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剛才想說什么?”林依諾困頓。
莫傾城轉過頭,以一種“你笨得可以”的眼神望著她,“我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該出手就出手!別讓他人傷到你。”
OK?這下該明白了吧?
哪知……
“莫傾城,你好好笑誒,我當然知道要保護好自己啊,可對你這種人,我出手的時候你讓過我嗎?你根本就不懂得憐香惜玉,小氣巴拉的,愛與女人計較。”
“下去!”
“哼,下去就下去。”她推門。
“明天七點到我家報到!”
“沒聽見。”
“……”他凝眸,盯著她轉過來的小臉蛋,那上面揚著一絲挑釁的笑。
燈光下,穿著簡樸,臉上不涂胭脂俗粉的她無法與那些妖艷的女人相比。
但人有時很奇怪,明明那么粗淡,簡樸,沒色彩的東西落進眼里,仿仿覺得她別具一格,令人心動。
莫傾城的眼底閃過一絲柔色,對她的無理竟然沒有生氣。
林依諾拍拍手走了,低著頭走得很快,沒有優雅可言,結果一不小心,她還是磕到了什么,人往前一撲,差點跌倒。
莫傾城驚了下,見她很快又站好了身子,不由笑了。
“呵!”他勾起薄唇,突然打開雪亮的遠觀燈,驚得林依諾立刻像小狗似地竄到董家門口,推門進去了。
莫傾城關了燈,卻沒有離開。
他點了支煙,掏出手機給顧明煊發了條微信——
人已送走。
幾秒后,顧明煊發過來一個微笑的表情,接著又發了個大拇指。
顯然,他佩服莫傾城明銳的觀察力與分析能力。
莫傾城淡淡地一笑,發過去一句語音,“你小姨子是在經濟學院吧?如是我沒猜錯,她倆還是同班同學。”
顧明煊很快回復過來,“喜歡那個女孩子?”
他也是接到小姨子電話,懇求他幫忙,他才給莫傾成打了電話,不過,他現在確實在辦公室看圖紙。
“無可奉告。”
“呵呵,好吧,你這禁欲男神終于會去纏女生也是一件好事。”
“那以后就別打攪了。”
“嗯,看情況。”顧大總裁說完又發過來一個笑臉。
莫傾城手指一摁,退出微信,靠在椅背上慢慢地吸著煙。
這個角度,他只能看到董家別墅樓頂的燈光,還有被路燈光照得清晰的大門,以及外面的一輛保時捷。
一根煙吸完了,他又掏出一根……
“依諾,你是打車回來的嗎?”林依諾一到家,林麗蕓就迎了上來。
“不……是,是坐地鐵。”林依諾朝她微微一笑。
“坐地鐵?”林麗蕓微訝,“這兒離地鐵口那么遠,你還得走一段黑乎乎的林蔭大道,你不怕嗎?姐姐說過讓你晚上別坐地鐵的。”
“哦,我下次注意。”真是說謊不經腦子。
林麗蕓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她還正常,暗松一口氣,“快上樓洗洗吧,以后記得早點回來。”
林依諾點點頭,步上樓梯,她又回過頭,“姐,你還沒睡啊?”
“我給你姐夫泡點蜂蜜水,他喝多了。”
“哦。”林依諾看她走進餐廳,遂快步上了樓。
推開自己的房門,忽聽身后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喬薇。”
林依諾一怔,轉過身,望著面色微紅,眼神凝滯,衣服凌亂的董嘯宇……
“你叫誰?”林依諾警覺。
董嘯宇靠著門,直直地盯著她……
你是喬薇對不對?
幾秒后,他使勁地眨了下眼,擺了擺手,又搖搖晃晃地往后退,“嘭”的一聲,他倒在沙發上。
林依諾沖過去,“哎,你沒事吧?”
董嘯宇的身子半靠在沙發上,兩條腿斜伸得老長,抓住扶手,他緩緩睜開眼睛,又盯看了林依諾許久,才低低地問:“誰送你回來的?”
半醉半醒?
“沒有誰,我自己回來的。”林依諾別轉身,想走。
董嘯宇突而一躍而起,一手撐在沙發背上,擋在她跟前,“是不是莫傾城?”
林依諾眼皮一彈,奇怪地瞪著他,“姐夫,我只是你的小姨子,你為什么要管著我?”
“你說什么?”董嘯宇皺著臉,眼底發紅,呼出的熱氣帶著一股酒味。
“依諾。”這時,林麗蕓端著茶杯進來了,看他們面對面站著,她緊張地僵了下臉,“怎么了?”
“姐,姐夫醉了,剛才摔倒在沙發上,我進來看看。”林依諾說完就走。
林麗蕓自然相信她,“你去睡吧,你姐夫呆會就好,不必擔心他。”
看妹妹進了房間,林麗蕓就端著茶杯走到丈夫跟前,“來,嘯宇,把這杯蜂蜜水喝了吧。”
咣當!
她話音還沒落下,董嘯宇就揮手打掉了玻璃杯。
那清脆的聲響立刻讓對門的林依諾心房一緊,手又握上了門把……
“嘯宇,你要去哪里?”姐姐的聲音。
“別管我!”
林依諾一把拉開門,看到董嘯宇跌跌撞撞地奔向樓梯,姐姐則凌亂地撲上去拖住他,“老公,你醉了,你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滾開!”董嘯宇長臂一甩,林麗蕓跌坐在地。
林依諾見狀,俏臉頓時拉長,她轉身到床柜上抓起茶杯,迅速沖出來,“董嘯宇!”
一聲厲喝,震得董嘯宇把抬起的腳收住了,而倒在地上的林麗蕓也趕緊爬起來,望著氣咻咻走過來的妹妹,她的臉瞬間變了色。
“依諾!依諾!你姐夫不是故意的!”
她伸手來攔,緊張慌亂,“你姐夫今天心情不好,你也知道的,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我婆婆和姍姍后來又吵鬧,他心煩,晚上就多喝了點酒,你別怪他。”
林依諾還是推開了她,一把抓住董嘯宇的衣服,毫不猶豫地就把杯里的水潑向了他的臉……
“好好清醒一下!”她低咆,怒目圓睜,“自己不能好好保護妻子,不能讓家里安靜,你能怨誰?你又有什么資格向妻子發脾氣,發酒風?她做錯什么了嗎?”
董嘯宇靠在梯梯扶手上,臉上的水珠沿著深刻的五官線條緩緩滑落,額前的頭發濕了,胸口濕了,冰冷的水喚醒了他的理智。
他瞇著狹長的眼眸,復雜地盯著怒氣橫生的小姨子,手慢慢抬起,抹了抹滑到嘴角的水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