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最后停在了那對母女的身上,然后我看著他很邪惡的笑了。他手里提著刀，一步一步的走到這對母女身邊,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這對母女驚恐的看著染成血人兒的小胖,仿佛是預(yù)料到了什么，女子尖叫出來“求求你，不要傷害孩子，磊哥,救救咱們的孩子。我們是無辜的，我們是好人，你們是警察，不會傷害好人的。我姥姥以前還給紅軍織過鞋子,跟長官見過面,求求你,我們沒做過壞事。”
女子的神志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剛才慘烈的血拼，也在一定程度給他造成了影響。
小胖失魂落魄的搖搖頭“我不是警察,從我第一次分錢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是警察了。我跟了張隊二十多年,從來沒見過他這么傷心,這么絕望的樣子。我拿錢辦事,濫用職權(quán)，勾結(jié)黑社會，謀殺,什么樣傷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出來了,你還說我是警察么，呵呵。”
看著小胖的狀態(tài),非常的危險,他手里提著槍，槍口定在了這個女子的腦袋上面“宋磊這個畜生,連十多歲的孩子都沒有放過，口口聲聲說爺們兒的事用爺們兒的方法解決,卻讓人去學(xué)校，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把童童殺害了。”
“現(xiàn)在他窮途末路了，又來跟我們說按照忠義堂的規(guī)矩解決,你說這公平么，是人做的事情么？”
說完，小胖嘴角微微一笑，對宋磊那邊吼了聲“宋磊。”
他吼這句話的時候,正在和醬瓜玩命兒的宋磊轉(zhuǎn)過頭來，也不動了，被醬瓜打了幾拳都沒有反映。宋磊那個眼神，我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就像張少奇看童童的眼神一樣。而且他看女子的時候，視線非常疼愛，充滿了濃濃的情。
醬瓜愣了下，沒有繼續(xù)動手，伸手往臉上一抹,跟著朝后面推開。
“**的，你敢？”宋磊慌了,臉上再也沒有那種坦蕩的表情，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就跪倒了地上。
嘣嘣！
小胖開槍了,連著兩槍打到這個女子的腦袋上,女子摟著女孩的手臂漸漸失去力氣,往后一跟頭倒在了挖好的土坑里面。小胖哈哈哈大笑，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一臉享受的表情。緊跟著，他的槍口又對準(zhǔn)了這個小女孩。
“我他媽跟你們拼了。”
看著女子掉在土坑里面,宋磊的情緒當(dāng)場崩潰，身上挨了好幾刀都沒有皺一下眉頭的宋磊，這會兒跪在地上臉部全部是淚水。接著不管不顧的往小胖這邊沖過來，張少奇抬手一刀砍在他的后背,他一點反映都沒有,眼里只有小胖和這個小女孩。
大家的表情都是怪怪的,沒有人說話。宋磊無助的看著四周，不知道該叫誰幫忙。就在小胖那個笑容又露出來的時候，一道洪亮的聲音從我們后面?zhèn)鱽?我都不知道我們后面什么時候來人了，而且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小胖,住手。”
聽著聲音就耳熟,大家轉(zhuǎn)頭往后面看去,發(fā)現(xiàn)老龔披著一件軍大衣站在最后面，就他一個人。
小胖看著老龔，笑了笑“回不了頭了,這件事情回去后,我會給你一個答案。今天宋磊必須死，誰欄誰死。”小胖身上就沒有一點理智,吼完這一句,他眼神殘暴的看向小女孩，嘣嘣,兩槍打在了她的身上，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見她流過一滴眼淚。
“小胖。”
老龔吼了出來。
緊跟著又吼了句“你等著回去上法庭吧。”
小胖好像突然就輕松起來，他提著手槍，看向跪在地上一臉?biāo)阑业乃卫冢@一刻,在他身上再也感覺不到一絲斗志。他跪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臉，不停的抽泣著，醬瓜表情復(fù)雜的看著張少奇,他開口了“計劃里，沒有這一步。”說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醬瓜語氣冷酷下來，聽著很生氣。
小胖搖頭“我改變注意了。”
張少奇提著刀走到宋磊面前，笑呵呵的問“知道什么是絕望么？我抱著童童尸體的時候，心情和你現(xiàn)在一樣。”
說完，他掏出別在腰上的手槍，對準(zhǔn)泥坑里面，嘣嘣嘣不斷的補槍,直接打完了一梭子。宋磊表情呆滯的站起來，跳到坑里面,一只手抱著女子，一只手抱著那個小女孩,將三個人的額頭貼在一起。
不知為何,看著宋磊現(xiàn)在的樣子,我心里有點發(fā)酸。
他也不是徹底的泯滅人性，最起碼在他身上，還能看到一些人性。
“老婆，音音,我下來陪你們了。”
他剛才那種大殺四方的氣勢煙消云散，麻木的抱著懷里的尸體，最后哭成了一個孩子。醬瓜非常生氣，他走到張少奇身邊,伸手往他身上退了一把“**的,以后再來做這種事情,別叫上我。老子他媽跟你是盟友，不是讓你利用的工具。”
醬瓜憤怒的原因，不是小胖開槍打了那對母子,而是小胖的做法，很大程度欺騙了我們,讓人覺得其中有點利用的成分。
張少奇一動不動的站在地上,緊接著他轉(zhuǎn)身走到童童的墓碑前面,‘咣’的一聲，很用力的跪在地上，使勁兒的磕了幾個響頭,額頭上面的血都給磕出來了。
“孩子,爸給你報仇了。”
吼完，張少奇一只手提著片刀跳到了坑里面,宋磊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就一直在哭。
猛然之間，我不恨宋磊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比殺了他還難受。
張少奇盯著宋磊看了幾秒“還有什么遺言？”
宋磊抬起頭,沒有看張少奇，看著盯著前面的坑壁，語氣疲憊的說道“你們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成王敗寇沒有什么好說的,你贏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只是沒想到我把她們藏的這么嚴(yán)，還是被你們挖出來了,呵呵，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他大吼道“開，打死我，我不死，你們所有人都要死，參與到這件事情里面的人，誰都不能活。”
張少奇原本想開槍打死宋磊的，后來他把手槍放下，接著提起一把片刀兒,站在宋磊身后，高高的舉起了手里面的刀子。下一刻,照著宋磊的脖子砍下去，這一刀,直接把宋磊的腦袋砍了下來,血液噴濺,剩下的身體往邊上一倒。
宋磊的路，到此終結(jié)。
張少奇彎腰提著宋磊的頭，他的樣子看不出來是傷心還是興奮，一路走到童童墓碑前,把腦袋放到面前。
他就跪在地上，小胖他們站在他后面，我們一伙人又站在小胖他們后面，一群人,就盯著跪在墓碑前面的張少奇。幾秒鐘后,我看見張少奇流淚了,沒有任何征兆，他抱著墓碑大哭出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程度，比剛才的宋磊還要夸張。
老龔過來了,他不帶跟我們客氣的，一把將我們推開,走到小胖面前,抬手一巴掌打了上去,光聽聲音就知道這巴掌打得不輕。小胖被一耳刮子扇得退了幾不，他沒有說話，挺直身子站在老龔對面,接下來老龔又一腳踹到了小胖的肚子上,當(dāng)場被小胖踹翻了。
“說好的，只復(fù)仇,然后你們都給我滾出這個市,不傷害無辜的人。你們現(xiàn)在和宋磊有什么區(qū)別，一群人渣,廢物。有你們這么當(dāng)警察的嘛？我后悔了，我后悔為什么要在你們這種狀態(tài)下,答應(yīng)讓你們復(fù)仇？你讓我怎么交代，白癡。”
老龔憤怒的不成樣子，現(xiàn)場只有張少奇的哭聲和他的打罵聲。
小胖呵呵呵的笑了“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你敢說和你沒有關(guān)系么？市里的治安為何這么差,為什么黑社會猖獗到這個地步？要是沒有保護(hù)傘，黑社會能發(fā)展到這種規(guī)模么？你是市里面土生土長的人，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到底有沒有責(zé)任？”
“一直以來,要不是你們這些人和黑社會勾結(jié)，貪污受賄，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別以為我們是外地人，就不知道你們的事情，不管是誰，都經(jīng)不起查的，一查，就什么都出來了。張隊以前是什么人，你心里面比誰都清楚，你們呢？”
“呵呵,我們剛來到這個市，整個市公安局都在排擠我們,不愿意跟我們做事，帶出去了也是敷衍我們。我們把人帶出去是玩的么？我們不管怎么做怎么說,就是沒人愿意配合我們,沒人接納我們,直接把我們孤立了。市公安局里面都是你的人，要是沒有你的意思，你說人家會排擠我們么？”
“發(fā)生這么多，你在里面充當(dāng)?shù)慕巧卸喙獠剩阈睦锩姹日l都明白。我們一步一步陷進(jìn)來,也有你的功勞，以前不給你說，是讓你呢。我不想鳥你是不想鳥你，我要想鳥你了,連你一起揍,一起打,你信不信？現(xiàn)在我們沒什么退路了，誰惹我，我就不要命的去咬誰。你還來給我說這些,我們已經(jīng)夠讓著你了。”
“到頭來，你自己提前退休明哲保身,把剩下的人全給拋棄了。這件事我做的,你也親眼看見了,剩余的不用你教，我會自己弄。話說開了，我也就往明白里說,我有你們不少人的證據(jù),這件事情我一個人扛，張隊還不能出事,他不出事,你們就都沒事。有種，你們從里面把我做了。”
小胖微微一笑,氣勢瞬間凌厲起來“但，你們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