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瓜的手法太殘暴了,每一刀都是往著這個人的脖子上砍去,我瞅著,血液濺得一地都是,我不知道別人怎么想的,但是對這種場景司空見慣的我,看著醬瓜扭曲的表情,都覺得毛骨悚然。
我太低估他內心對雷海的仇恨了,他根本就是靠這種事情來發泄,沒一會兒地面兩個人已經死得不能在死了,醬瓜像是沒有看見一樣,手里的砍刀不斷的往他身上落下去。我在身邊推了他一把,跟著拉起他的膀子往外面跑。
“夠了,快點撤。”
順著鐵樓梯跑下去的時候,我還能聽見酒吧里面的尖叫聲,還有dj的嗨爆聲,第一次在這種場合尋仇,那顆心噗通噗通的跳,跑出步行街上了車都沒有恢復過來。
醬瓜擦掉額頭上的汗,拿出手機打了過去,嘴里說著“浩子,你問問張秀洋那邊情況怎么樣了,今晚一個人都不能放過,雷海派一個我剁一個,派兩個我剁一雙,剁到他不敢打內地的生意為止。”
我掏出電話找到張秀洋的號碼撥打過去,對面基本在鈴聲響起的時候接聽了電話,張秀洋平靜的語氣從電話里面傳出“浩子,你那邊怎么樣?”
我看了眼坐在身邊打電話的醬瓜,點點頭說“妥了,兩個人全部被我們做了。你們那邊呢?盡快速戰速決,昨天局子那邊才當著老百姓的面開了一個打黑除黑的大會,今天就發生這種事情,這不是打人家的臉么?”
張秀洋不以為然的開口“你們知道就好,不過我收到情報,今晚張少奇他們沒工夫搭理我們,忙著打那些地下賭場呢,挺瘋狂的,一個鐘頭拔了七八個賭場,連咱們水間逐月的都打了三個,剩下的關門了,沒敢開。”
“你們這邊好了來東風路,跑了一個,我們正在追呢。”
我這邊掛了電話,醬瓜還在打,他聲音低沉,簡單的嗯嗯說了幾句跟著就裝起電話,轉頭望著我。
我直接開口“東風路,跑了一個,薛勇老王他么那邊怎么樣?”
醬瓜笑了出來“妥了,全被剁了,一夜之間八條人命,盡快回去,還有很多后續事情等著我來做。這種事,得找幾個要錢不要命的去頂罪,還有監控攝像頭那些,肯定照到我們了,處理起來有點麻煩,浩子,局子這邊的關系需要你來打典,我估計婷姐不會為難你。”
他調了個方向,大金杯往東風路方向開去,這伙人可能是為了能短時間內集合在一起,分散的地方不太遙遠,基本都是在附近的一些小酒吧和慢搖吧之類的地方。
幾分鐘時間,我們便開車到了東風路路口,這里人比較少,只有幾家按摩店還有一些路邊攤燒烤,不少人正在吃夜宵。醬瓜把車子靠邊停下,我們兩人坐在車子里面抽著煙,沒過一會兒就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慌張的往這邊跑過來。
跟著身后出現了張秀洋他們的身影,他手里提著一把片刀兒,身后跟著四五個人。
醬瓜把煙叼在嘴里,然后掛擋踩油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大金杯用最快的速度往這個人撞了過去。他光注意著身后張秀洋他們的情況,忽略了自己前面有一輛大金杯往自己撞過去,當時這個人也著急,忙著逃命。
我拉住了車子上面的安全栓,跟著聽見‘咣’的一聲巨響,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往外面傳來,車燈當場被撞碎了,那個人更是被夸張的撞飛好幾米,最后摔倒在地一動不動的躺著。張秀洋追上去站在原地看了幾眼。
他沒有動手,是手下動手砍的,幾人圍在一起動作迅速的補了五六刀。
醬瓜搖下車窗,對他們比劃了一個ok的姿勢,張秀洋點了下頭,帶人轉身跑去。路兩邊正在吃燒烤的人被突然發生的一幕驚呆了,全都往我們這邊看過來。
醬瓜調轉了方向,很快車子就消失在東風路,今晚這件事比較順利,而且二十多分鐘過去了,并沒有聽見警笛聲。按理來說,發生這種事情,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趕到現場來處理,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快到浩揚酒吧的時候,醬瓜把車子停在路邊,換了一個車牌。我在車子里接了個電話,是婷姐打過來的,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我“你們是不是出去做事情了?接警中心這邊一晚上接了十幾個報警電話,我這邊的眼線也告訴我那伙人是你們。”
反正這種事情瞞不住的,我索性給她承認了“嗯,我們弄的。”
婷姐沒想到我承認的這么爽快,到她不會說話了,電話里安靜了一兩分鐘,她這才繼續說道“不管你們在干什么,立刻回去,這邊已經出警了,我幫你們壓了十多分鐘。許浩,明天一早來局子里面找我,你們就是胡鬧,玩火**。”
所到最后,她提高了語氣,她生氣了。
醬瓜故意等我打完電話,他立刻就笑開了“是不是婷姐的電話?她既然給你打電話,那么今晚的事情就沒事了,隨便找幾個人頂罪,給點錢,一招供就能結案了。呵呵,你小子女人緣不錯,啥時候教教我。”
我后背上流出了不少冷汗,不爽的罵道“麻痹的,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跟老子開玩笑,快點回去吧。咱們今晚做的有點過分了,直接弄出八條人命,出了什么事情追究起來,誰都擔待不起。”
我們前腳剛到酒吧,張秀洋他們也到了,接下來是老王和薛勇兩組人同時到的。老王膀子上挨了一刀,看著像是被人用小匕首劃出來的。
薛勇滿臉是血,一進來他就干了兩瓶啤酒,后怕的坐在桌子邊,服務員給我們弄了一些小菜,幾個人坐滿了兩張桌子。
陸歡歡看見我們的樣子,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身邊一個服務員妹子拉了一下她的衣服,她看著我思考了下,轉身往樓上走去了。
一點多鐘,酒吧里面還有不少客人,氣氛火爆的不行。
我抬起啤酒喝了兩口,放到桌子上,接著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醬瓜開口了“今晚的事情,每組二十萬,之前承諾過大家的,剁一個人十萬塊錢。怎么分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還有老王,去找幾個吸毒犯,給點錢,讓他們去頂罪去。”
老王站了起來“費用這些怎么算?”
醬瓜擺手“這些事你自己去處理,別忘記你也是酒吧股東之一,別老用當下人的思維來處理事情,咱們沒有上下級之分,身份是平等的。”
老王深深看了看醬瓜,轉身離開了。
張秀洋笑呵呵的望著我們“你們小哥幾個的做事方法還真的不按套路出牌,我在水間逐月辦一次事少的時候幾千,多的時候就幾萬塊錢,你們倒好,這節骨眼缺錢還能這么分?這樣下去不行,現在你們也算自立門戶了,得有自己的內部規矩。”
醬瓜沉默幾秒,抬頭看向張秀洋“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給大家說過,有我許飛一口湯喝,就有他們一口肉吃。沒別的要求,該玩命的時候他媽的給老子往前沖,死了家人我們會照顧。這個社會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不拼一輩子都沒有機會。”
我接著他的話說道“我這邊就不用了,反正都是自己的錢。”
薛勇也跟著表態“二十萬太多,大家都是身上背事的人,這種事算不了什么大事,我這邊給三萬塊錢就行了,我跟哥幾個分一下。”
張秀洋沒說話,他是水間逐月的人,二十萬不拿白不拿。
醬瓜沒有客氣,他伸手抓了幾顆花生丟到嘴里,往樓上走去“大家休息一會兒,該洗的洗該丟的丟。這幾天先不要出門,呆在酒吧里面,等這件事情解決了再去。”
張秀洋抬頭看著我“等你們這邊穩定下來,我也要帶人回去了,王丞這段時間正在召集老部下,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和許爺打起來。我感覺這幾天時間,咱們水間逐會有大行動,針對王丞的,被動挨打不是我們的風格。”
“現在就等局子那邊的交涉了,浩子,你說我能抗得過這一次么?對手可是當年的地下皇帝,越了解王丞,越覺得這個人恐怖。坐牢之前,市里黑白兩道全是他說的算,這下就算他的實力被削弱了很多,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是么?”
張秀洋眼神晃動了下,又堅定起來。
“死就死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我安慰他道“咱們都是九條命,死不掉,別老整天杞人憂天的,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呢。自己小心點,我親眼看著你們從一個當手下的,一步一步爬到今天這個級別,自己當大哥帶小弟的,張少奇的事情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提醒,別忘記警惕身邊那些看起來不會背叛你的人。”
張秀洋點點頭。
“行了,真累,我要去睡覺了,等拿了錢叫上大耗他們好好吃一頓,對了,你這邊要是缺錢跟我說,你身邊還有個女人照顧,不像以前那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了。爺們兒,就要有爺們兒的責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