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雖然早知道雁云夕滅了大昭五萬人馬,但現在被眼前的人提及,皇后還是略微一愣,她們自然沒有實力上戰場打架,只是多少年來,他們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如今蹦出個人來,跟他們做對,心中的怒火一觸即發。
唐婉鈺看準了這個機會,輕咳道:“皇祖母,皇后娘娘,這人是雁家的八小姐,不是什么八戒。她在皇宮也是這副德行,我們還是不要理會她了,免得壞了心情。就讓婉鈺帶著皇祖母四處走走,好嗎?”
“也好也好,她這個樣子,連豬八戒也算不上,我們走。”太后輕哼了一聲,拉著唐婉鈺的手,朝寺內走去,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完全沒有把葉天凌看在眼里。
混蛋!
狠狠一腳將地上的白雪踢飛了出去,雁云夕咬緊了牙關,她是看不慣他們的所作所為,但那又能證明什么?她現在什么也算不上,連王妃的頭銜都還沒有得到他們的認可。
受到欺負,她還是第一次有氣不能出,那一雙小拳頭捏得緊緊的,冷眼看著前方。
看到雁云夕如此,葉天凌的心中也不好受,伸手將眼前的小東西抱在懷中,低聲道:“別生氣了,不過今天一天而已,明天就回王府。”
“但是,葉天凌,你身為端國晉王,為什么不拿出你在戰場上的氣勢來,你難道還怕這些婦人嗎?”伸手推開眼前的人,雁云夕不明白。
明明很強勢的端國晉王,只要與皇室拉上關系,他就變得容忍萬分。
葉天凌微微一愣,這句話,他也質問了自己很多次了,為什么遇到皇室的事情,他就能夠容忍下來。也許是常年受到了母妃的影響,對這一切都看的很淡,不屑于去爭奪。
“當然不是,只是,有這個必要嗎?”他有這個必要跟這些人斗嗎?有必要跟這些人說嗎?不過是普通的宮廷爭斗而已,他根本不屑。
有這個必要嗎?
雁云夕的柳眉一挑,雙眼滿是怒氣,咬牙說道:“你說呢,你是端國晉王,就任由這些老媽子坐在你的頭上拉屎拉尿嗎?身為一個強者,你至少應該把你的氣勢拿出來,而不是看別人的臉色行事。得罪他們又怎樣,這樣的女人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他們永遠當你好欺負!我要是你,早就把他們砍了。”
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雁云夕,葉天凌笑了起來,伸手摸著她的小腦袋,淡然道:“笨蛋,什么事都這么莽撞,說殺就能殺得了嗎?我不跟他們斗,是因為他們沒有觸犯到我的底線,小打小鬧我看慣了,難道還要一件一件去管不成?云夕,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知道嗎?”
“哼!”懶得跟眼前的葉天凌多說,在雁云夕的心中,眼前的男人就是不想跟皇室的人計較。也是,為了她一個外人,去得罪太后和皇后,那多不值得。
然而,雁云夕卻不知道,葉天凌也有他自己的顧慮,但當雁云夕真的遭到他們攻擊之時,眼前的人一定會挺胸而出,就算是毀了整個皇室,也要保護她。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加在一起,讓雁云夕有些無法喘息,和葉天凌一同回到房間內,她沒有力氣再惱怒,直接躺在床榻上,蒙上了被子,想睡到天荒地老。
只是一閉上雙眼,眼前全是耶律澤的樣子,她皺著眉,努力想睡過去,可剛躺下一炷香的時間,外面的護衛就走了進來,拱手道:“王爺,今日人數眾多,羅漢寺房間不足,所以太后娘娘想請王爺和王妃去跟其他皇子擠擠,將這房間讓出來。”
“讓你妹!”雁云夕翻身而起,一臉不悅的看著葉天凌,這山頭上的溫度本來就低,跟其他皇子擠擠,也只有那個老太婆說得出來。
試問現在這天氣,誰愿意跟他們擠在一起?更何況葉天軒跟二皇子葉天涵在同一個房間,怎么可能讓他們進去。
說白了,那老太婆就是故意整他們呢!
葉天凌皺著眉頭,隨意的擺手說道:“好,我這就跟云夕搬出去。小東西,起來了,我們去……”
“葉天凌,你還是不是男人!”伸手將身邊的枕頭丟了出去,雁云夕翻身而去,只覺得心中煩躁不堪,也不去管身后的葉天凌,獨自一個人快步走了出去。
那身后的人皺著眉頭,看著前方的小身影,淡然道:“你把房間收拾一下,讓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住進來吧。”
“是!”護衛低聲道,看著葉天凌追著那一道小身影而去,無奈嘆了口氣。
“站住!”伸手拉住雁云夕的胳膊,葉天凌將她抱在懷中,挑眉問道:“生氣了?”
“是!”雁云夕應了一聲,簡單明了,同時將自己心中的怒火全部發泄了出來。
葉天凌不禁苦笑,攬住雁云夕的腰肢,輕聲笑道:“生什么氣,氣壞了身子誰跟我成親?不過是一個房間而已,沒有必要這么氣憤。今天晚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你會喜歡。”
“真的?”挑眉看著葉天凌,雁云夕聳了聳肩膀,她不是為了這件事而生氣,只是看不慣葉天凌處事的態度而已,那房間本來就是他們的,那么多妃子的房間不選,偏偏跟他們做對。
總之就是各種不爽,恨不得馬上回王府。
微風漸起,那房間之中,太后恨不得將雁云夕他們用過的一床被褥全部丟出去,看著那房間,再想到葉天凌,不由地皺眉說道:“這房間破破爛爛,葉天凌就住這里?”
“母后,可不是么,我看啊,我們還是回那邊的房間吧,這里也討不到什么好處,要是凍壞了母后的千金之軀,不是折煞臣妾嗎?”皇后一邊皺眉說道,一邊翻閱著一旁的書籍,突然,雙眼一顫,她看到了里面的密函,手指一屈,悄聲將它藏在了袖子里。
面不改色,扶著眼前的太后,皇后淡笑著,然而額頭上的冷汗不止,幸好,眼前的人沒有看到那東西,否則……該死的,華兒怎么會如此不小心,這東西居然落到了葉天凌的手中。
如墨的夜擴散開去,冷冷清清。
鵝毛般的大雪飄飛下來,覆蓋了那一片廣袤的天地。
寒光之下,兩道身影在山間穿梭開來,就好像鬼魅一般,下腳處不帶一片雪花,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已經到了瀑布之下。
雁云夕除了有一點氣喘外,倒是沒有其他的反應,看著那前方早已經被凍成冰塊的瀑布,納悶的瞪了瞪眼前的葉天凌,他就帶她來看這個?
雁云夕忍不住想吐槽,但還是耐心看著葉天凌,想要弄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長長的睫毛上粘著雪花,一張白皙的小臉凍得青紫,雁云夕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體內的內力運轉,將身邊的寒氣完全驅除。
那站在冰面上的人背對著她,自然看不到她現在的樣子。
蹲下身來敲打著冰面,葉天凌伸手一招,那紫色的長劍已經出現在手中,右手一揮,一道虛光落下,只聽到“咔嚓”一聲,那冰面一顫,緊接著一個圓形的冰塊已經被葉天凌拔了出來。
偏頭看著身后的雁云夕,葉天凌哈著冷氣笑道:“過來過來。”
“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是水而已。”雁云夕不禁覺得有些無聊,跺了跺腳,還是邁出了步子,朝著前方的冰面上走去。
就在低頭的那一瞬間,雁云夕的雙眼就好像被什么東西刺痛了一般,駭然的看著下面的小東西。
那一團團的魚兒環抱在一起,圍城一個大圈圈,互相依靠在其他魚兒的身體上,安詳的熟睡著。
讓雁云夕吃驚的是,這里的魚居然還會冬眠,而且每一條魚兒的眼睛上,都有一層薄薄的眼皮遮蓋著,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魚類長出眼皮的。
“這是什么魚?”雁云夕愣了愣,緩緩蹲下身來,看著那圓洞內的魚兒,嘴角很自然的彎起。
月光之下,那在水中的魚兒踱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銀白色的身子上反著亮光,安寧而又祥和,那小嘴微微張開,就好像是孩子一般囈語著。
伸手堵住雁云夕的嘴,葉天凌輕聲笑道:“這是南山上唯一一種冬季才會出來的魚兒,名為月念,白日里在冰面下活動,到了晚上就互相蜷縮在一起睡覺。”
“是嗎?”眨巴著雙眼,雁云夕看著下面的魚兒。
只是還沒欣賞多久,前方的身影突然伸手朝著下面一抓,兩條魚兒就落入他的手中,從一旁折斷兩根樹枝,“擦”的一下,葉天凌將這兩條魚竄到了樹枝上。
“你做什么!”雁云夕覺得頭皮發麻,難道不是帶她來看魚的嗎,這種行為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準備開吃?
葉天凌搓著雙手笑道:“天冷了,坐下來欣賞也要有吃的。過來,一會兒你肯定比我吃的還快!”
撿起一旁的枯樹枝,葉天凌清理好了魚兒的內臟,生火,烤肉,似乎早已經吃慣了這里的魚兒,他喉結一動,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唾液。
雁云夕挑眉笑看著他,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急切的想要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