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彼此忘我的相互依偎在一起。
也許,只有這樣,他們之間的感情才能找到依托。
“去查一下,黎家二小姐有沒有離開她的住所。”遠處的可琳娜看著舞圈里,那一對相依偎的男女,一顆心漸漸沉了下來,當即揮手招來服務生,吩咐道。
服務生離開后,可琳娜的面色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黎秋,只希望不是你。
一曲終了,累了的男女攜手走出舞圈,而傅城羽與那個女人都沒有要松開的意思,此時此刻的他們,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兀。
“你們說那個女人會是誰家的小姐?”
“哪家的也不會是我家的。”
人群中滿是竊竊私語,看著跟傅城羽一起跳舞的不是自己家的,不少貴婦人說出的話都透露出了一股子酸味。
“這支舞過后,你還是我的妹妹,我依舊是你的哥哥。”
很久,傅城羽才在女人耳畔說出這句話,聞言,女人淺棕色的眸子微微一顫,隨即眼中的流光慢慢黯然了下來。
“難道,我們就不能……就不能……。”黎秋只感覺腦袋里一片空白,想要說的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哪怕她心里做了一番斗爭,也無法說出來。
“我們不能在一起,黎秋……。”傅城羽直接了當的說出口,隨即面無表情,漠然的轉身離開,在轉身的那一剎那,只有他自己感覺到全身的力氣都快抽沒了。
不能……在一起。
黎秋聽著傅城羽的回答,整個人就像木頭般杵在那里,長長的睫翼輕微顫抖著,淺棕色的眼眸淚光閃爍,很久,她才邁開僵硬又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離開。
傅城羽所說的話不斷在黎秋腦海里變化著,跳動的心因為這些話變得無比的沉重,原本敞開的心窗突然關閉,壓抑與沉悶感使得黎秋難以喘息,忽的,黎秋像發瘋般大叫一聲,使出全身的力氣跑出宴會大廳。
突來的叫聲,讓大廳里悠揚的音樂戛然而止,跳舞的男女停止了舞動的步伐,舉酒交談的成功人士也停止了交談,他們互相張望著,很顯然不明白這叫聲為什么會這么悲涼。
但相比較起眾人的困惑,可琳娜的臉那是極其冰冷。
她猜測那個女人有可能會是黎秋,但是不太敢肯定,所以吩咐人去看黎秋到底在不在房間里,如今那女人這么一叫,她已經百分百確認她就是黎秋了。
沒想到這個女人還在糾纏著她的兒子!
此刻的可琳娜,心情那叫一個不好啊!
正因為黎秋的事,讓可琳娜不由的想快點給傅城羽找上一門親事。
突來的聲音,讓舞會寂靜了一段時間,沒一會,小提琴手開始架起自己的小提琴,帶動舞會的氣氛。
……
此刻,遠方的F國正舉辦著一場舞會,舞會的舉辦人是F國有名的商業大亨,為的就是幫十八歲的女兒慶生;此刻的酒會上觥籌交錯著,來往的男女,穿著都十分的光鮮艷麗。
黎紀一身嫣紅色禮服慵懶的躺在紅色的沙發上,白皙修長的手指間正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只見她魅惑的紅唇微張,呼出一縷繚繞的煙霧。
此刻,黎紀所坐的沙發的正對面,正坐著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男人看上去有二十七八的樣子,身材很高挑,一頭棕黃色微卷的碎發,白皙的肌膚,具有西方人特色高挺的鼻子,總得來說,他看上去很年輕。
“你喜歡吸煙的女人嗎?”黎紀突然用法文問,目光沒有看向對方,只給了對方一張側臉。
“當然喜歡了,吸煙的女人才比較有味道。”男人自以為很了解黎紀的回答道。
只是他的話音一落,就聽到黎紀不以為意的輕嗤聲。
“怎么,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男人不解道。
“你說的沒什么問題,只是很不巧,我不喜歡吸煙的女人。”黎紀懶懶說著,把手中燃著的煙隨手朝光華的大理石地板上扔去,這一扔,很不巧的落在了聞人君復的腳邊。
黎紀微微詫異,抬眸,看向聞人君復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
“哦,不好意思……。”黎紀懶懶應付著,話語里沒有丁點道歉的誠意。
聞人君復挑了挑眉,端著盛有紅酒的高腳杯的手,有意無意的一斜,杯中的紅酒準確無誤的朝黎紀描繪著精致妝容的臉上灑去。
“哦,不好意思,手滑了……。”聞人君復淡淡說著,話語里沒有道歉的意味。
紅酒順著黎紀的頭發,臉龐滑下,從脖子流到胸口,浸濕了她嫣紅的禮服,由于紅酒突然落到她臉上,使得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過后,她不由的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在她的喘氣中,胸口和精致的鎖骨若有若無的起伏著,加上她那遇水不化精巧細致的妝容,讓她看上去十分唯美。
不等黎紀反應過來,對面沙發上坐著的男人赫然站起身來,冷著臉沖聞人君復厲聲喝道:“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流利的法文,聽上去是那么的順耳,可是翻譯過來,卻是那么的刺耳。
聞人君復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西裝,一雙眸子望著男人,似乎再說:我看上去有這樣嗎?
“卑微的Z國人,你冒犯了帝國里最尊貴的小姐,你將為你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男人指著聞人君復朗聲喝道,冰冷的目光看著聞人君復,仿佛在看一只螻蟻。
都說F國人自詡貴族,性子高傲,通過這個人的行為和話語,自然證明了有些話都是真的;可是聞人君復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惱怒,淡淡看了黎紀一眼,繼而用法文回道:“真正的貴族可不應該像你這樣,無一絲修養可言,所說的話更是丑陋骯臟。”
這時,黎紀回過神來,正好聽到聞人君復反擊的話,她的目光在聽到這句話時,明顯的縮了縮。
曾幾何時,有人對她說過與之同樣性質的話。
【真正的貴族,有著廣泛的認識、豐富的情感、得體的言語、從容的行為,他們不需要金銀珠寶來修飾,所有的涵養都是從自身散發出來的,而你身上,正好有著跟那些人不同的氣息……。】
氣息!
那是她最敏感的東西!
黎紀如魅惑的目光黯然了些許,因為聞人君復的話,激起了她壓抑在了心里很久的情緒。
“該死的,你算什么東西,敢跟我提修養……。”那男人聽到聞人君復的話,瞬間惱羞成怒的沖上去,有要揍聞人君復的架勢,卻被人突然攔了下來;攔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場舞會的舉辦人。
舉辦人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此刻他正用粗大的臂膀抱著男人,一邊勸說著:
“愛爾少爺,你別沖動別沖動……。”
只是他越是勸說,被稱為愛爾少爺的男人越是反抗的厲害,最后,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愛爾少爺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才讓愛爾少爺的激動的情緒緩了過來。
中年男人見愛爾少爺沒有在反抗了,也松開了對愛爾少爺的束縛,歉意的上前對聞人君復道:
“聞人少爺,你別計較太多,愛爾少爺就是性子急了點,才會這樣的,再說了,愛爾少爺出身杜蘭德家族,杜蘭德老侯爵對后輩管教十分嚴苛,自然不會允許后輩做出什么對不起杜蘭德家族家風的事情……。”
“所以呢?”
“所以愛爾少爺只是跟二少開個玩笑而已。”
中年男人笑著道,一開始說出聞人君復的姓是想告訴在場的人,聞人君復的特別之處,如今聞人家的大小姐嫁給黎褚,自然而然,聞人家,聞人君復是黎褚罩著的人,這樣也提醒著在場那些蠢蠢欲動,不本分的人,別去招惹聞人君復;而后所說的話,自然是想要化解聞人君復與愛爾少爺之間的尷尬,也在提醒著聞人君復,愛爾少爺是杜蘭德侯爵家族的人。
聞人君復看著沒了氣焰的愛爾少爺,不由的輕輕一笑。
“既然是玩笑,就該要有玩笑的樣子,可是愛爾少爺看上去,并不怎么的高興!”
輕緩柔和的聲音,仿佛并沒有因為愛爾少爺的舉動有任何不快。
中年男人身子微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愛爾少爺沒想到自己會踢到鐵板,他在杜蘭德家族只能算得上是旁系,跟聞人君復這個黎褚正牌的大舅子是比不了的;本來慶幸舉辦人出來幫他圓場,可是如今聞人君復一句話,把局勢轉化,完完全全把舉辦人這個幫他圓場的人給踢了出去,如今聞人君復把矛頭對著自己,讓愛爾少爺的一顆心提了起來。
愛爾少爺心里一番掙扎該怎么圓場,忽的目光閃了閃,雙腿軟了下來,朝地上倒去。
突來的變化,引起一陣轟動,中年男人立馬使了個眼色,就有人把愛爾少爺給抬了下去。
“二少,這……。”中年男人指著愛爾少爺猶豫不定道,但是君復很清楚這個男人想要說什么,嘴角輕扯,他道:
“貴千金的舞會讓他太忘乎所以,所以多喝了,卻沒想到他這么不勝酒力……。”
所以說,愛爾少爺是醉了!
聞言的中年男人赫然呼了口氣,很顯然,聞人君復不在追究下去。
好戲散場,所有人都散開。
聞人君復站在原地,看了眼沙發上一臉愜意的黎紀,只一會兒,便頭也不回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