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1章：坦白

李睿笑道：“我不勸您收，您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呃，您這里有膠條沒有？”

此言一出，不僅是遲國華呆住，他旁邊那位助理也傻了，二人呆傻的看著李睿，不知道他突然要膠條干什么。

“哦，這就有膠條，借我用一下！”

李睿一眼看到，大班桌上有個文具匣，上面就擺著一卷小號的學(xué)生用膠條，便信手過去拿了過來，找到膠條開頭后，扯出一長條，對準(zhǔn)畫上印章就要貼下去。

遲國華嚇了好大一跳，嘴巴大張，下巴差點沒掉下去，急忙伸手?jǐn)r下，怒斥道：“你瘋了啊？！你要干什么？那可是文先生的章，你用膠條粘下去，會損毀那枚章的。”

李睿笑道：“我就是要損毀那枚章啊，既然遲校長對這枚章以及它所代表的作者和市價耿耿于懷，那我就將它從這幅畫上移除，讓這幅畫回歸它本來的樣子，只是宣紙、水墨構(gòu)成的一副無名畫作而已。那樣您就沒什么可顧忌的了，也就可以笑納。”

遲國華大怒，氣得鼻子都歪了，道：“你這是什么狗屁道理，哪有你這么干的？這可是不世出的文大師的畫作，這已經(jīng)不是畫了，這是藝術(shù)品，偉大的書畫珍品，你小子竟然隨隨便便就要用膠條把它毀掉，你……你簡直是……簡直是在犯罪！你真是氣死我了！”

李睿笑道：“遲校長，您先別急著罵我，我再問您一個問題，誰告訴你說，這幅畫一定是文星先生畫的？”

遲國華怒氣沖沖的道：“你少給我胡攪蠻纏，這要不是文先生的畫，哪會有他的印章？”

李睿道：“關(guān)于這個問題，我也非常費解，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您，這畫不是文星畫的，而是出自于一位年輕女子之手。我知道您肯定不信，不過沒關(guān)系，改天我一定找到答案告訴您。”

遲國華吃了好大一驚，失聲叫道：“你說什么？你再給我說一遍！”

李睿不再瞞他，將昨晚去青陽云湖公園南小街買畫的經(jīng)歷和他講了，特意提到那美女說過的一句話，“畫值一千，章值兩千”。

遲國華聽后呆若木雞，良久良久，忽然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畫怎么可能是別人畫出來的，明明就是文先生的大作。那女人又怎么可能有文先生的章？荒謬，荒謬至極。小子，你……你不會是編了個謊話騙我的吧？”

李睿苦笑道：“所以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你們?yōu)槭裁凑J(rèn)定這幅畫是文星的作品。其實這幅畫本來是沒有文星印章的，之前一直掛在墻上，和別的畫一樣，就是無名畫作，那女的也說了，她賣畫從不用章。”說到這忽然想到什么，道：“對了，遲校長，那女的還說過一句，她平時不用章，用也不用文星這一枚，之所以在這幅畫上破例使用，是……是為我救急，保證這幅畫能征得您的喜歡。”

遲國華張大嘴巴，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李睿想了想，道：“遲校長，這畫呢，您就先收下，等回到青陽，我抽時間去拜訪下那位女老板，看看她到底是何許人也，怎么會有文星的印章，打聽清楚了再告訴您，好不好？”

遲國華略一猶豫，擺手道：“即便這幅畫不是文星先生之作，但它已然達到了以假亂真的水平，又有文星先生的印章，因此已經(jīng)算是文星先生的作品，也就隨之附加了文先生的名氣與市價，我又怎能厚顏收下？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我也會等著你查明真相給我回復(fù)，但這幅畫，你要拿回去，還給那個女人。如果你堅持非要送我一幅畫不可，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可以和她換一幅畫，不蓋印章的畫，有時間拿給我，我就很高興了。”

李睿皺眉猶豫片刻，點頭道：“既然遲校長執(zhí)意拒收，那我也就不難為您了，這幅畫我還帶回去，還給那位女老板，另換一幅畫。”

遲國華遞給他一張名片，道：“回去問清楚后打上面的手機號告訴我。”

李睿雙手接到手中，仔細(xì)看了看，收起說道：“好的，您等我消息吧。”

遲國華已經(jīng)在考慮那女老板的身份了：“你說她二十多歲年紀(jì)，這樣的年紀(jì)，倒像是文星文先生的女侄或者學(xué)生了，但學(xué)生不可能擁有他早期的印章，呃……難道說，她是文先生的女侄，女兒或者侄女？你問她姓名沒有？”

李睿緩緩搖頭，心說那丫頭脾性冷冰，跟個冰山美人也似，和我多說句話都像是恩典，誰又會自討沒趣問她姓名？

遲國華有些失望的垂下頭，過了會兒道：“先去開座談會吧。”

那助理道：“李處，您捧著這個盒子開會也不方便，干脆，先把盒子放我辦公室吧，等開完會您再帶上。”

李睿笑著謝道：“好，那就麻煩您了。”

遲國華點評他道：“小李——以我的年紀(jì)，叫你一聲小李沒問題吧？你這個人誠實厚道，機靈睿智，很不錯，如果青陽的領(lǐng)導(dǎo)干部都像你這個樣子，我還是很樂于和你們展開深入合作的。”

李睿反夸道：“遲校長您光明磊落，堅守原則，是我學(xué)習(xí)的好榜樣，我們青陽能跟您所代表的省農(nóng)大展開合作，也是我們的榮幸。”

遲國華呵呵笑了起來，道：“你們青陽本次來訪團的人員，個個都是精英啊！”

十分鐘后，代表青陽政府的李婧一行，與代表省農(nóng)大的遲國華與援建對接工作小組成員，召開了面對面的初步接洽座談會。雙方在和諧友好的氛圍下，各自闡述了對于此次合作的看法、態(tài)度與愿景。省農(nóng)大方面對于分校的建設(shè)規(guī)劃、規(guī)模與頂層設(shè)計，進行了簡要的介紹。會議的末段，雙方一致同意，成立建設(shè)分校聯(lián)合工作組，由雙方各自派出對接小組的核心成員，組成這個聯(lián)合工作組，作為建設(shè)分校的總指揮部，未來統(tǒng)籌協(xié)調(diào)雙方的規(guī)劃進度。

至此，不久前存在于雙方間那點不愉快，已經(jīng)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友好精誠的伙伴關(guān)系。

開完這個座談會，遲國華命助理帶李婧一行人去學(xué)校大門西邊不遠(yuǎn)處的省農(nóng)大招待所辦理入住，并請他們稍事休息，等晚上六點再行晚宴。

那位助理命下屬帶李婧一行前往招待所，他自己先趕過去為眾人開房。這樣做似乎有點尊卑顛倒，應(yīng)該是助理親自帶李婧等人去招待所，而讓下屬去打前站開房，不過，這么一顛倒，似乎也正體現(xiàn)出了對李婧等人的重視，連房間都是校領(lǐng)導(dǎo)班子成員之一的校長助理給親自開的，還看不到省農(nóng)大的心意嗎？

李婧等人趕到招待所時，校長助理已經(jīng)為眾人開好房間，除去帶隊領(lǐng)導(dǎo)李婧之外的其他干部，每兩人合住一個房間，李婧自己住一個房間，這也是省農(nóng)大方面對她這位副市長表現(xiàn)出來的格外優(yōu)待。凌書瑤與金蕊住了一間，李睿卻是自己住了一間，這倒并非那助理對他高看一眼，而是其他男性干部都已經(jīng)兩兩配對入住，就剩他一個男子，只能是讓他一人住一間。

李睿進屋后把畫盒放在桌上，剛在床邊坐下，就聽到敲門聲響，探頭望向門口，見校長助理面帶笑意推門進來，忙上前相迎。

那助理笑問道：“李處，沒打擾你休息吧？我進來了解下你對招待所的感受，怎么樣，這兒環(huán)境還行吧？”

李睿心說這人倒是盡職盡責(zé)，怪不得能當(dāng)校長助理，笑著點頭道：“挺好的，趕得上四星級酒店了，讓你費心了。”

那助理驚奇一笑，道：“李處還真是厲害，一語就說中了，我們這家招待所，今年剛剛星評過了四星，哈哈。”

二人說笑幾句，那助理請李睿稍微休息，便走了出去，把門也關(guān)了。

李睿倒沒多少疲乏，就是覺得悶熱，便脫了衣服，進浴室沖了個涼水澡，回來躺在床上休息，腦海中浮現(xiàn)出昨晚那個小美女的容貌，心中一動，拿過手機，用GPRS上網(wǎng)，搜找“文星”這個關(guān)鍵詞，很快定位到了知名畫家文星，對著文星的照片仔細(xì)看了看，嘿，還真別說，那小美女眉眼疏朗的模樣，與文星頗有幾分相似，而文星本人也是書香俊秀型的帥哥一枚，看后暗想，難道她真是文星的丫頭？

真要是這樣的話，所有的不合理之處便都變得合理了：那小美女自幼受父親文星熏陶，所以書畫技法極高，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有了超凡的水平，又因她一直學(xué)習(xí)模仿父親的畫技，所以她畫出來的作品和文星的極度相似，也就會被遲國華等人認(rèn)定為是文星早期的作品。

至于那枚“山野秀士”印章，遲國華也說過，那枚印章是文星早期使用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用了，因此文星極有可能是留給了女兒保管。只是不知道，文星的女兒怎么會出現(xiàn)在青陽，文星應(yīng)該不是青陽人，如果是的話，遲國華早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