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月無動于衷,繼續(xù)開口“我以前就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愛情。老天給我關(guān)上了一道門,卻打開了一扇窗,遇到我老公,是我潘月的榮幸。昨晚我就打定主意,將來和老公結(jié)婚了,盡責盡力當好一個妻子。”
說到這里,潘月對那個瘦瘦高高的小伙子彎腰說道“謝謝你,老公。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他也不說話了,安靜的看著潘月。
跟著潘月低頭看了眼懷中的骨灰盒,眼眶有些發(fā)紅,慘然的笑了笑“剩下一件事,我就是要感謝我爸,一個世界上最愛我的男人。每個人的出生不能選擇,父母也不能選擇。哪怕我的腿是天生所帶,可我也一直沒有怨恨過他們。”
“這些年,他用肩膀扛起了一個家,帶著我四海求醫(yī)。他的一輩子,幾乎都耗在了我這條腿上。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他說,要讓我過上最好的生活。他說,要治好我的腿,告訴那些曾經(jīng)傷害過我的人,即便我潘月的腿不行了,那也是一個堅強的女孩。他還說,要牽著我的手,讓我像公主一樣出嫁。”
說道這里,潘月哽咽了幾聲,眼淚已經(jīng)流了下來。
“我知道這種場合,有些話說出來不合適。可我只想把自己心里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他們兩個,一個是我前世的情人,一個是我今世的情人……”
“我不光要嫁給我老公,還要嫁給那個世上最疼愛我的男人,爸,您的女兒出嫁了,您說過,要牽著我的手,把我交給以后的另一半。”
她抬起手里的骨灰盒,親吻了上去。
“爸,下輩子我還要做您的女兒,我很幸福,小時候我想著遇到你們,是我最倒霉的一件事,現(xiàn)在,遇到你們,是我最幸運的事。爸,您的女兒出家了,您開心么……”
氣氛很傷感,我看向陽哥,他呆呆的看著上面的潘月。也許在他眼里,臺上穿著同樣婚紗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他站起來,沉默著走了出去。
我連忙跟上去,繼續(xù)看,害怕自己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見過太多的婚禮,或傷感,或高興,但從未見過這么辛酸的場景。有些女人,甚至哭了出來。
陽哥蹲在外面抽著煙,臉上多愁善感,呆呆的看著前方。
我蹲在他身邊,自己點了支煙“是不是又想起來那個女人了?”
陽哥點點頭“他是我一輩子的坎,跨不過去的。在潘月身上,我覺得她能體會到我的心情,那種無力,絕望。呵呵,那個富二代也真他媽的是個畜生,讓人扒著我的眼睛,目睹了我妻子被他虐殺的過程。就是這些零碎的畫面,跟著了我這么多年。”
受到剛才的氣氛感染,陽哥眼眶有點紅,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沒到情深處。
我說道“那你后來不也殺了他全家,殺了他身邊所有親近的人,還喝了他的血?”
陽哥笑道“這樣能挽回我的妻子么?還能讓她出現(xiàn)在我面前嘛?我這輩子也沒有什么追求了,渾渾噩噩,過一天算一天。這些年,支撐著我的,是報答許爺對我的恩情。那次我就說過,許爺能幫我報仇,我這條命就是他的。”
我快受不了這種氣氛“行了,別說了。弄得我都快哭了,呆不下去咱們就走吧。你不是給了她三十萬么,萬一以后那筆錢解凍了,卡上那兩百萬,足夠潘月家生活一輩子了。”
“這件事,翻篇吧。”
我站了起來,壓抑的心情開朗不少。
陽哥跟著往電梯走去“回去吧,老四打電話給我了,讓我回去準備水間逐月開業(yè)大吉的的事情。只要這次站穩(wěn)腳跟了,以后我們就不會在遇到什么麻煩。許爺送走了妻兒,也沒有什么顧慮了。”
我看見他嘴角,露出了瘋狂的笑容。
我有預感,一旦他們在市里面站穩(wěn)腳跟,其余勢力包括宋輝也會紛紛效仿,到時候市里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走出酒店,我是很了個懶腰,心情活躍了不少。
上了陽哥的車,調(diào)了個方向,往市里面開去。現(xiàn)在我只想回去找到劉軒,詢問他關(guān)于醬瓜豌豆的下落。
“劉軒回來了么?”我扭頭問了句。
陽哥點頭“昨天回來了,回復的不錯,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正在水間逐月里面養(yǎng)傷,許爺知道他是你們陣營的,所以花大價錢請來幾個私人醫(yī)生,全方位照顧著。”
“霸龍他們問過話,劉軒對誰都警惕,誰也不信。不管怎么問,怎么開導,他就是一個字都不說。能讓他開口的人,只有你了。他們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他只會相信你。”
劉軒還活著,就說明醬瓜豌豆他們,沒有什么大事。
猶豫了下,陽哥開口道“還有件事情,剛剛鬧出來的。你應該會感興趣,關(guān)于那個軒尼內(nèi)衣公司大股東的,你私底下和她關(guān)系不是很好嘛?”
我一愣“她出什么事了?”
陽哥說“她到?jīng)]出事,是她的老相好出事了。就是一個妹子,韓寒不是同性戀么,喜歡妹子,真心喜歡那種。前段時間為了十個億的融資,收購公司大大小小的股權(quán),就是你們參與的那件事情。弄了段虎,還燒了他的段氏易貸,事情鬧得挺大。”
“兔子逼急眼了還會咬人,何況人了。韓寒逼得公司不少小股東沒有退路,結(jié)果人家瘋了,不顧一切的報復那個女人。又是暗殺,又是車禍什么的,幸虧韓寒身邊那個人,你見過。就是突然多出來的那個,叫什么秦武的,我們上次打牌的時候,在海岸風情里面照過面,看著他就不簡單,鋒芒內(nèi)斂的。”
“要不是秦武,那個女人早把自己的命玩丟了。她太低估這個市的混亂程度,真以為別人不敢破釜沉舟。后來那些小股東合在一起,聽說本地勢力也插手了,利益至上,牽扯進來不少人,把她老相好綁走。這次玩真的,多少警察在幫那個女人尋找她老相好的下落。”
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一點都不奇怪。
韓寒很聰明,做事滴水不漏,唯獨她低估了市里的情況。奧運之前,這里是臭名遠播的小金三角。
即便過去了這么長時間,混亂程度也不減當年,只是收斂不少而已。
蘇曲兒出事,估計她會瘋的。
“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我問了句。
陽哥搖搖頭“不容樂觀,人還沒有找到,人家直接把話擺明了。你不讓我好過,我同樣不讓你好過。不要股權(quán),不要錢,就要拉著那個女人的老相好陪葬。她慌了,聽說身邊又出現(xiàn)了一批新面孔,估計是京城那邊來的。市里有點權(quán)勢的人,誰不知道那個女人背景不簡單。”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趕在一起發(fā)生了。
“哥,開快點。”
我催促了句,陽哥一腳踩下油門,能感覺到明顯的推背感。
和來一樣,回去的時候,每個收費站關(guān)卡都有警察武警。上次的風波還沒有過去。
我們被攔下,記了身份證卡號什么的,就放行了。我的身份證是陽哥幫我辦的,不知道辦這樣一張身份證,要浪費多少精力?
我從警方那邊,還是通緝犯的身份,若不是陽哥,我早就被武警端著槍圍了。
開了四五個鐘頭的車,眼看距離市里越來越近,我打了個電話給韓寒。
她幫過我不少忙,每次我出事住院了,她也會來看我。就是上次安置生產(chǎn)廠員工的事,她也幫我出了不少錢。
蘇曲兒出事,我要不聞不問,有點說不過去。
連續(xù)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接下來又打給秦武,鈴聲響了會兒,對面接聽了“喂?”
我問“秦武,韓姐那邊怎么樣了?聽說蘇曲兒出事了,她沒事吧?”
秦武苦笑“兩天不吃不睡了,就坐在沙發(fā)上等著消息,等最新進展。誰說都不管用,惹急了,又是砸東西又是撓人的。我認識韓姐這么多年,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有史以來最生氣的一次。”
“你們這個市,還真是挺亂的,這種事都能發(fā)生。”
我又問“蘇曲兒找到了么?”
秦武說道“沒有找到,擄走小曲兒的人不簡單。韓姐早就預料到了她這樣做,會導致別人報復,所以早早的把小曲兒送離這個市。全天候有很多保鏢二十四小時看守,就算這樣,還是被人擄走了。”
“沒辦法,韓姐她還是不夠警惕。我從別墅里面照顧著她呢,不吃不喝的,愁死我了。她身體要出了什么問題,那我就是千古罪人了。對了,你身邊的叔叔輩們消息靈通,我知道他們的性質(zhì)。這種事,要是他們愿意出手幫忙,到時候會簡單多少。”
我開口說“行,我試試看。不過別抱太多的期望,你應該了解,現(xiàn)在我堂哥這邊的情況,所有精力全部放在水間逐月開張上了。”
秦武坦蕩的說了聲謝“就當我欠你的,韓姐今天早上給我說了一句話,要是小曲兒出事了,她就回去跟父母服軟。然后帶著人來這個市徹底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