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下去了一趟,上來時手里抱著一個紙箱子,他放到桌子上打開。走過去一看,箱子里面有很多白色的泡沫,然后中間放著幾根被膠布捆綁在一起的東西,外表看起來有些粗糙,就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還有幾根導(dǎo)線,具體的雖然沒有電視上那么正規(guī),但也是實打?qū)嵉耐临|(zhì)炸藥。
醬瓜拿起來一捆,放在手心中,三根綁成一捆,這么大個裝土豆片的紙箱子,得有七八捆了。真不敢想象這些玩意兒要是一起炸了,會有什么后果。
他掂量了下,對我笑道“不到最后一步,我是不愿意和這些玩意兒打交道的,這些都是奔著同歸于盡的念頭才會用的,而且都是真的,和前幾次那些不一樣。前幾次那些不過是我用來嚇唬人,為自己增加安全的。”
“到時候每人身上綁一捆,遙控引爆,炸藥不值錢,值錢的是這套遙控引爆的裝置。這一箱子買了老子幾十萬,好鋼得用在刀刃兒上。我不在乎有什么后果的,只要能把豌豆安全接回來就行。浩子,這次我是抱著玩命的態(tài)度去的。”
“我先把事情的厲害性給你說清楚了,到時候你再決定,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我了解你,這事誰都阻止不了你,既然把這些消息告訴你了,就不會去攔著你。可是按照我的想法,我還是希望你留下來跟宋輝死磕。”
“咱們哥仨兒,總不能一次全讓人整死了,得留下一個報仇。這些都是我個人的建議,就說出來給大家參考下,剩下的你們自己決定。還有老王,這種事情活著回來的幾率太小了。我不會要求誰,現(xiàn)在手里還有些錢,我可以花錢去找那些癮君子,給他們毒,給他們錢,他們就會給我玩命。”
我伸手往嘴里放了支煙,點著后笑呵呵的說“豌豆是我兄弟,誰要傷害他,我就要誰的命,誰來都不好使。要死大家一起死,再說那種收錢的人,有咱們好用么?”
“我去跟堂哥說一下,看那邊能不能幫我們的忙?”
醬瓜思考一會兒,點頭“有許天仁插手,我們會事半功倍,但是牽扯到的影響太大了。許天仁這邊為了一個王丞,忙得焦頭爛額,他也害怕了。始終是王丞的手下,把人家的基業(yè)吞了,他也會心虛的。這個時候在惹一個境外的大毒梟,你以為許天仁有幾條命夠玩的?”
“我會盡力。”
我拿著手機走出辦公室,靠在門外,撥通堂哥的電話。那邊鈴聲響了幾次,有道聲音傳來,是個女人的。她好像認識我,客氣的問我“浩子,是你么?有什么事情?許爺休息了,他好長時間沒能好好休息了,剛剛睡著。”
聽見堂哥睡著,放在以前我不會打擾他的,有什么事情大不了等他睡醒再商量。可這件事關(guān)乎到了豌豆的安全,我忍著自己急切的心情,對她說道“沒事,你幫我把堂哥叫醒,就說有一件對許浩很重要的事情,他不會怪你的。”
“求求你,讓堂哥接電話,很急。”
我說話時語氣都帶著一絲祈求了。
對面那妹子安靜了好一會兒,說你等下,我去叫許爺。
從電話里,我能清楚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音,聽著像是妹子往樓上走。接著聽見妹子說許爺浩子找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不要接電話?
“喂,浩子?”
堂哥疲憊的聲音傳來。
我直入正題,說道“堂哥,豌豆出事了,我想讓你幫忙,借我人。你放心,事后我一定報答你的,這個忙不是白幫,你要我干什么,我就會干什么。你知道的,現(xiàn)在我就只剩下這兩個兄弟了。我們都沒有辦法了,要說還有誰能做這件事情,只有你了。”
堂哥在那邊沉默下來,快有三四分鐘了,我差點承受不住這種氣氛時,他開口了“我也是你的親人,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那兩個小哥們兒之外,其他人和你沒有關(guān)系了?老四也算你的親人,她活著的時候,一直把你當做親弟弟照顧。”
“你嫂子,許千嬌,這些都是你的親人。”
“以前你讓我?guī)兔Γ粫眠@種口氣跟我說話的,那會兒你就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讓別人幫忙都是理直氣壯的。現(xiàn)在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疏遠了?這段時間,你沒有打過一個電話給我,一次次違背我的意思,你心目中,還有我這個堂哥么?”
他一頓話把我說的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真的,停著堂哥用那種語氣給我說話,我心里很傷心。
“對不起哥,我太著急了,是我不對。你是我親哥,永遠都是,只要把豌豆安全接回來,我不任性了,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知道你手下滿天神佛,都是有本事的人,做這件事情可以比我們做的還好。”
“我不想讓醬瓜送命,不知道你怎么看待這件事的,反正我心里是沒有任何一點想法的。當初不是你把我弄到這條路上的么?現(xiàn)在我變成這個樣子,和你也有關(guān)系,這點你別想否認。”
堂哥嘆息了聲,苦笑“你小子,我算拿你沒轍了,老記恨著這件事情,我也后悔了。早知道我不應(yīng)該動用你的,誰讓你是我唯一可以毫無保留徹底信任的人。這個世界上,你害誰都不會害我。行了,等你們出發(fā)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就行,我會給你安排。”
“有時間,來跟我吃一頓飯,你嫂子和千嬌在加拿大,老四也不在我身邊了,挺寂寞的。”
我用力點頭,哪怕堂哥在電話里面看不到“好的,不止一頓,以后你想吃十頓,一百頓都可以。只要把豌豆安全的接回來,你讓我往東,我就不會往西。”
“哥,你快休息把,你太累了,別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提著宋磊的腦袋來找你。就當是我對以前做那些錯事的彌補。”
堂哥說道“你安安全全的,就是對我最好的彌補。”
他掛斷了電話,我把手機裝到口袋里,推門進入房間里面,對醬瓜比劃了一個ok的姿勢“堂哥答應(yīng)我了,他的人出馬,豌豆一定會沒事的。”
醬瓜無奈的笑了笑“你親自出馬,他能不答應(yīng)你么。等消息吧,我的心腹會想辦法打電話給我的。”
晚上我沒有回家,跟他們在辦公室里面吃盒飯,醬瓜手里的煙一支接一支,地上,煙灰缸里面全是他的煙頭。
吃完飯,老王出去了一轉(zhuǎn),再上來時,手里提著一個旅游帶子。拉開拉鏈一看,里面滿滿當當?shù)默F(xiàn)金,看起來快有八位數(shù)了。
緊跟著,外面進來了八個人,他們統(tǒng)一身穿酒吧的工作服,除了神態(tài)不太飽滿,其它的都沒問題,個個人高馬大。
看他們無精打采的樣子,我就知道這些是癮君子,吸毒犯。八個人背著手站在醬瓜對面。
醬瓜站起來把錢倒在辦公桌上“每個人一百五十萬,敢拿的過來,不敢拿的,拿一萬塊錢離開。拿了錢,盡量把錢全部交給你們的家人,自己造孽了一輩子,臨死前給家人做點好事,讓他們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余生。”
“剩下的毒,我養(yǎng)你們,這段時間你們想怎么玩,我就讓你們怎么玩,前提是不能把自己玩死了。這輩子沒享受過的事情,我讓你們都享受了,這樣也死而無憾了。”
他伸手指著辦公桌上面的錢,開口道“拿。”
有兩個人往口袋掏出幾個裝垃圾那種黑色塑料袋,一摞一摞的往里面丟錢,一摞一萬,足足裝滿了兩個塑料袋。拿了錢,又返回到原地,面無表情的盯著前面。
接著,第三個,第四個開始往前面拿錢。全程很安靜,沒人說話,我就坐在沙發(fā)上目睹著這一切。琳琳眼神擔憂的看著醬瓜,她抿著自己的嘴,表情非常糾結(jié)。
“拿了錢,就要辦事,能活著回來,這些錢就當是送你們的了,以后需要毒,來我這里免費拿。需要女人,我免費幫你們找。但誰敢在關(guān)鍵時候退縮,連累同伴,別怪我許飛不講情義。有什么說什么,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
最先拿錢那個人開口了,他無所謂的笑了笑“要說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以前沒有好好讀書,就算不讀書,也能去社會上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崗位養(yǎng)家糊口。好端端的,不懂事,非要去學(xué)人家混社會,去砍人,去做違法的事情。”
“現(xiàn)在染上了毒癮,妻離子散,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畜生事,也害了不少人。要不是王哥碰巧救了我,我也差點讓人打死了。反正我早就有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想法,繼續(xù)活下去,也是害人害己。這玩意兒我是戒不了了,臨死前,為我的前妻,我的父母做一點好事,知足了。”
其他人表現(xiàn)的也很坦然,紛紛符合“要是不染上毒癮,我肯定不敢拿這些錢的。呵呵,現(xiàn)在什么都晚了,臨死前,盡量把家人的生活條件改善一點。飛哥,你說怎么做,就怎么做,遲早是死。一身的病,抗不了多長時間了,到時候給我一捆炸藥,一把ak,我去給你們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