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才能不生氣？

什么時候才能原諒？

染長歌感覺好像是逃避了許多年的事情，此刻一下被箏箏給戳開，讓她不得不去面對這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事情。

染箏沒有得到答案，小手直接拽著染長歌的手臂，開始晃蕩，“娘親，娘親，你為什么不說話？”

“我……”染長歌感覺自己的喉間，好似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一般，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司珩已然看到染長歌的為難，無奈的看著面前的人，到底只能緩緩道，“箏箏，過來，你看看還想吃什么，我喂你吃好不好？”

縱然他也很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他更加舍不得逼著染長歌。

尤其是在孩子的面前。

可惜，小孩子的注意力總是一瞬間的，眼下她突然有了一個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就一定想要問出來為止，便直接對著司珩道，“我不要，漂亮叔叔，你為什么惹娘親生氣了？娘親為什么不回答我這個問題。”

染長歌感覺自己手上的湯勺突然就抓不住了。

“哐當”一聲，直接掉進了碗里。

將面前的箏箏都給嚇了一跳。

司珩看著染長歌蒼白的臉色，直接對著外面道，“來人！”

下人們雖然不敢進來，但是也都在不遠的地方，剛聽到了這句話，茯苓就已然直接從外面進來，進了屋。

“奴婢參見皇上。”

下一刻，司珩已經直接抱著箏箏，塞進了茯苓的懷中，“先把公主帶下去，不許任何人進來。”

一看到皇帝這臉色，茯苓頓時就明白了什么，立刻應下，然后也不管懷中的公主是不是在掙扎，直接帶著人就出去了。

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染長歌呆呆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湯勺，直到染箏被送出去了，她都似乎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癡癡的看著面前的東西。

司珩緩緩的從另外一邊，繞到了染長歌的身后，將她小心翼翼的給圈住，低頭在她耳畔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長歌，其實我也想知道，到底什么時候你才會愿意原諒我。”

“是一年，兩年，亦或是十年，二十年？或者說，是這輩子？嗯？”

如今再問出來這樣的話，司珩發覺自己的心里除了心痛，已經沒有過去的那種恐慌，他現在腦中只有一件事，無論如何，哪怕是糾纏一輩子，長歌的身邊也就只有自己。

當然，也只會有自己，哪怕是她一輩子的不原諒，他也愿意這樣守著一輩子。

司珩說話的氣息，就在她的耳邊，撩撥著染長歌那顆本就不太安定的心。

這幾年來，這個問題其實她自己一直都在逃避，不愿意去面對，或者說不愿意去想。

她已經從皇宮逃到了這里，現在的日子其實也算是曾經她夢想中的日子，只是當初的她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真的過上這種日子的時候，心境已經和過去完全不一樣。

偶爾看著箏箏的時候，還是覺得有幾分幸福，可是再回頭看看，過去的那些傷痕，好像還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