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君復對南堡不是很熟悉,所以他是在管家安可的帶領下回到黎紀的住所的。推開門,入眼的便是一張掛著橙黃色窗簾的宮廷式大床,一個穿著嫣紅色長裙的身影正趴在大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連他進來都不知道。
跟在聞人君復身后的安可本想發聲提醒,卻被聞人君復揮手打發了。
“在想什么?”聞人君復靠近詢問道。
撲通——
黎紀心里一跳,失措的從床上爬起來,滿臉錯愕的看著出現的聞人君復。
“你……你怎么進來了?”
“我?自然是走進來的?”聞人君復悶聲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有什么可顧慮的……。”
“……。”
“告訴我,難道不行嗎?”突來的聲音,溫柔如春風般讓人倍感舒適,黎紀聽在心里不由的一動,茫然又不安的盯著聞人君復。
這貨是生病了嗎?
該不會覺得對我來強的沒用?所以改軟的了?
想到這,黎紀身子不由的一陣哆嗦。
“你現在,又在怕什么?”聞人君復在下開口,步伐朝黎紀一步一步的逼近。
黎紀一步一步的后退,魅惑的眼眸滿是震驚,隨即震驚過后,膽怯一點一點的襲上心頭。
對啊,她在怕什么?她在顧慮什么?
此時此刻,黎紀就像一只茫然又不安的小綿羊,和以往充滿算計的她完完全全不同。聞人君復看在眼里,心里滿是逗黎紀的惡趣味。
“聞人君復,我憑什么要對你說……。”聞人君復的步步緊逼,讓黎紀整顆心提起,隨即,退后的步伐站定,全身帶著勢不可擋的凌厲。
黎紀突來的變化讓聞人君復覺得好笑,他可是沒有錯過這個女人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故作鎮定!
差遠了!
心想著,聞人君復再一次邁開步伐靠近,與此同時,隨著他的靠近,黎紀心里赫然突了突,但還是站在那里,沒有后退。
看著黎紀那故作鎮定的模樣,聞人君復心里有些好笑,他上前,突然伸手,一把摟過黎紀的纖腰……
溫厚的大掌落在她的腰背上,滾燙的好像要把她灼燒了一般。
黎紀心里猛地一顫,心里的怯弱一點一點的擴大,眼神略有些回避,不敢直視聞人君復那炙熱的眼眸。縱然如此,但聞人君復并不打算放過她。
“你這模樣,我可以把它視為害羞……。”
“……。”
黎紀越窘迫,聞人君復便越開懷,越高興。
很快,黎紀便敗下陣來,狠狠瞪了聞人君復一眼,開口說道:“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他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黎紀嘀咕了幾聲,轉過頭來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似有大雨即將來臨之感。但黎紀并沒有管那么多,而是拉著聞人君復離開房間。
看著黎紀拉著自己的小手,聞人君復并沒有太多的抗拒。
她在前走,他在后面跟著。
氣氛難得的融洽。
聞人君復不知道黎紀要帶他去哪里,中間黎紀撥了一通電話,聞人君復聽得出,那一則電話是打給她的管家安可的。她叫安可準備兩匹好一點的馬,而她隨后就到。
一路上,聞人君復都保持著安靜,默默的跟著。
很快,黎紀帶著聞人君復走出了南堡,入眼的是安可,不遠處兩個守衛分別牽著兩匹高大的駿馬。
“上馬。”黎紀喊道。
聞人君復沒有猶豫,與黎紀各坐上一匹。
“小姐,需要屬下跟隨嗎?”安可望著騎在馬上的黎紀道。
“不用了。”話落,直接扯過韁繩調頭離開,同時,聞人君復騎馬跟了上去。剛剛黎紀跟她的管家說話,聞人君復能夠感覺到其中的疏離。
對,是疏離。
聞人君復的感覺一向不會錯,腦海之中不斷浮現黎紀和她管家安可的點滴,越想下去,聞人君復便越發現其中的不對。
是黎紀疏離她的管家?
還是黎紀從來沒和她的管家親近過?
深黑的油柏路上,兩匹黑色的駿馬緩慢行走著。
“駕……。”
忽的,黎紀勒緊韁繩,叫喊一聲,隨即身下的馬兒狂奔而起。黎紀走了,聞人君復自然駕馬跟了上去。
寬大的油柏路上,一輛奢華素靜的馬車緩緩行駛著。正在這時,一匹高大的駿馬疾馳而過,駿馬帶動的風卷起了馬車上那素靜飄渺的窗簾,露出馬車里面那一張精致的小臉。
似乎駿馬奔馳的聲音驚擾到了車里的黎雨,只見她滿臉不悅的掀開垂落搖曳的車窗簾,看向外面。黎雨的管家看到掀開的窗簾,微微頷首,算是見禮。但很快,又是一陣鏗鏘的馬蹄聲傳進二人的耳里。
主仆二人放眼望去,卻見西裝筆挺的男人駕著黑色高大的駿馬疾馳而過。雖然速度很快,但主仆二人還是輕而易舉的捕捉到了男人那棱角分明,十分好看的面龐。
雖然只是一眼,卻足夠讓人心動。
黎雨的管家收回心神,回過頭來,卻見黎雨遙望著那人離去的方向,眼底的不舍,很是明顯。看到這,管家沉思道:“小姐,大小姐昨日從夫家回來,若是沒弄錯的話,那騎馬的男人有可能是大姑爺……。”
黎紀的丈夫是帝國首席夫人娘家的人并不是什么秘密,而管家更是清楚黎雨恨大少夫人聞人君淺恨得要死,如今聽到那個讓她不舍的男人是聞人家的人,這只怕……
果然,在聽到馬上的男人是黎紀的丈夫,聞人家的人時,黎雨的面容頓時沉了下來。
聞人家,居然是聞人家,真是可恨。
黎雨攪著裙擺,一張面容變幻莫測,陰沉可怖……
……
孤崖之上,狂風肆意。
“yu——。”
黎紀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她的目光,落在望向遠方的海平線上,帶著久違的情緒。
海風,卷起了她垂落的裙擺,墨色帶紅的卷發也隨風飄舞了起來。
聞人君復駕馬而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海風吹起黎紀散落的裙擺,讓那一抹嫣紅像罌粟般綻放。黑色帶紅的卷發迎風飛舞,如若曼妙的水蛇,又如同詭暗森林里,那奪人性命的藤蔓。
聞人君復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像個魅惑動人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