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靳芳聽了微微一笑，她也慢慢放下杯子，撩了下垂落到肩的卷發，慢條斯理地問：“莫夫人想要什么樣的態度？是關于你丈夫的，還是你兒子與小薇的？”
“聶大小姐，你沒必要繞彎吧？”葉英珍微瞇了下眼睛。
聶靳芳靠上沙發，笑容依舊，“我只是不明白，你丈夫與我通個電話，你為什么會那么激動，你怕他出軌我嗎？”
“呵！聶大小姐很自信嘛，你以為我丈夫會出軌你？”
心里擔憂，嘴巴還是要輕蔑的。
聶靳芳微揚了下秀眉，“你說呢？要知道我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這話讓葉英珍聽得心里發堵。
沒錯，她聶靳芳是莫國強的初戀，是他深愛過的女人，若不是他孝順父母，估計當年也不會娶她，就算婆婆拿龍鳳配來強迫他。
不過，她葉英珍現在不會在意丈夫的過去，這世上又有誰沒有過過去？
“是啊，你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不過，你不知道男人最愛的是他最后一個女人嗎？”
葉英珍淡笑如初，臉上揚著專屬于她的驕傲。
結婚后，被丈夫疼愛，被丈夫寵溺，丈夫時常帶她出入高級宴會，時常會在微博上秀秀恩愛，帶她去環游世界，不需要她帶孩子喂奶……
當時京都哪個女人不羨慕她葉英珍？
她就不信聶靳芳沒有羨慕嫉妒過，否則她不結婚，帶著一個父親不詳的兒子回國創業，如今三天兩頭聯系自己的丈夫想做什么？
不就是想念著那點舊情，想跟莫國強續續舊好？
妄想！
自己的男人任何女人都別想染指，她葉英珍眼里揉不得沙子！
聶靳芳的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難堪，本想在葉英珍跟前驕傲一回，不想被她一句話給堵了回來，還堵得心里隱隱作痛。
當初和莫國強愛得激情萬丈又能怎么樣？他這三十年來抱的可是每晚睡在他枕邊的女人，而不是年輕時候的她了。
他莫國強愛她三年，可愛了葉英珍已三十年，以后他還要繼續愛下去……
聶靳芳想想心中酸澀，端起茶杯把水喝光了才淡淡一笑，“莫夫人你別誤會，我跟你丈夫現在的關系很清白。”
“清白就好，我希望你和他永遠清白下去，不要再在晚上給他打電話，也不要宵想他什么，他是我的，我不會容許我丈夫晚上還跟其他女人聊天，還要安慰她難過的心。”
聶靳芳的臉有些火辣辣，看來，她昨晚偷聽到了莫國強打電話的內容。
“昨晚我是跟我家澄兒因為小薇的事鬧了點小矛盾，當時情緒不佳，所以你丈夫安慰了我兩句。”
“你為什么不找其他男人，偏偏要找我丈夫？還有，你跟他說起你兒子是做試管嬰兒得來的，你想傳達給我丈夫一個什么樣的信息？”
葉英珍緊盯著她，好似要從她臉上和眼睛里探求到自己需要的答案。
然而，聶靳芳早猜到她今天過來會責問這些，她早想好了答案，甚至連頭都不抬。
“打電話前沒想太多，拿起手機隨意點了一個，至于我兒子的出生，那也是不經意漏了嘴，跟你丈夫無關。”
葉英珍淡淡一笑，“無關最好，若跟我丈夫有關，我一定會讓人調查此事，告你不經主人同意偷盜了我丈夫的冷凍精子！”
聞言，聶靳芳倏地一下抬起頭，驚訝地望著他，“莫國強連這個……也告訴了你？”
“怎么？你以為他會隱瞞我？我前面說了，我是他最愛的女人，他有什么好隱瞞我的？夫妻之間不能開城相見，肝膽相照嗎？”
聶靳芳的臉色變了，眼里明顯閃過一抹失望，她搖搖頭，喃喃了聲：“真是沒想到。”
“這話……聶大小姐說得有點可笑吧，你以為我丈夫應該對我保密的？應該信守對你的承諾？”
聶靳芳別轉頭，鼻子有些酸。
是的，他應該信守承諾，當初倆人決定做這一件事時互相向對方發過誓，除了不告訴父母外，也不會告訴其他任何人。
她是做到了，但莫國強現在沒做到。
他真的因為太愛妻子而毀了自己的誓言？
可見，自己在他心里真的微不足道，就算有過三年感情又能怎么樣？
男人最愛的是最后一個女人！！
心里說不出來的難受，聶靳芳不想再跟葉英珍聊下去。
她提起包站起來，表情淡漠地對葉英珍說——
“今日與莫夫人一番交談，我已知道了你們有多恩愛，所以，我以后不再打擾你家先生，他……真不值得我對他忠貞不渝！沒嫁給他，我一點也不遺憾！這就是我今天給你的態度，再見！”
她說完就走了，葉英珍回味著她的話，反而愣在座位上，半天沒有思維……
她說什么？對莫國強忠貞不渝？
……
“嗚嗚嗚……孫瑤，我好傻，我是個傻女人，我傻了大半輩子了。”
美容院辦公室里，聶靳芳抱著好朋友哭得傷心欲絕。
孫瑤飯后一直在辦公室里等她回來，只是沒想到聶靳芳一回來會哭得這么傷心悲痛。
“靳芳，那莫夫人到底怎么刺激你了，你們之間說了什么啊？”孫遙心里急得要死，很想知道她們的聊天內容。
可聶靳芳只一味地哭，哭夠了才抹干了淚水，抽噎著說：“只聊了她……她丈夫。”
“對啊，我們吃飯的時候，你就猜她會聊莫國強啊，她是不是拿他們的恩愛來氣你了？”
聶靳芳點了下頭，“還用說嗎？她當然要在我面前炫耀得意一番。”
“你知道這個結果，也有心理準備，那哭什么呀？被她知道，她更得意了，笑你在嫉妒她。”
孫瑤摸著她的肩膀，又拍拍她的背，“以后堅強點，別動不動就哭，你不是這樣的女人。”
聶靳芳哭笑了下，“我是怎么樣的女人，我到現在都不認識我自己了。”
這么多年，莫國強看到她都很紳士，不管在國內，還是在國外，每次遇上了也會跟她一起吃個飯，會跟她說說笑笑。
在公共場合，他也不會回避別人的目光，表現得總是這么自然親切。
可她現在知道，莫國強他之所以這樣自然大方，是因為心里沒有她了。
只有不愛一個女人，不在乎這個女人，男人才會這樣“友好”，要真的心里有她，心里有“鬼”，他一定不會表現得那么隨意的。
因為，無欲則剛。
是她聶靳芳糊涂，是她自作多情，是她堅守了當年對他許下的誓言——
“莫國強，我聶靳芳永遠愛你！愛你一輩子！海枯石爛，永不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