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模樣，讓染長歌都有些發笑。

沒讓曲驚鴻安慰，倒是反過來安慰他，“曲驚鴻，你用不著這么看著我，我沒事。”

此事，縱然曲驚鴻一直都隱瞞著她，但是其實她也不是一直無知無畏。

到底是在自己身上，多少有過一些隱隱的猜測。

又或許，這是孩子和母親之間的天性？

染長歌道，“這是我的孩子，我為什么不留著他？我的家人，我的一切早就在很多年前就沒了，此生唯一所望也不過是有個家。如今老天爺憐憫我，看著我太可憐，給了我一個孩子。這是我的幸運。”

有了這個孩子，就是染家的血脈。

曾經染府的人，她以為找到了一個容翠，以為染家除了她還有其他活著的人。

結果最后，那不過就是一個騙局，一個陰謀。

但是這個孩子不同，這個孩子在她的體內，流淌著她的血脈。

永遠都是她的親人。

曲驚鴻聽到這話，心里多少是有些難受。

但是卻也明白染長歌的意思。

她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其實這個結果，曲驚鴻不是沒想過。

染長歌這樣的性子，連敵人都不愿意去傷害，更何況是她自己的孩子。

怕是更加不會舍得。

哪怕這個孩子也流著那個人的血。

只是……

“但是你的身子，你的腿，所以你生產的時候，很有可能會比一般人要危險的多，長歌，你可想好了？”

在不知道這個孩子的時候，她或許沒有想過。

可是就剛才那么一瞬，在知道了以后，她便宛若在這天地間，都有了生的勇氣。

哪怕不是為了她自己，為了這孩子也好。

“我知道。現在我不就是在這藥王谷么？這天下間最好的大夫都在這里，我還有什么好擔心的？”染長歌輕笑著，語氣似是十分輕松。

曲驚鴻一時間說不出來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倒是染長歌自己，這回沒有等著曲驚鴻來催，而是自己主動將手邊的藥碗端起來。

那股苦澀的味道，聞著令人作嘔。

習慣性的想要朝外吐。

可是，不行。

她現在不是一個人，肚子里還有孩子。

就算不是為了她自己，為了這個孩子，這藥也必須要喝下去。

絕對不可以……

染長歌咬咬牙，強硬的逼著自己咽下那股苦澀。

喝下去的那一刻，胃里面幾乎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

染長歌卻死命的捂嘴，堅決不讓自己吐出來。

曲驚鴻看著染長歌這般難受，急忙將旁邊的酸杏端了過來，遞到了染長歌嘴邊，“快吃一點，壓一壓，這藥太苦了，太甜膩的東西你吃不下去。還是這酸酸甜甜的更好一些。”

染長歌的眼眶中都在泛著紅，點點頭，直接朝嘴里塞了一把。

那股苦澀的味道，勉強是被壓制下去了些許。

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曲驚鴻看著她，實在是難受，忍不住問道，“你這樣的難受還會持續的越來越久，你當真已經決定了？”

真的要留下這個孩子？

染長歌眸光篤定，“這是我的孩子，我一個人的，為什么不留下他？”

她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