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情況非常緊急。”
“心臟起搏器已經準備好了。”
“脈搏速率緩慢,準備手術……。”
臥房里,家庭醫生手忙腳亂的忙活了起來。而外面的客廳里,卻十分的壓抑。最中間的沙發上,一頭白發的卡德公爵優雅的坐著,只見他修長的指尖在大腿上,緩緩的,輕輕的,敲了一下又一下。
客廳里,除了卡德,還有凱雪,美第奇家族的相關人員以及支持美第奇的一些大爵,他們都在等著美第奇老公爵的最后消息。
天色漸晚,手術還在繼續。
一架直升機從一望無際的大洋上飛來,穿過青碧深邃的森林,來到了黎氏公堡東堡的天臺上。不等直升機停穩,黎褚和艾文直接從直升機上跳下,最后穩穩的落在了天臺。
沒有太多的停留,兩人一前一后的走進東堡。
“美第奇那邊的情況現如今怎么樣?”他問。
“美第奇老公爵情況不明,支持美第奇的大爵紛紛趕過去了。”艾文跟在黎褚身后,回答道。
“嗯,換身衣服,去美第奇公堡……。”
“是……。”
……
黎褚回來的消息,尚未傳出去。
當黎褚和艾文騎著高頭大馬來到美第奇公堡的大門口時,美第奇公堡的喪鐘赫然響起。兩人進堡的身影一頓,沒一會,兩人繼續往前走。
所謂喪鐘,其實是一臺古老的大鐘。大鐘擺放在鐘樓里,也就是城堡最中心的頂端。
帝國里,大鐘一響為喪,三響事態緊急。
此刻,美第奇老公爵的臥房里,卡德一臉漠然的為老公爵蓋上被子。他的身后,依次站了凱雪夫人,美第奇家族的宗親以及附庸美第奇家族的大爵。
“公爵大人,老公爵如今已經去了,請不要消弭,因為我們大家還需要你。”身后,一個大爵輕聲說道,仔細聽的話便能夠聽出其中的小心翼翼。
卡德緩緩轉身,深深看了那個大爵一眼,目光一轉,大致掃了眼那些大爵和宗親。“請各位放心,在這之前,我答應過父親,一定要好好守護著美第奇家族,守護著各位的心血。”
卡德一開口,在場眾人赫然呼了口氣。
“不,你們不能進去……。”
外面一陣嘈亂響起,眾人看向大門口,卻見兩抹頎長的身影在不顧守衛的阻攔之下,闖了進來。當看清楚來人是黎褚和艾文時,一些大爵都很有默契的后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來這做什么?”
看清楚是黎褚,凱雪站出來,語氣不善道。
她一開口,使得在場的大爵和美第奇的宗親打了個寒顫,一臉驚恐的看著凱雪。
黎褚上前,目光看向凱雪身后的大床,不,準確的說是看凱雪身后的美第奇老公爵。沒一會,黎褚收回目光。“我自然是來看看老公爵了,只是沒想到……。”
說到這,黎褚嘆息了一聲。
凱雪張口欲說什么,卻被人拉住,在卡德公爵警告的眼神下,凱雪只能把卡在喉嚨里的話咽下。
“先生能夠來看家父,那自然是最好的。”卡德溫和一笑,話落,他轉身,給黎褚讓開一條道。
黎褚點了點頭,邁開步伐來到美第奇老公爵的大床前。
大床上,老人緊緊的閉上了雙眸,蠟黃的皮膚,凹陷進去的顴骨,怎么看都像一個油盡燈枯的人。在黎褚的示意下,艾文上前伸手朝老人的鼻子探去,感覺不到呼吸時,艾文才跟黎褚點了點頭。
黎褚這是在懷疑什么?
在場的大爵們不敢有任何大動作,小心翼翼的看著黎褚,見到艾文的動作時,心里紛紛冒出了疑問。
“黎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凱雪沉聲喝道,絕美且精致的面容因為之前艾文的動作,陰沉一片。
黎褚沒有說話,艾文卻回到黎褚的身后,只是淡淡看了凱雪夫人一眼。
“先生,該放心了吧。”卡德公爵笑道,輕柔的聲音聽不出有什么不對勁,但是話里卻透露著幾分古怪。
黎褚沒有回答,而是叫著艾文離開。
所以,黎褚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而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讓人捉摸不透。
“卡德,你怎么能讓那個雜種接近父親呢?你知道嗎?這對父親是極為的不尊重。”凱雪夫人沖卡德公爵叫囂道,那模樣,仿佛卡德做了什么讓人深惡痛絕的事。
卡德只是溫和的笑了笑,然而這樣的笑容卻讓凱雪想要去撕掉。
該死的!
暗咒了一聲,凱雪恨恨轉身,遠離卡德。
……
“吩咐人,密切盯著……。”
離開美第奇公堡,黎褚第一件事就是吩咐艾文盯著美第奇。
“是,那少爺是準備?”艾文有些不解的看著黎褚。
“找機會,把凱雪給收拾了……。”
說完這句,黎褚縱馬而去。
此時此刻,艾文已經明白黎褚要做什么了。要收拾凱雪,必須把凱雪背后的美第奇擊倒,只是……這真的容易嗎?艾文不由的迷茫了,具他所知,美第奇家族,光是一個卡德公爵就很難纏了。
……
帝國里,冷風拂過。
天氣,陰沉沉的,空氣,也是沉甸甸的,壓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早上,帝國里升起了濃濃的白霧,讓人身處其中,很快消失不見。
帝國以北的一處孤崖之下,怪石嶙峋,參差不齊,一艘小船停靠在岸。小船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干瘦人影,說是干瘦,是因為他暴露在空氣中的手,干枯的好似一根枯木。
他抱著船槳坐在床上,耷拉著腦袋好似已經熟睡。
一陣清脆的碎石聲響起,聽上去是有人踩在碎石上發出來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那身影動了動,他抬起頭來,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容。
“老爺……!”干涸的唇瓣輕啟,老人步態穩健的從小船里跨出。
“嗯。”來人應了聲。“準備一下,現在就走。”
“是。”老人應下便彎下身子推動小船。
他把小船推進面前的海里,把一個拄著拐杖,穿著得體黑色西裝的老人迎了上去。那老人一身黑色西裝看上去十分的嶄新,手中的拐杖是黑木鑲金的,頭上帶著純黑色的高帽子,看上去像個魔術師,又像一個很有地位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