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坐在茶幾上,在這里不存在著稀飯,他們吃的全是用大米磨成的粉末,炕出來的燒餅,旁邊還擺放著一杯濃濃的,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湯,另外還有一份小青菜。
塔斯的面色有些濃重,讓雁云夕和破風入座之后,才小聲說道:“族長病倒了,我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臉色發白,估計是不祥預兆。”
盡管塔斯壓低了聲音,但雁云夕和破風異于常人,體內的內力自動驅散了周圍的氣息,聽到了塔斯和艾宇的對話。
那餅子也不知道是加入了什么,味道相當怪異,而且那擺放的濃湯,也帶著一股雜塵的味道,很難喝。
青菜里還有一些泥土,看著周圍的人吞了下去,雁云夕只是扯了一點餅吃,就不動手了。
破風根本不屑于這些食物,連看都不看一眼,這里的人吃飯,不需要筷子,一旦過了時間,就沒了飯菜了。
兩人端坐著,引來周圍的視線,這早餐,他們不吃是在嫌棄他們嗎?
頓時,一道仇恨的目光而來,雁云夕沒有放在心上。
那邊的艾宇卻是神色大變,著急的說道:“快,快帶我上去看看,現在就走!”
等到艾宇和塔斯兩人上樓之后,一旁一米九個子的大漢站了起來,將最后一口燒餅吞了下去,朝著雁云夕而來。
“聽說你們兩個昨天獵殺了一頭老虎?”那漢子挑著眉毛,也不避嫌,一只腳踏在茶幾上,一股濃重的刺鼻味撲面而來,雁云夕險些吐了出來。
這鞋子,真夠味。
難不成塔桑部落就是少數民族的代表嗎,食物有味道,連著這腳的味道也這么給力。
勉強忍住那難聞的氣息,雁云夕點了點頭,淡然道:“多虧了塔桑部落的各位兄弟們,將老虎抬回來。還好心的收留我們,雁云夕在這里多謝大家了。”
“呵,騙誰呢,你這么個小東西,能殺了那么大只的老虎?”那漢子依舊不肯放過雁云夕,冷笑一聲,一腳踢飛了擺放在茶幾上的東西。
這氣味,熏得雁云夕快要吐了出來。
只是坐在一旁的破風,依舊冷淡的端坐著,雙手隨意的環抱在胸,完全無視了眼前的漢子。
“說,你們是不是其他國家派來的奸細,到我們塔桑部落來,就是想滅了我們,把我們驅趕出去,對不對!”那漢子的情緒波動了起來,伸手一展,就要朝著破風的衣衫上抓去。
只是他快,破風更快。眼看著那大手伸出,破風只是冷淡的轉身,任由著那一雙手從自己的身前劃過,眼中的利芒大現,不等那四周的人反應過來,破風單手撐在地面,已是一腳踢了出去。
“砰!”那大漢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砸在身后的茶幾上,痛苦的呻吟了幾聲。
周圍的人雙眼赤紅,果然是來鬧事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位勇士,你在挑釁我嗎?”冷淡的站起身來,破風看著那倒在地上的人,冷冰冰的哼了一聲。
猛地吸了一口冷氣,其他人立刻明白了過來,剛剛那動作,正是挑釁的動作,對方可以無條件的揍他。
在塔桑部落里,若是對什么人不滿,都可以以腳對著那人,表示決斗之意,但是眼前這兩個外來的人,又怎么會知道他們的習俗?
“發生什么事了?”樓上的艾宇跑了下來,看到那打爛了一地的東西,不由地臉色一沉,低聲說道:“族長不好了,你們都上來,去請巫醫媽媽過來!”
“好!”聽到巫醫媽媽兩個字,那原本哄鬧著的人立刻靜了下來。
身強體壯的漢子早已經跑了出去,不多時,就看到那抬著竹椅過來的一個老女人。
她全身的皮膚褶皺不堪,那一雙好似狐貍般的雙眼看著雁云夕和破風,拍著手中的煙斗說道:“這就是從外面來的那兩個人?”
“是的,媽媽。請上樓去,族長快不行了。”艾宇點了點頭,此刻也無法多說什么,連忙讓開道路,請眼前的人上去。
然而那老女人緊盯著雁云夕兩人,突然沉哼了一聲,揮手道:“去,把這兩個外人綁起來,用火天祭!是他們帶來災難,是他們讓族長生病。只有燒死他們,族長才能夠活下去!”
“放你媽的屁!”從來不爆粗口的雁云夕暴走了,這他媽的算是什么巫醫,就跟江湖上的拐賣騙子一模一樣,完全的神棍。
他們到了這里,剛好碰上族長生病,就是他們的不對了?
就連破風都沒有想到雁云夕的反應會這么激烈,整個人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道笑意,不過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你這小賤蹄子,居然敢罵我!”那老女人臉色大變,她沒想到,看似柔弱的雁云夕,居然敢開口罵她,頓時,整個人從那竹椅上翻了下來。
“不管你怎么瞪我,你說的話都是屁話!你連族長的病情都不知道,就妄自下結論,燒死我們,族長真的會好起來嗎?”冷哼一聲,雁云夕也不去管眼前的老女人,冷聲道:“艾宇,信我的話就帶我上去,我是一名大夫,普通的疾病都能根治。”
“好,跟我來。”艾宇完全愣住了,直到雁云夕開口說話,這才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尷尬的咳喘一聲,就要引路上去。
然而那老女人不干了,扯著尖銳的嗓子叫道:“這里誰才是你們的巫醫媽媽啊,他們兩個不過是兩個外來人,你們想背叛我神,引狼入室嗎?若是耽擱了,族長身亡,你們可擔當得起責任!”
那老女人的話引得周圍的人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應該怎么選擇。
破風雙手環抱在胸,看著雁云夕,冷聲道:“既然如此,你們兩人都上去醫治看看,誰沒難耐就拖出去燒了吧。”
“哼,走著瞧!”那老女人冷哼了一聲,已經七十歲的人了,還學著二十歲的小姑娘,搖著自己的腰身,好似游蛇一般朝著樓上走去。
那肉麻的動作,看得雁云夕心中一陣發麻,下意識的朝著破風靠去,等那老女人上去之后,才跟著艾宇一同走上二樓。
和他們住的房間相比,這族長的房間就要奢侈許多了,周圍掛著牛角,床上鋪著虎皮,還用蚊帳將床隔開,兩邊擺放了一些瓶瓶罐罐,裝著其他的東西。
雁云夕自然不可能去看那瓶瓶罐罐里是什么,只是打量著族長的房間。
這里的空間都被放著的奢侈品占據,只留下了小小的一塊地,族長的床邊就是窗戶,打開后就能看到前方的山脈,微風漸起,帶動著潮濕的霧氣,朝房間內灌來。
“媽媽,快看看吧。”艾宇掀開蚊帳,焦急的看著眼前的人。
那老女人應了一聲,在一旁大漢的手中接過一些大米,二話不說就朝著周圍丟去,口中念念有詞,就好像是發了瘋一般,又唱又跳,拿著手中的大米四周撒著。
過了片刻,才拿著一碗清水,搖著腦袋掀開蚊帳,對著族長的臉一口噴去,那喝著大米的水噴出,躺在床榻上的族長劇烈的咳喘了幾聲。
“好了,這房間內的邪物都已經被媽媽清除了,再過幾天族長就會清醒的。”老女人得意的冷哼著,看到有些起色的族長,搖著身姿笑道:“那邊的那個小蹄子,你有什么辦法,盡管使出來啊!”
那得意的樣子,就跟勾引到了一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一般,看得雁云夕全身發麻。
怪異的是,原本沉睡著的族長,臉色真的稍微紅潤了一點,微微睜開雙眼,朝著艾宇點了點頭,示意他好了一些了。
看到這里,就連破風都閃過了一道不解的神色,就憑著這老女人吐了幾口水,就能治療這族長的性命?簡直就是荒唐!
雁云夕掀開蚊帳,坐在床邊,看著那臉色有少許紅潤的族長,拉著他的手,右手的無名指、食指和中指同時落在他的脈搏上,臉色略微一沉,伸手扼住族長的臉頰,看著那微微張開的口,又伸手按住了族長的脖子,見族長沒有反應,又伸手朝著族長的胸口按去。
“啊……”輕輕的呻吟一聲,那族長全身顫栗著,臉色變得慘白。
這一聲叫喊,驚得眾人朝著后面一退,那老女人大叫了起來,“快,快來人啊,這兩個外來人要刺殺族長!”
“云夕,你?”看到雁云夕按著族長的胸口,艾宇的臉色也沉重了幾分,畢竟這是他們塔桑部落的族長啊,要是出了什么事,誰能擔待的起啊!
淡漠的搖了搖頭,雁云夕冷聲說道:“中毒了,而且是慢性的毒藥。有銀針嗎?”
“你要銀針做什么?”那老女人不可思議的尖叫起來。
一旁的破風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的帶子,從里面掏出一根銀針遞給雁云夕。
不容族長反抗,就在接住銀針的下一刻,雁云夕反手朝著族長的百會穴插去。
“啊!謀殺,快,快阻止她……”
“閉嘴!”一巴掌落在那老女人的臉上,破風冷然笑著,“這是醫術,跟你們這狗屁的巫術是兩種概念,一個只知道害人,一個卻是救人的!要是想你們的族長能活下去,就燒了這個多嘴的老八婆!”
“你!”那老女人氣急,還想說什么,只是破風伸手點中她的啞穴,就算她想說話,也沒有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