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浣緊緊的捂住了方才被周氏打的臉,臉上寫盡了失落:“姐姐,你非得如此做嗎?”
周氏的心跳漏了一拍,隨即就恢復(fù)了正常:“你不知皇上的身子有礙么?竟還來這延福宮添亂。”
周玉浣張嘴就欲回話,這君上璟亦是上前了兩步。
“皇上似乎醒了。”莫離突然出聲驚住了眾人。
周玉浣趕忙向床那邊跑了過去。就連周氏等人亦是跟了上去。
“水,水。”君天颯不停地喊著水。好半響還是長安將水端過去給君天颯飲下的。
“皇上,皇上。”周玉浣不停地晃著君天颯的胳膊:“離兒是冤枉的,他是冤枉的啊!”周玉浣說完指了指周氏:“離兒現(xiàn)在已是被姐姐押進(jìn)了天牢,皇上,您可要為離兒做主啊!”
君天颯抬起目光看了周氏一眼,眼底復(fù)雜之色一覽無余。兩人對望了許久,竟是一句話也不曾說出來。
“父皇。”君上璟上前一步適時的打亂了君天颯與周玉蓮之間的尷尬。
哪知君天颯擺了擺手,跟著嘆了口氣,隨即轉(zhuǎn)過視線望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周玉浣一眼,爾后竟還伸手拍了拍周玉浣的肩膀。
“嫻妃,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么?那行樂宮被你管理的如此森嚴(yán),宸王妃那么大的一個人是如何進(jìn)入的你都不知的么?”
君天颯一連的問話讓周玉浣禁了聲。正欲開口卻又被君天颯給打斷了。
“朕知道你想說什么,離兒也算是自食惡果了。俗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的罪該如何定就如何定了吧!”君天颯說完對著周玉浣擺了擺手:“回去吧,朕也累了。”
周玉浣聽完君天颯這一番衷心之言不僅沒有走反而站起來直接給君天颯跪下了。
“皇上,皇上。雖然您的心思全然不在離兒的身上,可他畢竟是您的骨血啊,更何況還是在我們身邊養(yǎng)了這么多年,他……”
“出去。”君天颯指著宮外的手竟都在顫抖:“朕讓你出去,若再敢違抗朕的命令,下場你是知道的。”
周玉浣擦了下眼角的淚水站了起來。不過路過周氏身旁時卻是給對方拋了一個怨恨至極的眼神。
君天颯見周玉浣離開后就此躺下了。
“你們還不走嗎?朕處理的難道還不如你們的意?”君天颯在說這句話時已是閉上了雙眼。
腦海里,自己與幾位皇兄皇弟奪位時的場景竟又再次出現(xiàn)了。
周氏朝君上璟等人擺了擺手,見君上璟等人離開時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后悔嗎?”周氏替君天颯捏了捏被角:“當(dāng)年你也曾對我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你說我那么的相信你,為什么?為什么要那么做?”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現(xiàn)在再來問我這個還有什么意思?”君天颯索性翻過了身,將面轉(zhuǎn)向了墻角。
“當(dāng)然有用了,這是我多年來的心結(jié)。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你當(dāng)年為何會那么做。說起來,那個孩子還是你第一個孩子,還是個嫡子。”
“朕……。”君天颯終究是忍不住的回過了身,不過待周氏看向?qū)Ψ綍r,君天颯的眼眶里竟是掛滿了淚水:“朕也不想的。”
周氏一聽君天颯的話感覺中間似乎有些隱情,于是雙手抓住了君天颯的脖頸使勁的搖晃著:“為什么?這是為什么呀?你快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呀?”周氏說到后面甚至聲聲都帶有苦腔了。
“也罷。”君天颯再次嘆了口氣:“那碗墮子藥原本不是給你的。如果朕真的不想你誕下皇兒,為何不在第一時間去掉反而還要等到那么大?”
君天颯的話將周氏震驚在了原地。
“那碗墮胎藥是朕派人準(zhǔn)備給靜妃的。她是北離的公主,朕怎么可能會讓東晉的皇嗣懷有異國的血液。更何況若是個男兒,勢必會動搖國本的啊!”
“離玥?”周氏默念了下靜妃娘娘的名字:“你是說藥被她偷偷的掉包了么?”
君天颯痛哭的閉了下眼:“朕知道你食了那墮子之藥后異常痛苦,朕也感到無顏面對你了。于是……”
“哈哈哈哈……”周氏仰面大笑了起來:“你說本宮的皇兒竟是因為一個錯誤被害死的?”
“蓮兒,你冷靜一些。”君天颯掙扎著坐起來擁抱住了周玉蓮:“蓮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皇上,那是我的孩子,我第一個孩子啊!”周氏將頭在君天颯的懷里鉆了鉆:“你不知道我對他的期望有多大?”
君天颯伸手拍了拍周玉蓮的后背嘆了口氣:“皇家兒郎的命運向來坎坷,他沒能來這世上走一遭也未必是件壞事,至少,至少不用手足相殘。”
周氏抬頭望了眼君天颯,然后慌忙的將對方給推開了:“皇上,你,你都知道了。那你為何不幫著妹妹救下離兒?”
“于朕而言,都是朕的孩子。”君天颯說話間低頭將手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朕亦是心疼。”
“璟兒的手段確實凌厲殘忍了些,不過朕不得不承認(rèn),他是這一輩皇子中最心狠,最適合做帝王的那一位。”
周氏亦是嘆了口氣:“或許吧,對了,你當(dāng)年是如何發(fā)展靜妃懷孕的?”
“當(dāng)初在你懷孕時朕便向御醫(yī)打聽了些孕期的滋補(bǔ)之物。朕有段時間發(fā)現(xiàn)她與你懷孕之時的狀態(tài)極其相似,又極愛吃酸。”君天颯說完看了眼周氏繼續(xù)說道:“而且她極其反對與朕同房。那墮子藥與普通人并無多大作用,我只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
“這或許就是那個孩子的命吧。”周氏有些認(rèn)命的說道:“那離氏后面如何了?”
周氏話剛問出口,頓時雙眸一亮:“臣妾記得那時北離皇帝親自給她寫信,說北離皇后病中,讓其回去伺疾吧?”
君天颯點了點頭:“是啊,如果真的有那么個孩子,朕亦是不知是死是活。這么些年過去了,朕瞧著她也不像是個有野心的。”君天颯說完直接握住了周氏的手。
“蓮兒,當(dāng)年的事是朕糊涂,你,你能不能原諒朕?”
周氏恨了這么多年,而且那畢竟是一條人命,雖然怨恨沒那么強(qiáng)烈了,不過說放下就放下還是沒那么容易的。
“朕知道了,璟兒他一直在你的身旁長大,相信他往后會對你對安兒好的。”君天颯說完這句話竟又咳嗽了兩聲。
周氏不忍的拍了拍君天颯的后背:“皇上,皇上,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