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可澄表情疏淡，也不說話，低眸繼續(xù)寫著病歷。
寫完后，他起身把病歷放到玻璃柜里，回身再拿了只一次性茶杯，倒了點水，把它放到莫國強跟前，“有事就說吧。”
他對自己的冷淡態(tài)度實在讓莫國強有些納悶，趁辦公室里沒第三者，他輕輕問：“可澄，我跟你媽媽是朋友，你知道的吧？”
“嗯。”
“那你是不是對莫晨光追求喬薇一事難以釋懷啊？”
聶可澄平靜地望著他，一副職業(yè)性的嚴肅狀態(tài)，“我很忙，請病人家屬講重點，不要跟我談私事。”
莫國強噎住了，這家伙一直是這么冷傲的？
這性格真跟自己的大兒子莫傾城一個樣啊，可是，他一直聽說聶靳芳的兒子儒雅溫和，平易近人，而眼前的真人完全是相反啊，他哪來的親近感？
縱然猜測過一種讓他害怕的可能，但年輕人這副態(tài)度，向來驕傲的莫董事長心里也不爽了。
他站起來，端著他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我兒子讓你有時間去看看他。”
他說完就往門口走，身后傳來聶可澄淡漠的聲音，“每天巡一次病房是我的職責。”
莫國強腳步一頓，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走了，在樓下遇到跟阿巧一起回來的妻子，葉英珍看他臉色不好，奇怪地問：“你要去哪里？晨光他現在還好嗎？”
“很好，蘭蘭在上面陪他，我現在去公司。”他邊說邊走。
葉英珍望著他英挺的背影，又問了句：“下班早點過來接我！”
“知道。”他頭也不回地應答一聲。
司機看他過來，急忙替他打開了車門，坐上車，他說：“去芳香美容院。”
……
因為周六，美容院的生意不錯，莫國強來的時候，聶靳芳正在給一位貴婦做美容。
一位女助理進了房間，恭敬地對她說：“芳姐，莫董事長來了。”
“哦，先給他泡杯茶吧，讓他等一會。”聶靳芳坐在高椅上，繼續(xù)給貴婦按壓著額頭。
貴婦抬眸看她一眼，“是莫國強來看你了？”
“呵呵……”聶靳芳微微一笑，“是啊，他有空的時間都會過來坐一坐。”
“真的嗎？你們讀大學的時候談戀愛談得轟轟烈烈，我們幾個小姐妹一直以為你會嫁給他，結果你沒嫁，那個跳舞的葉小姐倒嫁過去了。
我沒想到那自認為高貴美麗的葉小姐還沒鎖住他的心那，你一回來，這莫國強就跑來看你了？”
“哎哎，這話可別在外面說啊，被他老婆聽到可不好。”
聶靳芳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臉，又笑笑，“我怎么能跟那個莫夫人比啊，她現在可幸福了，說話和神態(tài)都神氣活現的，我搞活動送給他丈夫的東西全給我退了回來。
而且，她還說，只要我敢送他丈夫的東西，她就敢砸，還不用跟丈夫說的呢，意思是莫國強很寵她，也很怕她。”
“是嗎？”貴婦一臉八卦，“我們這圈子姐妹都以為莫國強妻子溫柔內斂，是個漂亮的賢內助，沒想到她這么厲害啊。”
“是啊，你不接觸不知道，一接觸就知道不好惹，我今天上午只是問她，為什么要把我的化妝品退回來，啊呀……她嘰哩呱啦地把我罵了一通。
那話里有話的就是想讓我遠離莫國強，說她的丈夫別人是不能覬覦什么的。說話真的是難聽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反駁她，吵不過她。”
貴婦好驚訝，“靳芳，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她是這樣的人啊，真的以為她很高雅文靜呢，平時她跟莫國強參加公開活動，也都是笑吟吟地裝得很高雅呀。”
“人不可貌相，你不接觸是不清楚的，我……”
她沒說完，助理又進來，“芳姐，莫董事長讓你稍微快點。”
“好好，我馬上過去，來，你幫我朋友再按摩一下。”
聶靳芳起身，跟貴婦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后笑嘻嘻地走了。
到了辦公室，看到那個成熟帥氣，氣質高貴的男人，她笑得更加嫵媚了。
“怎么有空過來？”她親熱道，坐到了莫國強身邊。
莫國強往旁邊挪了一下，端起茶杯吹了下浮沫，抿了口茶后再扭頭看她一眼，“有個疑問想親口問問。”
聶靳芳自然得很，拉了下身上的衣服，坐正了身姿，微笑，“問吧，知無不言。”
“聶可澄是你親生的嗎？”
“喲，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了？”聶靳芳好笑著，“澄兒是我兒子人人知道啊。”
“可聶可澄是你從孤兒院里領回來的，這也是人人知道的事吧？”
“當然，因為我還沒有嫁人嘛。”
“那到底是親生的，還是領養(yǎng)回來的？”莫國強緊盯著她的眼睛。
聶靳芳淡淡一笑，優(yōu)雅地拔了下耳邊的卷發(fā)，側過頭，微瞇著眼睛迎接他探究的目光……
“你在懷疑什么？”
她眼底的那抹詭異神色讓莫國強心里一緊，他緊緊握著杯柄，卻無法控制茶水不漾動。
“難道你生下他，再把他送進孤兒院的？”
為了制造出她領養(yǎng)了一個兒子的假象嗎？要真這樣，那她的心機真的太重了。
而他……也可能被她算計進去了。
“國強，我現在不想談論這個問題，因為你知道得太多不好，到現在我也沒有告訴澄兒他是誰生的，我希望你不要去追查這件事，否則他會傷心難堪，而且對誰都不好。”
莫國強的心更煩亂了。
他放下茶杯，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她說：“是不是你生的，你兒子作為醫(yī)生，他不會做DNA嗎？”
“呵！有些親情不是你想得那么淺薄，我一直告訴他，他是我生的，他長得也像我弟弟不是嗎？他隨我這邊的基因，他還懷疑什么？做什么DNA那。
再說，我把他從孤兒院領回來，供他吃住，供他讀大學，又攻讀博士，那都是我辛苦賺來的錢那，他會懷疑我這個母親？”
莫國強吸了口氣，“所以，他是你親生的。”
“呵呵，你要這么說，那我只好承認了。”
“那他親生父親是誰？”
“呵呵……國強，這個問題從你嘴里問出來是不是太曖昧了，別人要是聽到，還以為你對我還有感情呢。”
“靳芳，婚前的事我家妻子不會追究，但婚后我沒有對不起她，我只是不想讓她有所誤會，我只是想知道當年我們倆……”
“別說了，你都沒有對不起她，你又害怕什么呢？”
聶靳芳笑著站起來，走到桌邊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盒女士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