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葉德生嘆息道:“不然你以為,云夕的父母為什么會回玉海?父皇本想,讓云夕嫁給你,這樣就可以暫時讓她住在端國,拖延時間,玉海開啟的時間,一般都在十幾年。下一個開啟日,就是三年后,也就是云夕剛成年的時間,玉海門一旦開啟,她就必須回去!
“有什么方法能夠阻止?”葉天凌的臉色越發難看,一雙拳頭握緊,冷冷的盯著前方。
那個小東西,他好不容易才擄獲了她的心,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就放她離開!不可能!
“玉海開啟時間為一個月,只要躲過那一個月,就必須要下一個十六年,玉海才能夠開啟了。所以……天凌,無論如何,也要把云夕留下來,否則……你將失去這個妻子。父皇知道,你喜歡她,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去,把云夕追回來!”伸手按在葉天凌的肩上,葉德生沉聲道。
“嗯,兒臣會的,只是,不是現在,兒臣和云夕之間有一點誤會......”葉天凌重重的點了點頭,低聲道。
但他不知道,因為這次的錯誤決定,他要一個人,在這京城之中,等待她兩年!
若是知道事情的結果會是那個樣子,若是知道她會離開,他也不會故意把休書給她,也不會故意說什么娶唐婉鈺來氣她走!
若是……
只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
“殿下,急報!”黑色的身影沒入書房,迅速將手中的血書交給葉天凌,他身體有些顫抖,跪在地上,不敢抬起頭來。
伸手接過密報,葉天凌冷然的打開信封,目光落在那內容上,神色一變,“啪”的一聲,身前的書案斷為兩截。
“可知道雁云風將軍現在的下落!”葉天凌惱怒,四山城被破,端國西南部陷入危機,百姓苦不堪言!
更讓他氣憤的是,四山城內的軍隊,居然出賣了雁云風,為他戍守住最后關卡的將軍,被人重傷,至今下落不明!
雁云風,那是小東西最重要的哥哥。
上次他們兄妹相見,他略微有些吃醋,那一份感情讓他眼紅,而現在……他的大哥,生死不明,下落不明,這些消息,他要怎么跟她解釋?
葉天凌捏著信紙,轉身看著跪著的人,那一雙赤紅的眼睛,幾乎快要將對方吞噬。
此時,有另一道黑色身影進入書房,跪在地上,顫巍巍的說道:“殿下,這,這是……”
“拿上來!”葉天凌快步走到護衛身前,拿過信紙,那刺眼的文字,讓他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
葉天凌,小云夕一個人前往四山城尋找雁云風,我不能放著她不管。那人的藥我已經備好,你,好自為之。
小東西,小東西居然去了四山城,那個已經被齊國軍隊占領的地方!
“不行,馬上回來!”葉天凌邁步向外走去,正迎上外面沖進來的護衛,那人大叫道:“殿下,不好了,四山城被破,齊軍的大部隊已經開始朝著京城方向占領,眾將軍正等著殿下的安排,請殿下以江山為重,下達防守軍案吧!”
一邊是江山,而另外一邊……
二者,永遠都不可能兼得!
雙拳捏緊,葉天凌緊閉上雙眼,無數的思緒涌上心頭。
兀然睜開雙眼,那一雙清明的眸子盯著前方,冷聲道:“拿奏折來,馬上傳消息給眾等將士,死守陣地,等待支援!我端國兒郎,永不言!”
當那消息傳入雁云夕耳中,一向鎮定的人再也無法冷靜了。她策馬奔騰,恨不得現在就沖入西南邊境。
都是她,都是她的原因,所以才耽擱了這么久。
若是她早些前往四山城,也許她的大哥,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生死不明,只知道掉落到了懸崖,就跟上次的古羽一模一樣,落下了懸崖!
該死的四山城,難道端國的軍隊就這么沒用嗎,竟然連將軍都會被陷害,那個唯一親近她的大哥,絕對不能就這樣死了!
否則,她永遠不會放過齊國,永遠不會原諒葉天凌!
微風乍起,那血腥之氣卷席開來。
暗沉的夜空變得壓抑了起來,層層的烏云壓下,朝著大地侵襲開來。三三兩兩的星光也被遮住了,狂風大作中,一道霹靂閃過,電閃雷鳴而來,黃豆大小的雨點砸了下來。
噼里啪啦,仿若放鞭炮一般。
在夏季,暴風雨再正常不過,只是,那聲響卻讓正在提筆的人一顫,他下意識的扭頭朝著窗外看去。
他記得,她害怕雷聲,而現在……
她又會在哪,會不會也害怕著。
一場暴風雨,將山間的道路堵塞,阻斷了前方的路程。巨石滑坡,砸在路中央,想要過去,就必須得繞路而行。
“快,進來!”暴雨之中,那藍白色的身影將身后的小東西推進了客棧。
客棧內,那燈光說不出的黯淡,暴雨傾盆,里面有幾十人在避雨,從他們的打扮上看來,都穿著鎧甲軍裝,但卻不是端國的。
雁云夕皺了皺眉,目光瞥見了那大大的齊字戰旗,險些爆發出來的殺氣,被她強硬的壓了下去。
“喲,兩位客官,可是要住店?需要幾間上房啊?”一旁的小二連忙招呼著。
浪季飛伸手摸出一錠銀子來,淡然道:“一間,快準備熱水!边@小云夕淋了雨,若是不快點處理,又會引發臉上的傷了。
那小二笑得開心,連忙回道:“來來來,兩位,跟著我來,這雅間在上面,熱水馬上準備好!
雁云夕別扭的掙扎了一下,就被浪季飛按住了腰間,裝作夫妻的樣子,在她耳邊沉聲道:“別鬧,這里這么多人,若是要兩間房,說不定會出什么狀況,這么久了,你還信不過我嗎?”
“頭,你看那兩個是不是啊?”等到兩人離開后,一個小兵才低聲問道。
而那帶著帽子的男人沉哼了一聲,扯著自己的衣領,冷然道:“不是,再怎么裝也不可能連體型都變了。何況那個女人,你們也看到了吧,右邊的頭發雖然遮著了她的臉,但隱約能看出來她那臉凹凸不平,是個丑女人。老板娘,這可有什么姑娘,能讓爺幾個高興的?”
“哎喲喂,客官,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啊,這方圓十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哪來的姑娘。若是客官不嫌棄,小女子如何?只是,一次,一個。”那打扮得嫵媚的老板娘漫步走了出來,雖然稱不上絕色,但卻另有一番味道。
外面坐著的人哪里還按捺得住,一個個瞪大雙眼,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
那帶頭的老大更為心急,猿臂一伸,已經將老板娘抱在懷中,伸手捏著老板娘的臉,哈哈笑道:“還是你這小娘們夠味,小的們,在這里等著,等我快活了之后,再賞給你們!”
“是!”眾士兵面露喜色,看著那兩人走了上去,吃著桌子上的酒菜紛紛討論起來。
“也不知道那兩個男人跑哪里去了,真是怪事,以他們的傷勢,應該跑不遠!”
“可不是嗎,但這里就這一家客棧,他們不在這里,還能在哪?或者是,累死在半山腰上了,那尸體得多難找?”
“放屁,好歹那男人也是四山城的將領,有那么容易累死在半山腰上嗎?我們還是等著,老大快活了之后,會給我們消息的!
下面的人吵吵鬧鬧,關上房門后,聲音小了不少。
這客棧太過簡陋,入門就是一個小圓桌,上面擺放著一些酒菜,再后,就一張大床,大床旁邊是一個屏風,只能簡單遮住了浴桶,房間不大,一目了然。
“快洗洗,別感冒了!崩思撅w提醒了一句,伸手拉著自己的腰帶。
嘴角一抽,雁云夕迅速護著自己的衣衫,警惕的看著浪季飛,“浴桶只能容納下一人!”言下之意,拒絕跟浪季飛一起洗澡。
身前的男人翻了一個白眼,撓著自己的耳朵說道:“怎么,你難道還想跟我一起鴛鴦戲水不成?放心了,快去洗,這濕衣服我穿著也會感冒的,怎么說也得換了吧!
“哦……”是她太過警惕了,想想浪季飛除了口頭上無賴一點,其他的地方對她還是很尊敬的。
當下走到屏風后,她快速脫掉衣衫,進入浴桶。
浪季飛也不含糊,迅速脫下濕衣服,扔在一旁,用內力烘干了自己的身體,才換上另外一身衣服。
坐在一旁的圓桌邊上,他無意偏頭朝著屏風里看去,雙眼兀的瞪大,險些飆出鼻血來。
屏風后的燈光,異常明亮,那人的影子就這么被印在了屏風上,不過一道倩影,就讓浪季飛身體躁動了起來。
只是這樣的風景沒有維持多久,對面房間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軍爺,別急嘛,看你猴急的……”
“啊……別,先等等……”
“小娘們,可真夠勾人的,快讓大爺瞧瞧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