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我說了要看到這些藥草。”他那肆無忌憚的目光終是惹怒了劉霖怡,整個醫官館的大堂瞬間好似置身寒冬。
一行人進了醫官館后,只有那兩名玄靈級別的打手跟在了賴程的后面,其余人都被留在院落之中。癩蛤蟆一樣的醫官是這里的最高領導者,自然不怕有人在此鬧事,所以身邊無人,婢子上了茶之后就離開了。
而劉霖怡這邊,除了看似柔柔弱弱的她,還有就是被人一拳就能打到的莊稼漢子,本是處在弱勢的三人,卻因為劉霖怡身上猛然爆發出的乳白色的氣體,硬生生的讓所有人全部消音。
站在賴程身后的兩人彼此互看一眼,俱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和恐懼,卻依舊稱職的立刻擋在賴程身前,他們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會是玄靈后期的高手,他們二人一個是玄靈五級,一個玄靈七級,在這裕古城還沒有人可以打過他們,如今突然出現在這個絕美女子竟然會比他們都要厲害。
看來這次不能善終了,那兩人看著劉霖怡眼中爆出的冷意,心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嚇一跳的何止是他們兩人,那一笑便沒了眼睛的醫官看到劉霖怡身上乳白色的氣體也是臉色大變,他雖身無官職,一臉笑呵呵的胖臉看似年輕,卻已經四十多歲了,吃過的米比賴程這二世祖公子吃的鹽還要多。
沒想到隨隨便便來了這么美的一個女子竟然會是玄氣高手,而且修為竟會如此之高。
“拿還是不拿。”冷冰冰的女聲此時好似催命之鬼官,刮過幾人的耳旁,讓人生生從心底升起一絲寒意。
“姑娘饒命啊,這事我根本做不了主啊。”上一刻還笑瞇瞇的醫官立刻從主座之上滾了下來,啪的一聲跪在了劉霖怡的面前,不停的磕頭求饒。
而一旁賴程臉上先是露出錯愕,但是想著自己這邊也有兩個玄靈級別的高手,到比那胖醫官鎮定了許多。
“哦,那誰能做主啊?”聲音不似剛才的冰冷,可不知為何,這話一出口,醫官不止沒有好過一點,臉上的冷汗瞬間如同雨下。
“這……這,要城主的手令才可以調用藥材,醫官館中雖有積存,卻只有少量,只用于內部使用,姑娘,我可沒有騙你啊!”胖醫官也不敢抹臉上的冷汗,只能任其一滴一滴滴落在面前的地上,很快堆積了一大片,好似哭的一般。
賴程聽了這話,平淡的臉上立刻黑了一半,果然聽了這話,劉霖怡的目光就看了過來,躍過兩個打手一晃間來到他的面前。
“啊!”賴程看著瞬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劉霖怡,啊的大叫了一聲,從椅子上一蹦跳了起來,“來人,你們這兩個廢物。”
背靠著劉霖怡的兩個玄靈級別的打手一動不動,好似死了一般,這一下賴程更慌了,他本意不過是看著劉霖怡貌美想將她擄回家中,哪里會想到她竟然身有修為,這般近的貼著劉霖怡,他看到的只有她那眼中冰冷冷的寒意,看他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哼。”同那醫官她尚還說了一句話,可是看著賴程時,她卻是連話都懶的說,冷哼了一聲,轉身朝著孫、楊兩人走去。
“給我打,打到他們愿意把藥材拿出來為止。”說這話時,劉霖怡看向的卻是孫、楊二人,她的語氣很平淡,平淡的好似熟識的人之間打招呼一樣。
孫、楊兩人聽了這話先是一愣,又看了看同時僵住的另外兩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沒關系,打,沒有人敢上前阻攔。”劉霖怡見他二人不動,又開口說道,邊說邊看向地上那抖成了一團的肉球。
“姑……姑娘,這真的不是小人能做主的啊!小人……”醫官被劉霖怡一個眼神掃的心都快要停止了跳動,再次哭喪著臉求饒。他在裕古城混的風生水起,又怎么聽不出來劉霖怡語氣中的威脅之意,想來這城中最厲害的兩個玄靈高手都被劉霖怡不知用什么方法定在了原地,他若再不求饒,豈有活命的機會。
“我要打你,不止因為這個原因,平巖國各地醫官雖無官職,卻能在突發狀況之時調動各地藥草,各地官員需要配合,而不是指導,看你剛才的表現,顯然是同這裕古城城主有所勾結,官員勾結商人,從中牟利,而你作為醫官卻通吃兩頭,你說這事若上報朝廷該會怎樣?”見他死不悔改,劉霖怡很是溫柔的同他解釋自己要打他的理由,聽的那本就如同得了皮膚病一樣的醫官又白了三分臉色。
賴程聽了劉霖怡這話,也是一愣,看著她的目光變成了恐懼,因為他雖然是個二世祖卻也有腦子,這事一旦查出來,他那個城主老爹恐怕都要烏紗不保,人頭落地。
平巖國國主治國有方,尤其痛恨官商勾結,聽說這國主登基之后,便以鐵腕手段,懲處了數各較大的經商世家,以及那些同這些世家同氣連枝的官員,更是斬的斬,殺的殺,不過數月,各國便有百人被斬殺,都是生前勾結商人牟利的官員。
“這……”那醫官聽完了這話,嘴唇都已經變成了紫色,抖了半天也說不出下面的話來,而劉霖怡身后的孫、楊二人聽了這話,只覺一陣熱血涌上心頭。
黎民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些藥草都是采藥之人從險處采下,以低廉的價格賣給藥草商人,換來的錢不過只能用來一家糊口。所以平巖國才在各地設立醫官,為的就是一旦有瘟疫之類的爆發,能迅速的組織官員和醫官予以應對。
如今,這些人不止相互勾結,就連藥草也由原來采藥人賣的三倍價格再由百姓購買,試問又有誰能買的起。怪不得村子里的人來了根本連醫官的面都見不到,原來如此。
孫姓男子今年三十多,家中有妻有兒還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母親,可就在前兩日,因為村子里再也出不起買藥的錢,得了瘟疫的老母親就那般一命嗚呼。他是村子里有名的孝子,卻也最終還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被火吞噬,如今聽了劉霖怡的話,他只覺得熱血直接沖進了腦子里。
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楊姓男子,踉蹌著來到胖醫官的面前,抬腳就踹,剛才被賴程的打手打的那一掌,疼痛刺激的他眼睛都充了血,在那不敢還手的胖醫官身上,一拳一腳的發泄著心里的怒火和怨氣。
醫官館中傳出胖醫官的慘叫,這館中之人自然全都涌了過來,可是真如劉霖怡所說,沒有人敢攔,只要有人敢走上前一步,劉霖怡那冰冰冷冷的目光就會落在那人身上。
賴程看著那被揍的哇哇亂叫的胖醫官,身上有些發寒,他是個二世祖,除了仗著他爹是城主的名頭干些欺男霸女的事,哪里見過這般血腥的一幕。肩頸升騰起一絲寒意,賴程扭過頭來一看,一眼對上了劉霖怡冷冰冰的眼神。
“我……我什么都沒做。”大口的吞咽了一口吐沫,賴程想逃,可是在劉霖怡的目光下他發現自己腿已經軟了下來,哪里還有力氣逃走。
“是,你沒做。”賴程繃緊了神經,可看著他的劉霖怡卻突然笑了一聲,邊說邊朝著他走了過來,她身邊跟著臉色同樣黑沉的仿似能滴出墨來的楊姓男子。
“你該管住你那雙眼睛,還有你的手。”她明明笑著,眼神卻依舊冷,冷的好似一把刀切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接著劉霖怡停在了原地,可是那姓楊的男子卻沒有停下,一步一步來到賴程的面前,舉起手就要打。
“住手!”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了楊姓男子就要打下去的拳頭,在劉霖怡的目光下不敢上前的一眾人中走出了幾個人,領頭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看著面容雖剛正不阿,可他那雙眼睛卻破壞了他的形象,倒勾的三角眼,一看便知此人定是奸詐無比。
“打。”劉霖怡聲音不大,卻讓賴程剛看到希望的眼神立刻破滅,楊姓男子同樣也聽到了劉霖怡的話,再也毫不留情的一拳打上了賴程的鼻子,頓時,那張二世祖的臉上鼻血四濺。
“你……大膽。”那中年男子見自己到來,屋中之人依舊行兇,一張剛正不阿的臉差點都氣歪了。
“你們是何人,竟然敢在此鬧事,來人,給我把這三個刁民全都拿下,押進大牢。”中年男子三兩步跨進屋內,他身后跟隨之人聽了他的話立刻上前就要拿人,孫、楊兩人再聽到這話之時,就立刻擋在了劉霖怡的面前。
“爹……”賴程看到來人一把撲了過去,抱著賴明的腿就是一通嚎啕大哭,那聲音跟死了爹似的。
“你是這里的守城官。”劉霖怡彈了彈手指,那沖向三人的六個官差就大跨步的定在了原地,就聽她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是何人?”賴明沒有穿官服,剛聽到醫官館中人來報有人在此鬧事,還把自家那個不爭氣的東西牽扯了進去,賴明就趕了過來。剛才見那莊稼漢子的男人要打兒子,他立刻吼住,卻哪想到那漢子卻沒有停手,再看劉霖怡那一手功夫,即便他再笨,也知道現在該對著誰說話了。
“不要管我是誰,你也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不過既然你來了,也省了我再去找你的功夫,這里是一百兩,立刻給我準備一百斤鹽還有糖。”那語氣中透著輕蔑和理所當然,兩句話下來差點將賴明氣的吐血。
在這裕古城還從來沒有人敢這么跟他說話,賴明眼中一閃而過一道狠厲,嘴角露出一絲獰笑,開口喚道:“空劉,給本官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從何處來的野丫頭,本官到想看看連本官都沒有資格知道她是誰的野丫頭骨頭到底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