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公安局,想著和婷姐的談話,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子迷茫充斥全身,很無助,不知道未來該怎么辦?
這條路是看不到希望的,親眼目睹太多的人倒在身邊,要么就是進(jìn)局子判刑,一輩子呆在里面。人都沒了,就算賺再多的錢也是一堆廢紙。
正因?yàn)殒媒惆l(fā)自內(nèi)心的關(guān)心我,她才會一次一次苦口婆心的,像是開導(dǎo)小娃娃那樣勸我退。就算是親爹親媽,勸這么多也沒有什么精力了,唯獨(dú)她沒有放棄。
自嘲一笑,我?guī)鹈弊?低頭離開了公安局。
接下來的這兩天時間沒啥事,我去了水間逐月一趟,那里也關(guān)門了,陽哥他們成天打牌,日子過得悠閑快樂,一整天時間里面都是歡聲笑語的,大家也高興。
這種情況,受益最多的是服務(wù)員,什么事情都不用干,成天吃喝玩樂還可以拿雙倍工資。無論是水間逐月還是韓曲酒吧這邊,福利待遇什么的都好,當(dāng)然我們飛哥為了留住人心,下血本弄出了市里最牛逼的待遇。
在我們這邊基本保安都能拿五六千的公司,還有各種年終獎,小禮物和休息之類的。來應(yīng)聘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我不知道醬瓜怎么想的,來者不拒。用他的話來說,每一個人總有適合他自己的崗位。
我擔(dān)心這種粗糙的招收方式,會把別人安插的眼線弄進(jìn)來。
我沒問他,他也沒給我說原因,總之我只需要無保留的信任他就行了。
一夜之間,市里不少大勢力都安生不少,治安情況也是跟著有所上升。街上巡邏的警察越來越多,我和歡歡姐上街的時候,甚至看見了一輛大軍用卡車,上面坐滿了兵蛋子。
這下省紀(jì)委的人從市里出事,把事情擴(kuò)大化了,據(jù)說連新上任的市長都牽扯進(jìn)去。大家的矛盾全部指向了王超,這個人真心淡定,每天在局子里面喝喝茶,不管干什么都配合。
人家官方上的事情,和我真沒有關(guān)系,我也沒有吃撐了去打聽。每天和歡歡姐呆在一起,這樣的日子很放松,期間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張少奇又來給我借錢了。和上次一樣,親自帶著欠條來的,說話各方面的都比較客氣。
這老爺們兒難得在我面前尷尬,給我好好說話,我自然過了一把當(dāng)大爺?shù)陌a。我挺喜歡童童的,歡歡姐也沒有什么意見,給他借了三萬塊錢。
相隔幾天再見面,張少奇的樣子十分糟糕,看起來就像好幾天沒有睡過覺的樣子,外表穿著這些不修邊幅,臉上冒出了不少胡茬,頭發(fā)蓬松,仿佛大病初愈那種模樣。
一問才知道,這兩天時間他一直帶人對市里那些僥幸殘留下來的賭場窮追猛打,抓了不少小人物,至于小頭目早就聽見風(fēng)聲出去躲了。
為此他還和龔叔在辦公室里面發(fā)生過爭執(zhí),大笨這件事情上刺激到了他,他做事情的手法也越來越極端。所有被抓到局子里面的人,有罪名的坐牢,沒罪名的就隨便安個罪名上去。這些人沒有誰的底子是干凈的,真想查,無論藏多嚴(yán)都能找出來。
市里被他弄的烏煙瘴氣,損失最大的是秦武那邊,他手底下新開的幾個場子,投入了不少錢,剛準(zhǔn)備開業(yè)就直接被一鍋端了。
好在他沒有為難秦武這邊的手下,而且他們也配合,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抗,拉回去做了個筆錄全部釋放。這次的報復(fù)是針對性的,和張少奇簡單交談幾句,我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暴戾。
宋磊這邊更是被他逼得無路可走,市里到處貼滿了通緝令,突破天際的七位數(shù)懸賞,這種情況還沒有發(fā)生過。貌似宋輝的懸賞金額也才五十萬,他真心牛逼的,能把張少奇逼到這個地步。
還有一件事就是王丞回歸后,在市里大肆發(fā)展各種產(chǎn)業(yè),多數(shù)是正規(guī)的。當(dāng)然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他也不敢直接放到明面上,現(xiàn)在盯著他的人不在少數(shù)。
短短幾天時間,光是王丞名下的產(chǎn)業(yè)就開張了好幾家,其中規(guī)模最大的是一家百貨大廈,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直接就把這棟大樓收購了。剩余那些空余的鋪面,全部以半價的形式出租出去。
這些事情都是張秀洋說給我聽的,還有一個就是貌似水間逐月這段時間一直在準(zhǔn)備,好像有什么大動作。
我懶得去問,只要不打浩洋酒吧的注意就行,這個酒吧是醬瓜一輩子的心血,誰要打主意,就從我們尸體上踏著過去。
大勢力沒時間來招惹我們,小勢力沒那個膽子,我們也抓住了機(jī)會,瘋狂崛起。
還有醬瓜和那個心理醫(yī)生呆了一段時間,情況所有好轉(zhuǎn),但是自從琳琳死后,我還沒有看他開心的笑過一次。愛情這種東西,真的不能去定論,可以改變太多太多的事情。
不過和之前比起來,他話逐漸多了起來,老王也和他交談過幾次,看著他的樣子,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自殺傾向了。
第四天晚上,我們一群人圍在大桌子面前,上面放著一個火鍋盆。老王,薛勇,陸歡歡,醬瓜,還有張秀洋他們都在。氣氛熱鬧,一群人在喝酒劃拳,這幾天的功夫我自己一直都是醉生夢死的。
醉了睡,睡了接著喝,喝了再吐,無限重復(fù)下去。
“你麻痹你養(yǎng)魚啊?”
老王瞪著大眼睛,緊緊盯著我面前的酒杯,自從我用礦泉水頂替白酒被他們識破后,每次喝酒都會有幾雙眼睛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我也很無奈啊。
陸歡歡苦笑“你們這是打算把自己喝死么?”
張秀洋從邊上笑哈哈的開口“趁年輕,多喝點(diǎn),以后老了就沒有機(jī)會了。草,浩子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傻逼,我懷疑他上輩子是不是一頭沒有性生活的種馬。”
我搖了搖醉醺醺的腦袋,沒好氣的罵道“哥這是疼愛媳婦的表現(xiàn),你懂毛?”
老王他們集體給我一個鄙視的眼神,接著哈哈大笑出來。
醬瓜放下酒杯,照著我們看了圈,說道“這幾天大家好好休息下,等事情過去了就立刻開張,咱們目前的情況,沒有資本繼續(xù)拖下去,每一天對于酒吧來說都是一筆不菲的消耗,還有那天晚上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老王不笑了,認(rèn)真的說道“差不多了,我?guī)е巳フ宜麄兊模o了不少封口費(fèi),那些監(jiān)控攝像頭全部刪了,而且也沒有什么備份。那些人也怕麻煩,過程都配合著我們,至于有幾個獅子大張口的,被恐嚇了一頓,也老實(shí)不少。”
“那晚我們太張揚(yáng)了,直接從大街上把雷海的人剁了,引起了惡劣的反應(yīng)。如果不是省紀(jì)委的事情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估計我們沒有這么輕松。頂罪的人也都到位了,做一年五十萬,按年數(shù)算。”
“只要沒有證據(jù),就算事后有人追差起來,我們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主要方面是浩子那邊,婷姐有心幫我們壓下這件事情。我說飛哥,以后咱們能不能別這樣,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當(dāng)街剁人,要不知道的還以為發(fā)生什么襲擊了。”
醬瓜皺著眉頭,安靜了好一會兒,開口說道“我沒得選,在緬甸那邊我不是雷海的對手,但是從市里面,他只要敢伸手,我就剁掉他的身后。哪個部位伸進(jìn)來,剁掉哪個部位,我雖然不能要他的命,但也能讓他傷筋動骨。”
我們正在說這話,張秀洋的手機(jī)響了,與此同時,我們哥幾個的手機(jī)鈴聲都響了起來。
大家掏出電話,沒有忙著接聽,而是面面相覷的看著對方。
我的電話是婷姐打過來的,醬瓜的是一個陌生號碼,至于張秀洋的是青蛙打過來的。
“猜猜,會出什么事?”
醬瓜嘴角微微上揚(yáng),視線盯著我們看。
張秀洋低頭看了眼手機(jī),說道“一定是大事情,先接電話吧。”
我把電話放到耳邊,婷姐驚慌的聲音從電話里面?zhèn)髁顺鰜怼昂谱樱瑥埳倨娴膬鹤釉趯W(xué)校里面出事了。”
剛聽見這句話,我頓時站了起來,腦袋里‘嗡’的聲,手足無措,愣愣的拿著電話。
“什么意思?”
我張了張嘴,心跳加速,整個人都不在狀態(tài)。
期間,張秀洋和醬瓜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婷姐又說話了“剛才放學(xué)的時候,有幾個人從學(xué)校里面找到了童童,動槍了。張少奇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了,你們小心點(diǎn)。”
說完這句,婷姐掛了電話。
我依然呆呆的握著手機(jī),跟著直接掉在了地上。
陸歡歡被我這種樣子嚇得一條,站起來扶著我“浩子,出什么事了,你沒事吧?”
“完了,完了……”
我嘴里一直念著這句話,轉(zhuǎn)身往外面跑去。
腦袋里,浮現(xiàn)出童童的笑容,那個抱著我的腿讓我買零食給他吃的孩子,那個洗衣做飯,照顧我們的孩子。
剛跑出大門,我的眼淚就掉下來了,根本克制不住,在我辛苦中,童童是個善良懂事的孩子,所有和他接觸過的人,都把他捧在掌心里面。
童童別嚇我,沒事的,你一定沒事的,許浩冷靜一點(diǎn),不要慌,冷靜,冷靜,我心里反復(fù)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張秀洋和醬瓜后腳跟了上來,擺擺手“上車,我?guī)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