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王,醬瓜，琳琳四個人坐在還沒有裝修的房間里面,拿了幾個紙箱子墊在屁股下面。面前放滿了許多的熟食,豬耳朵，豬蹄子，全是我們哥幾個最愛,怎么吃都吃不膩那種。

面前放著一箱二鍋頭，我抓起酒瓶對嘴吹，喝的很猛。包括老王和醬瓜也在用酒精發泄著心中的壓抑。混這行伴隨的風險太大，誰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時候。

贊同醬瓜說過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亡命徒。

把人家逼上絕路了,就沒有什么做不出來的事情。一路走過來,棍子,劉軒,楊姨都先后丟掉了命，豌豆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在生命面前,他們是平等的,沒有身份的差距，一顆子彈,就能要掉他們的命。

跟了許天仁七八年的楊姨,還不是讓人在公安局外面槍殺了，一槍爆頭，沒有一點搶救的機會。也許下一個被弄死的,會是許天仁,醬瓜，我,所有人中的任何一個。這就是社會，就是現實。

一口氣喝完半瓶二鍋頭,我抱著酒瓶靠在墻壁上,腦袋里面嗡嗡叫,仿佛又看見了楊姨。

這件事在我心里面留下的陰影太大了,親眼看著她在自己面前被人打死。沒人能理解我當時那種世界崩塌的絕望。

尋思幾秒,我和張少奇合作的事情,全部說給了醬瓜聽。他是我目前為止最愿意相信的一個人，他害誰都不可能害我。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兵匪勾結歷史上不是沒有,可是真沒幾個有好下場。

醬瓜說道“他就是想拿你當做突破口，張少奇的公正不阿，廉政清潔是省內出名的,這次來，看他的架勢是準備和市里面的所有勢力死磕到底。我了解過他，這個人脾氣古怪，是個典型多個工作狂，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受到什么刺激，還是有什么因素導致他這樣？”

“現在的社會，十個當官九個貪，剩下一個是巨貪。要沒有受到刺激，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這種事情么？他因為經濟方面，和前妻離婚了,兒子判給他。家里還有對老人，靠種地為生,全家就靠張少奇一點微博的工資養活。”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身份調換一下,我是不可能這樣對待家人的。在普通人的觀點里面,這就不公平，一個兢兢業業冒著生命危險維護市民安全的人民警察，卻享受著不對等的待遇。而那些作奸犯科的人,天天大魚大肉，香車美女的。”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研究張少奇的身份，這個人按照現在的風格做事還好，要是以后受到什么刺激,絕對是最恐怖最瘋狂的一個人。一個瘋狂的張少奇,利用手中的權利,比是個瘋狂的秦武還可怕。”

醬瓜攀上一個境外大毒販后,消息靈通不少。那天要不是聽見張少奇和前妻的通話,我都不知道這樣的工作狂已經結婚生子，然后又離婚了。

貌似自己兒子病了,都沒有錢去醫治,還是前妻墊付的。

聽他提起張少奇的前妻，我不禁多看了一眼“這你也知道？”

醬瓜哈哈笑“廢話，真以為干爹那些消息網是吃醋的啊？邊境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的注意,這兩年國家打擊力度越來越大。而且境外栽種罌粟花的人少了,只能另辟蹊徑，找個出路。再昂貴的毒品，沒有銷路,那也是一堆分文不值的廢物。”

“和張少奇合作是一件好事,適當的賣他幾個人情，他會記住的。假如以后所有人都在栽了,沒有退路了，他會幫你。不說什么,保住你的性命還是有可能的。現在陸歡歡回來你身邊了,雖然她跟過王超,但都什么社會了,只要你真心喜歡她,她的心在你身上,就好好對待她。”

“還有我們也回來了，剩下的事情我一個人做就行。還記得上學時候么，犯了錯,一個人抗，不能三個人都遭殃了。就算死，死我一個就行。找準機會,張少奇要能幫助你脫身，那就立刻脫身。”

“浩子，豌豆現在情況日益嚴重，你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情，我會瘋的。就算我這個當哥哥的求你，好么？”

看著他祈求的眼神，我點頭，說好，一旦有機會，我就會抽身。

我真想退了,對陸歡歡的承諾，還沒有實現。哪怕她以前跟過王超一段時間我也不介意,醬瓜說的對，現在開放的社會,誰能保證自己的女朋友沒有被別人碰過。

而且和她過的人是我,我不介意就行，更不會去在乎別人的看法。

老王揉著臉，大吼一句“來,干杯。”

我們三人大笑著撞了酒瓶，對準瓶口喝完，地上擺滿了空瓶子。琳琳在邊上伺候著我們，對于這個女人,我越看越順眼。

“醬瓜,像琳琳這種溫柔嫻淑的女人不好找了,好好對她,我就想不到，人家到底看上你哪里了？”

我郁悶的問了句。

醬瓜撇撇嘴“怎么，羨慕哥吧？”

我對他豎起中指,伸手抓起一只豬蹄子，喝醉后感覺很舒爽,沒有壓力,沒有害怕。就只有簡簡單單的快樂。

我們一直喝到凌晨六點多，醬瓜醉醺醺的開著他的切諾基把我送到水間逐月大門口,目送著我進去這才離開。

回到我們的新房,陸歡歡蜷縮著躺在沙發，身上蓋著一層被子。聽見腳步聲，她睜開了眼睛,站起來把我扶到沙發“浩子，你沒事吧？”

“自從楊姐出事后，你看看你自己這幾天的樣子？”

我把頭靠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她進去幫我倒了杯白開水“今晚青蛙他們來找過你，大耗哥他們也過來了,貌似有什么事情。聽見你沒在，然后又走了。”

“我知道了。”

我扶著墻回到房間中,倒頭就睡,累的身上沒有一點力氣。

一覺誰在中午十二點,陸歡歡做好了飯菜,我揉著脹痛的腦袋,走出來聞見桌子上的香味,肚子餓的不行。她洗好手，幫我到了溫水，放到我面前“浩子,快點吃飯吧。”

“青蛙他們呢？他們去哪兒了，電話打不通。”

陸歡歡如實的說“今天在早上回來過一次，呆了大概半個鐘頭的時間,又帶著人出去了，和陽哥一起走的。我下去買菜時，正好碰見他們的車子，他們走的挺忙。我就是里面一個普通服務員，有些事情，他們是不會給我說的。”

我搖搖頭，抬起碗筷就吃。

“歡歡姐，記得以前你可是從來不做飯的，現在怎么越來越溫柔了？你還是對我兇一點吧,突然太溫柔，有些接受不了。”

陸歡歡苦笑“浩子,你說你是不是犯賤，我對你不好吧,你天天纏著我,我對你好了，你又說不適應。我欠了你那么多，能還一點算一點。只要你不趕我走,我這輩子就留在你身邊了。”

她拿起筷子，往我碗里夾菜。她喜歡上了化妝，穿著打扮也越來越成熟性感。看著她的樣子，想起自己好長時間沒有碰她了,一時間有些心癢。

她似乎看出來我在想什么,笑咯咯的開口“想都別想,我來大姨媽了。”

“那你可以用手,要是用嘴我也不介意的。”

“死都不可能,浩子，你怎么越來越變態了,喜歡玩這些。”

“我草,我又不是柳下惠，成天對著一個大美女沒想法,再說你再家里穿這么少,我要無動于衷，那不是證明我下面有問題嘛？你以為我是宋輝？跟你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時間，一直沒有碰過你。”

陸歡歡愣了下,對我說“浩子,你知道當年為什么宋輝會出事么？是陽哥找人撞的，撞完又被人踩了幾腳,聽說都爆了。那會兒許天仁讓我去宋輝身邊臥底，為了保證我的安全,只有這種方法。”

“我一直不理解,他們為什么沒有在那個時候趁機弄死宋輝？宋輝死了,就不會發生后來的一系列事情,可能許天仁不會把你當做暗棋安排進來。而我們也不會認識,你還是一個為了生計發愁的普通人,別說拿著ak掃人了，可能你連刀子都不敢拿。”

“我怨恨許天仁的做事方法，口口聲聲說為了你好,所作所為卻在把你往這條路上越逼越遠。”

至于許天仁，他是我堂哥，我不想談論太多。沉默著吃完飯,坐在沙發上休息，這才是家的味道。她去廚房切好了水果，端到茶幾上面，細心的用手喂我吃。

“歡歡姐，我下去走一會兒。”

我不知道昨天夜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心里隱隱的擔憂，這件事，堂哥不會這么輕易的揭過了。

叼著煙來到下面，四周冷冷清清,關門營業后不少人都回家休息了。只有少數的服務員留在里面，還有每天二十小時輪班的保安。

我走到門口的保安室,里面有兩個房間，最里面是休息的,外面則是辦公用的。有兩個年紀比較小的人坐在保安室里面嗑瓜子,還有一些包裝袋零食，桌子上放著兩瓶啤酒。

這兩個人我見過，好像是張秀洋手下的人。

看見我,兩人客氣了不少，小聲的叫了句浩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