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槍，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街道對面，就是公安局,門口站著幾個警察,同一時間往我們這邊看來。

楊姨臉上有很多血，她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手里還拿著幫我擦臉的絲巾。

很快地上就流出一灘血跡，青蛙手里怔怔的拿著電話，懵逼的站在原地，愣了幾秒,手機從他手里掉在地上。

張秀洋,大耗小耗三人的表情同樣呆滯了。

我大腦完全陷入了空白,嗡嗡的叫,足足站了十幾秒,這才從那種狀態中反應過來。緊接著，我跪在地上,擦掉楊姨的血,用手去拍她的臉，嘴里呵呵笑著“楊姨,別鬧了,快點回家吧，我讓歡歡姐做飯給你吃。”

“楊姨，你再鬧我可要生氣了,別這樣,陽哥和堂哥他們還等著你呢。我有點怕了，姨,快點回家。”

說著，我眼淚就出來了,心臟仿佛被人攥住了一下,窒息的我快喘不了氣。

我抱住楊姨的頭,往她手里拿過絲巾,細心的幫她擦拭臉上的血。她眼中還帶著剛才看我的溫柔,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眼神，很幸福很感動。

“楊姨，你說話啊,別嚇我了，我以后再也不和你開玩笑了。”

我像個孩子，緊緊抱著她的臉。

幾秒后,我的情緒當即崩潰了，聲音哭得很大。

砰，又是一道槍聲，帶著鴨舌帽的男子，一槍打在我的膀子上，鮮血很快染紅了我的t恤。我沒有感覺到一點疼痛，麻木了，根本沒有感覺。

“我草你媽。”

青蛙直接瘋了，不要命的朝這個人撲過去,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這個人的鼻子直接被打得凹陷進去。他舉起手槍,還想對準我的腦袋，青蛙張嘴咬在他的手上,他的樣子很恐怖,當場咬下一塊肉來。

骨茬都露出來了。

我抬起頭來，迷茫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接著，我把楊姨抱起來,放到花臺上，又跪在她面前擦拭她臉上的血。那一抹紅，紅得刺眼，紅得心疼。血液越擦越多,我慌了,驚慌失措的堵住她腦袋后面的口子,根本堵不住,越堵血越多。

“楊姨,別這樣，我真的害怕了,楊姨,求求你，跟我回去。以后你說什么就什么,我認你當干娘,我讓許爺和你結婚。”

我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指甲瘋狂的往臉上抓，上面流出了不少血。我一邊抓一邊嚎啕大哭,用力的去抓我的臉皮,指甲上全是肉。

我跪在地上張大嘴，胸腔里面喘不過來氣,大耗連忙過來抱住我的腦袋，不停拍打后背“浩子,冷靜,深呼吸。不要激動,深呼吸。”

我張大嘴,拼了命的深吸,整個人都缺氧了,兩只手不斷的扣自己的臉。我感覺自己快瘋了，渾身無力，腦袋快要炸開一樣,缺氧讓我眼前發花，好幾次險些昏過去。

深吸了幾口，我一把推開大耗,往那個人爬過去。跟著抱住他，張嘴往他的脖子上咬去，要下來的肉全吞到肚子里面，兩只手直接按到了他的眼睛里面。

他張大嘴慘叫，瘋狂的要把我推開，我就死死抱著他，不停允吸他脖子里的血，咸咸的。他脖子被我咬出一個大洞，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我。

我一只手抓住他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按在地上,接著一嘴咬在他的耳朵上，整只耳朵被我咬了下來。這個人掙扎了幾下開始渾身抽搐,然后就不動了,我依然抱住他，一嘴一嘴的往他身上咬，耳朵鼻子,全部被我咬了下來。

半張臉上，露出了森然的骨茬，我滿嘴的肉，一邊嚼一邊笑,接下來‘哇’的全部吐出來,全部是血。我又拿起地上的手槍,對準他的下巴,砰砰砰的開槍,子彈打爆了他的腦袋。

一梭子彈夾，全被被我打完,青蛙他們站在旁邊,不敢拉我。

我又攥著搶把，照著他的腦袋往上砸,那張臉快成碎肉,我發了瘋的砸。

幾分鐘后，我被警察拉開，好多好多的警察,張少奇也來了。看見楊姨躺在地上,他臉色變了，立刻轉身“所有人一級警戒,要變天了，休假的,出差的,今晚之內全部出現在我面前。還有寧縣和晉縣所有警力全部調過來。”

“拉警戒線,快點通知街上巡邏的武警,全部到公安局門口集合。”

他說話的語氣有些哆嗦。

身邊兩個警察忌憚的望了我一眼,用力把我抓緊。

張少奇看了我一眼,嘆息了口“放開他吧。”

我失魂落魄的走到楊姨面前，猛然之間跪在地上，咣咣磕頭,額頭上面溢出了不少血跡。我就一直磕，幾秒鐘的功夫，面前地上就流出了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液。

大耗往前跨出一步,用后面勒住我的脖子。

啊……啊……

我抓著自己的頭發，吼了出來，頭發大把大把的被我扯下來。

“楊姨，我欠你的。”我嚎啕大哭，臉上被自己抓出了血，上面火辣辣的痛。

我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不要命的自殘，臉上抓下了大塊大塊的臉皮。接近著，我又磕頭,這一幕，嚇得周圍的人都不敢動,鴉雀無聲。

“瘋了，瘋了,快點打電話。”

“起開,都他媽給老子起開，誰碰我一下，我跟你們恩斷義絕。”我抬起頭來,捂住自己的臉，精神上異常的壓抑。

“愣著干什么，快點把他綁起來。”

大耗吼了句，小耗,張秀洋,青蛙站在原地呆呆看著楊姨。

被大耗一吼,小耗最小反應過來,他按住我的手,別到后背。他被我這種樣子嚇得不輕，結結巴巴的開口“浩子,冷靜一下,你嚇到我們了，你先冷靜。”

張少奇走過來,從我手上銬上了手銬,又拿皮帶把我的腿綁起來。大耗把我扛了到一根電線桿面前，解開自己的皮帶，從腰上把我綁起來。

我低著腦袋,臉上不斷的溢出血。

張秀洋顫抖著手掏出電話,撥打過去“人來了沒有，我草你們媽,三分鐘來不到老子面前，都他媽滾蛋。”

兩三分鐘后,所有人看見了最為壯觀的一幕,整條街都被封死了。接近三十輛車子往這邊開過來,奧迪,寶馬,卡宴,切諾基，其中還有一輛賓利。

浩浩蕩蕩，車隊一眼看不到頭。

車子停在路上,最先下來的是陽哥，他披著一件風衣，狀態十分憔悴,眼睛紅紅的。要靠身邊的兩個人攙扶著，才能勉強的走路。鐵手，大貓，黑狗隨后，在后面全是統一身穿西裝的大汗。

霸龍也來了，表情平靜，身后也跟著不少人。三十多輛車子直接停在路中間，前前后后下來了接近兩百多個人。

氣氛嚴肅，不少警察開始往后退。

陽哥下車后,眼睛就死死盯著楊姨的尸體，沒走兩步,他整個人軟在了地上。我從來沒有見過陽哥這種樣子，他眼淚不停的流,跪著走到楊姨面前,咚咚咚磕頭。

“老四，哥對不起你啊。”

陽哥仰天長嘆，表情無比的猙獰。

霸龍也跪在了地上,她抱起楊姨的腦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的臉，也跟著哭了。一個接近一米九，渾身肌肉的大汗,睜著通紅的眼睛,眼淚不斷往下流。

身后兩百多人,集體跪在了地上。

“老四,你是不是還在和我賭氣揍小浩子的事情？我不和你斗了,我認輸，那天晚上我早應該服輸的,你說我這臭脾氣,很許爺一個樣。呵呵，不賭氣,你就不會走了。對不起。”

霸龍臉貼在地上,攥緊的拳頭，用力砸地。

“妹妹，我帶你回家。”

霸龍抱起楊姨的尸體,一步一步的往前面走去。

陽哥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保持著磕頭的姿勢。有人推了推他,跟著陽哥整個人摔倒在地，閉著眼睛。

他整個人直接昏了過去,臉上全是眼淚。沒人能體會到他們之間的感情，究竟有多么的深厚？

“快點叫救護車。”

青蛙忙著喊了句,公安局門口,陷入了混亂。

大耗解開我,把我抗在肩頭上,我視線一直看著地上那灘血跡,手里緊緊握著楊姨的絲巾。

霸龍在前面走，剩余的人跟在身后，兩百多個人,集體徒步前行。

幾分鐘時間，到處是武警在維持秩序，沒人鬧事,就很安靜的往前面走去。三十多輛車子，停在道路中間沒人敢說。

走了一個鐘頭，來到水煎逐月門口，我看見堂哥穿著一件毛衣，手里拿著一根拐棍，安靜的站在門口。

他哭了，只是比較冷靜，沒有過激的行為。就他一個人，筆直的站在門口。

霸龍抱著楊姨走進去,跟著跪在許爺面前，把楊姨的尸體放到她面前“爺,對不起。我要不和他賭氣，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說完,霸龍往腰上拔出一只手槍,對準自己的腦袋，睜大了布滿血絲的眼睛“爺，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邊上的鐵手動作最快,一把握住霸龍手里的槍口，往頭頂一抬，砰，子彈打空。

堂哥盯著楊姨看了幾秒,臉色一紅,張開嘴‘哇’的吐了一大口血。跟著無力的跪在地上,哇哇,連著吐了好幾口。

“老四！”

堂哥瑕疵欲裂,癲狂的咆哮了出來。

“集合，所有人全部集合,我要屠了這個市。”

他拿出一把匕首,往手掌一劃，血液飆射出來“我許天仁在此發誓,不報此仇,永世為豬狗。”

兩百多個人吼了出來“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聲音響亮整齊。

這一天，注定被載入市里黑白兩道史冊的一天。

堂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