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的死刺激到了張少奇,一貫做事公正,喜歡走法律程序的他,現(xiàn)在忽然沒征兆的槍殺犯人,而且還是如此光明正大,當(dāng)著我們和其它便衣警察以及武警的面動手。
這會兒恐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在做什么?
往大里說,要是有人想要嗆他的毛,視頻提交上去這是蓄意謀殺,要出大事情的。他的狀態(tài)太不穩(wěn)定太不理智了,我算理解他剛才對我開槍的舉動,現(xiàn)在的張少奇根本不是之前那個他。
聽見槍聲,周圍在調(diào)查忙活的警察都不動了,就停下手里的個工作,視線全停在他身上。現(xiàn)場一下子變得死靜下來,沒人阻止,也沒有人說話,很簡單的站在原地,目睹了他槍殺犯人這一個過程。
那會兒被我用煙灰缸砸得頭破血流這個男子,看見自己的同伴倒在血泊中,當(dāng)場急眼了,瘋狂的掙扎起來,一副要吃掉張少奇的模樣,大罵道“張少奇,草你媽比的,你這是知法犯法,我要告你。”
兩個警察蠻橫的將他按在地上,一只手死死壓著男子的臉,男子怒睜的眼睛里面,血紅血紅的。我估摸著男子被警察抓到還這么有恃無恐的原因,必然是料準(zhǔn)了警察不會對他們動手。但現(xiàn)在的事情發(fā)展超出了大家的預(yù)料。
我不由得想起剛才大軍被人家一槍爆頭的場景,不給我們一丁點(diǎn)反應(yīng)的時間,說句實(shí)在話,到現(xiàn)在我依然覺得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太倉促了,一直緩不過來。就像上次楊姨那樣,都是當(dāng)著我的面,被人在近距離下一槍打到了頭上。
視線回到張少奇身上,他又慢慢抬起了手里的配槍,對準(zhǔn)第二個跪在地上的男人。兩個武警看了眼暴怒的張少奇,下意識往邊上退了步,敢在這個時候張少奇一把的,只有小胖。
他一把抓住張少奇的手膀,使勁兒往下壓,低吼了聲“張隊(duì),冷靜一點(diǎn),會出大事情的。咱們不能這樣,我們是警察,警察就要按照規(guī)矩辦事,這不是你平常教我們的嘛?”
張少奇眼睛清明了些,他槍口慢慢放下來“大軍,你,大笨,阿呆,你們幾個人跟了我七八年的時間,我是你們的哥哥,是你們的在警途上的導(dǎo)師。我親眼看著你們從生瓜蛋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種成熟的位置。親眼看著你們一個個談婚論嫁,給你們出份子錢,給你們當(dāng)伴郎,還給你們的孩子認(rèn)干爹,在我眼里,你們永遠(yuǎn)都是我的弟弟,親弟弟!
“每次出警我都要提醒你們,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每次都說,就差抱著腦袋教你們了。來之前,我三番四次的給弟妹們保證,說要把你們安全的帶回去,F(xiàn)在我怎么給弟妹交代,怎么給自己交代?“
張少奇的情緒越說越激動,隨時都會爆發(fā)的樣子,眼睛也是通紅的厲害。然后我看見他糾結(jié)的眼神慢慢堅(jiān)定下來“這些畜生,就算進(jìn)去了,還會被人撈出來,禍害更多的無辜老百姓!
他推開了小胖,迅速抬起槍口,直接抵在了第二個男子的后腦勺上,砰砰,連著兩槍。其余的警察紛紛轉(zhuǎn)過頭去,裝作沒有看見,繼續(xù)忙活手里面的事情。
接下來,第三個,第四個,全被張少奇就地崩了。在他臉上,沒有一絲的感**彩,冷酷絕情。
最后那個男子害怕了,拼了命的掙扎,他一臉驚恐“張少奇,你不能這樣,你是警察。我是你們的犯人,你們不講究,這不合法律程序。”
張少奇蹲在他面前,一只手抓著他的耳朵,跟著往前拉過來,表情異常的詭異,嘴角甚至帶著一抹笑容“你不是要告我么?下去找閻王爺告我吧,呵呵呵,都去給我兄弟陪葬去!
“艸你們姥姥,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我……”
砰!
槍聲響起,這個男子一頭栽倒在地,流出了許多的血跡。
張少奇在他身上擦了擦濺滿鮮血的手背,接著把槍別到腰上,站起來緊緊看著大軍的尸體。
“張隊(duì),那接下來該怎么辦?”
身邊的武警問了句,他們還是挺聰明的,整個過程沒有去阻擋。
張少奇平靜的說道“能怎么辦?我們就是警察,做偽證比誰都專業(yè)。他們是一群亡命徒,拼死抵抗,大軍在圍捕中光榮犧牲,其余嫌疑人因?yàn)槌謽尫纯梗痪偷負(fù)魯馈!?
“好的,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武警擺擺手,幾個人開始忙活起來,警察要是想要掩蓋這些,是非常簡單的事情,隨便動動手腳就行。
張少奇蹲在地上,背起大軍的尸體往外面走。
小胖,大笨,阿呆和我跟在他身后,幾人看起來很低落,一言不發(fā)。小胖看著大軍的后背,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除開張少奇之外,他們做法比較理智,沒有做出什么太過離譜的事情。
剩余的事情,他們沒有參與,順著原路回到警車上,那三個送外賣的小伙子還在?匆娢覀兒螅悠饋怼熬焱,我們可以離開了么?”
小胖不耐煩的擺手“走吧,沒你們事了!
剛要上車,我的電話想起來,猶豫了下,我捂著咯吱窩走到墻邊,接聽了電話。陽哥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澳銈兡沁吳闆r怎么樣?”
我苦笑“周圍肯定有你布置的眼線,既然明白了,你還來打電話問我?”
陽哥說道“我的眼線只能在外面觀察一個大概的情況,詳細(xì)的不知道,你沒事吧?”
抬頭看了眼緩緩離開的警車,我深吸一口氣,說“兩邊傷亡都挺嚴(yán)重的,宋磊那邊不怕死的太多了,剛一照面就有傷亡,兩伙人殺急眼了。就連自制的土炸藥都弄出來了,張少奇這邊一個同伴被打死了,叫大軍,你應(yīng)該調(diào)查過,知道的!
“現(xiàn)在我看他的樣子,感覺有些癲瘋了,所有放棄抵抗的人,全被他一槍給崩了。反正看著他的樣子,挺壓抑,挺恐怖的。麻痹,剛才要不是老子閃的快,我他媽也被他一槍崩了。陽哥,這種結(jié)局,你早就預(yù)料到了,對不?”
“這件事情不會完,他回去后會來找你們的麻煩,我覺得張少奇被你們擺了一道,跟了自己七八年的兄弟,讓人家弄死了。按照他這種性格,會跟你們死磕。”
陽哥哈哈笑了“死磕就死磕唄,還怕他不成,不管怎么說他張少奇就是一個外地人,在本地人生地不熟,局子里面也沒有人真心實(shí)意的幫他。所有人心全靠攏在老龔身上,做什么事情,老龔不點(diǎn)頭,張少奇就沒有可用之人。”
“是他自己大意了,還真怪不得誰,對面是誰?宋輝的干兒子,本身就沒有什么人性。不到最后一步我們不愿意跟警察玩命,但宋磊不一樣,他無論做什么都不會有心里負(fù)擔(dān)。警察殺了就殺了,大不了以后接著逃命。”
“他忽略了這一個重大因素,把用在我們身上這一套,用在了宋磊身上,F(xiàn)在出事,他可以生氣,也可以跟我們撕破臉皮,他自己犯的錯,和別人無關(guān)。懦夫才會把自己的過錯強(qiáng)行安加在別人身上!
停著陽哥的語氣,毫不在乎。
我問他說“宋磊和兩個心腹帶著幾個人趁亂逃跑了,應(yīng)該有詳細(xì)的逃跑路線,現(xiàn)在張少奇正在到處找他們。有沒有從你們這邊過去?”
陽哥語氣古怪的說“往秦武那邊過去了,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剛才我接到電話,他們從那邊打起來了,秦武這邊傷了好幾個,死了兩個,宋磊被打了一槍,被心腹護(hù)送著殺出去了,手底下的人也被打死了三四個!
“放心吧,這次宋磊跑不掉了,他孤立無援。再說有發(fā)瘋的張少奇就足夠了,警方的力量,永遠(yuǎn)要勝過我們。接下來就慢慢的把他們逼到窮途末路,在看著他們和張少奇玩命。浩子,你接著呆在他身邊,難得張少奇有這個心,愿意讓你呆在他身邊!
“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他現(xiàn)在就想著讓你開口咬我們,慢慢的觀察你,了解你,在你身上尋找突破口。他現(xiàn)在還不對我們動手,就是因?yàn)闆]有足夠的證據(jù)。一旦真到你愿意咬我們那一天,也就是我們玩命的時候!
陽哥擔(dān)心不無道理,在他們心目中,并不確定我在張少奇的攻勢下會不會出賣他們?利益至上,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人就會做出很多無可挽救的事情。
我笑了笑“陽哥,我也算跟大家經(jīng)歷了不少事情,差點(diǎn)丟掉自己小命的事,掰著指頭數(shù)一數(shù),也有七八次了。我有沒有做錯任何一點(diǎn)對不起大家的事情?”
陽哥沉默了,沒有回答我。
“我許浩真想賣你們求榮,早就動手了。你知道張少奇為了讓我松口,為我開出什么條件么?我就算死,也不會做對不起大家的事情。”
陽哥無奈的說“行了,你小子這么敏感?老子就是隨便抱怨一下,跟一老怨婦似的。上次電話里的事情還沒有跟在算賬呢,留著以后一起,看我不揍死,你這個臭傻逼!
我學(xué)著他的腔調(diào),牛逼哄哄的說了句“喲,你給誰吹牛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