醒,而大小姐身子本就虛弱,如此折騰下來,導致羊水破裂。索性在家庭醫生的幫助下,性命無虞,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卻……
“這我知道,我會盡力……!
白蘭靜沉聲說了句,便消失沒門后。
再次出現,是在君淺的床前。她看去,卻見君淺面色慘白,蒼白的唇瓣緊抿,額頭上冒著細密的冷汗,看上去是隱忍著疼痛。
“你這又何必呢?”微微嘆了口氣,白蘭靜便厲聲喝道:“準備剖腹產!
一聲令下,白蘭靜所帶來的人便開始分工操作起了手術器具。清理,消毒,擺放……有兩個人把圓形餐桌轉移到離大床位置不遠的地方,在白蘭靜的應允下,有兩人把君淺搬到了圓形餐桌上……
一場手術,在這沒有經過任何消毒,任何手術設備的房間里進行……
外面,老太爺,聞人焦,聞人汀安安靜靜等待著。
一陣疾跑的腳步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他們看去,卻見一個嬌小的身影,兩手遮擋著頭部,頂著滂沱大雨跑來。她三步并兩步的沖到老太爺等人所在的走廊上,顧不上身上的雨水,急忙詢問道:“怎么樣,怎么樣,我姐姐怎么樣?我姐姐怎么樣?”
澧泫柔聲說道:“白小姐來了,相信大小姐會堅持住的!
白小姐!
白蘭靜!
聞言,君喬驀地松了口氣,卻還是憂心忡忡,雙手合十祈禱:“相信姐姐,相信姐姐,會好的,會好的!
聽上去有些無與倫比,但其中的焦躁還是不減。
會好的,會好的,相信姐姐。
相信姐姐……
君喬心中呢喃著,努力平復自己嘈亂,焦躁的心。
轟隆——
電閃雷鳴,巨大的聲音響徹再天際。
深藍幽暗的天空,烏云滾滾,宛若一朵因為爆炸的蘑菇云。大雨滂沱,滴滴答答的落在青黑的瓦礫上,灰黑色的青石磚板上……大雨敲打在枯枝上,敲打在青碧堅韌的綠葉上,敲打在嶙峋的假山上,敲打在深不見底的池水里……它就像一首鏗鏘的交響曲,又像一首大自然之曲。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老太爺堅持不住,在澧泫和聞人焦父子的堅持下,由澧泫陪下去休息。而聞人焦也被聞人汀給強制去休息,直接吩咐人推著聞人焦的輪椅離開,使得聞人焦一個勁在那嚷嚷,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聞人汀狼崽子。
聞人汀充耳不聞,殘忍回過頭去。
房門外,就剩下聞人汀和聞人君喬兩人。相比較聞人汀的沉靜,聞人君喬則焦躁了些許……
凌晨三點,雨勢漸小。
凌晨三點半,雨已經停了。
凌晨五點,濃霧滾滾,公雞報曉。
凌晨六點,開始展現白芒。
凌晨七點,濃霧慢慢變的稀薄。
凌晨七點半,君喬打了個哈欠。
凌晨八點半,滾滾濃霧完全消散,周邊的青山開始展露頭角。
凌晨九點,緊閉的房門赫然打開……
白蘭靜從中走了出來,面容滿是疲憊,然而更多的是欣喜。
“幸不辱命,母女平安……!
……
君淺生了個女兒的事在聞人家傳開,皺皺巴巴的樣子雖然丑,卻很是招人憐。老太爺把她緊緊的護在懷里,生怕她被別人搶走,也生怕她受到丁點傷害。
君淺還在昏睡,剖腹產時打了麻醉針,雖然是小劑量,卻還是有很大的副作用。
白蘭靜把事情交代一下便下去休息了,她沒有回去白家,而是在聞人家住了下來,只因為君淺的情況并沒有完全穩定下來。
雨過天晴,雖然沒有出太陽,卻是清幽一片。
此刻,君淺的房間里,老太爺抱著君淺剛生下的女兒愛不釋手。在君喬的軟磨硬泡下,老太爺才把君淺的女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君喬的懷里。
眼看君喬就要抱住孩子,老太爺赫然一個收手,把孩子又護在了自己懷里。
“爺爺……!彼沒抱到。
君喬心里好委屈,好無奈。
“夠了夠了,能近你身你就知足了吧!
老太爺說道,殊不知這個樣子落在君喬眼里,卻出奇的,出奇的,出奇的……
“爺爺,我作為孩子她姨,你難道就不能大發慈悲的讓我抱一下嗎?”話落,又強調道:“就抱一下,一下,我就抱一下啊!
“去去去,你這粗神經的,萬一傷到我曾孫女可怎么辦吧!蹦菢幼,儼然就像個固執的老頑童。
“……。”君喬好想給自己一巴掌,這話,她就不該說啊!
感覺自己孫女已經無話可說,老太爺頓時得意洋洋。
瞧瞧,他還是很行的嘛。
被老爺子打敗,君喬只能隱匿自己,默默的站在一旁攪手指頭。
其實她真的很想抱……
“你們倆在這啊。”白蘭靜進來時,就看到君喬和聞人老太爺,錯愕過后,即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