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了,車子還沒有停下就一把拉開車門跑了出去,豌豆臉色蒼白,另外一只手里夾著支煙,看見我跑過來,虛弱的笑了笑。
“怎么回事?”
我緊緊看著豌豆的膀子,衣服上面有個口子,像是被刀子砍出來的,傷口很長,血液源源不斷的往外冒。
真嚇到我了,連忙開口“還愣著干毛,快點去醫(yī)院啊?老王呢,老王以前不是做醫(yī)生的么,他去哪兒了?”
豌豆下意識往里面看去“在里面幫醬瓜看手呢,被人放了陰槍,要不是我關鍵時候推了他一把,他早就被打死了。進去看看吧,草,什么都計劃好了,唯獨沒有提防別人會偷襲,功虧一簣啊。眼看王猛就要到手,就差一步,我真他媽不甘心。”
情緒激動的他,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照著金杯車的車門‘咣咣’踹了幾腳,整塊車門當場被踹得凹陷進去。
不解氣,他舉起手里的片刀,朝窗戶砸了下去,砰的一聲,窗戶上面頓時出現(xiàn)了裂痕。
這一刻,他身上的戾氣徹底展現(xiàn)了出來,看著他的樣子,很陌生。少了以前那種呆呆的宅男感,多出了一絲嗜血。
我抓住豌豆“行了,你看看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你自己去反光鏡上看看你的表情,自己還認識自己不?”我拉住了他,豌豆吭哧的喘了幾口,不再說話。
不光豌豆,好幾個人身上都掛彩了,大家坐在地上抽著煙,氣氛壓抑。
我跑到里面,看見醬瓜坐在一塊生銹的鐵架子上,敲著二郎腿,棍子站在一邊抽著煙。
老王則是拿著醬瓜的胳膊,上面的衣服被剪出一個大口子,血肉模糊,地上流出了一灘血跡。
他臉上全是無所謂的表情,漫不經(jīng)心的,嘴角邪叼著一支煙,一只眼睛半瞇著。看見我走進來,問道“你們那邊怎么樣了?”
我說人在車上,接著看了眼他手上的傷勢,強忍著怒火“怎么回事?誰偷襲你們?”
醬瓜深吸一口氣,把嘴角的煙拿下來,開口說“我們不是去劫持王猛么?我們就在冬季路,就是軒尼公司對面那條街守著他。我計劃了很長時間,那里人流少,而且道路四方八達。本來事情進展的挺順利,王猛每天下班不是要來買豆?jié){喝么?趁他買豆?jié){的時候,我們就動手了,一切事情順利得超出我的預料。”
“那會兒我們抓住了王猛,正準備把他推進車子時,一群人提著刀沖了出來。都蒙著臉,說實話,我當時也有點懵逼,內(nèi)心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們被人算計了。對方的十幾個人,人數(shù)是我們的兩倍,下手挺狠的。就在大街上,還有不少人路過,看他們的架勢,好像不怕鬧出人命。”
“對方的人全部蒙著臉,我們也蒙著臉。兩邊一照面,就打了起來。他們準備充分,我不知道為了今天,他們準備了多長時間?”
“那會兒我知道帶不走王猛了,就讓大家上車,先離開,然后調(diào)查。然而對面不像放我們離開,很明顯,他們不光要搶走王猛,還要弄掉我們,讓我們沒有精力插手這件事情。對面挺張揚的,后來我就打電話給豌豆,他帶人來幫我,兩撥人加在一起,差不多十多個,撞翻了他們一輛車,才跑出來的。”
一口氣說完,醬瓜丟掉手里的煙,用腳狠狠的碾了下,笑呵出來“呵呵,不管是誰做的,我會讓他后悔的。別讓我查出來,否側我叫他悔不當初。”
他大吼了一句。
棍子臉上有不少血,不過應該是別人的,他笑了“還用查么?我們輝煌生產(chǎn)廠也算一個小掌柜級別的了。能把我們弄這么狼狽,那么對方的實力一定在我們之上。再說有這個動機的人,你們說市里面,還能有誰?”
我看向棍子“那個討債公司的段虎?”
棍子笑而不語,眼睛里面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不同我們哥仨兒,棍子和老王年紀大,經(jīng)過歲月的沉淀,是屬于鋒芒內(nèi)斂那種。
平常很低調(diào),一旦狠起來,比誰都瘋狂。
老王用急救箱里面的紗布,幫他簡單包扎了下,擺擺手“把豌豆叫進來,他手臂上的口子很嚴重,先處理,別發(fā)生了什么意外。等回去了,去陽哥他們那里取子彈。許天仁家大業(yè)大,從外國進口了不少高級設備,一些大醫(yī)院都沒有。還有配備的醫(yī)生全是一流的,還有花大價錢從國外請來的醫(yī)生。”
“我草,他那些設備,看的我眼饞。以后有機會了,弄一兩套過來,可都是有錢不一定能買到的好玩意兒。”
老王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連忙搖頭“你別看我,我可沒有那個本事,你要是喜歡的話,就去自己弄,弄到了算你的。”
棍子出去把豌豆叫進來,豌豆蹲在地上,伸出自己的膀子“靠,那些傻逼,要不是老子機靈,差點把老子的膀子卸了。”
老王感激的看了豌豆一眼“謝了,算我欠你一條命,要不是你幫我擋這一刀,刀子就砍在我的后脖頸上了。當時那么亂,人死了就死了,最多事后叫個人去頂罪。”
豌豆沒好氣的罵“都是大老爺們兒,矯情什么呢?”
老王表情認真的說“一碼事歸一碼事,你救過我一次,我得放在心上。忍著點,我給你用酒精消毒,有點痛。”
幾秒后,豌豆慘叫出來,疼得齜牙咧嘴,我看著都疼,連忙后退了幾步。豌豆殺豬般的嚎叫響起來“老王,草你妹,剛才你還說老子救你的命。”
看著這滑稽的一幕,大家卻笑不出來。
這條口子,索性是在手臂上,如果在身體的重要部位,能把人砍死了。
醬瓜坐在鐵架上,手里的煙一支接一支“浩子,幫個忙。這個忙,只有你能幫。”
我問什么?
醬瓜笑了“請屠夫出面,我們對上段虎這種級別的夠嗆,人手也嚴重不足。屠夫出面就不一樣了,不讓他動手,就站在邊上威懾著。讓段虎不敢傾巢而出對付我們,這個虧,要這么咽了,不是我們的性格。只要屠夫出面,剩下的事情就不足掛齒。”
我點頭說,我盡力。
醬瓜吸了口氣“不是盡力,而是一定要請屠夫出面,現(xiàn)在王猛在段虎手里。段虎這個人做事毒辣,王猛抗不了多長時間的,要是簽了股權的轉讓合同,咱們才是真正的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今天給我留下的,我會十倍還給他。”
他現(xiàn)在的樣子,和豌豆先前差不多,一模一樣的嗜血。他們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醬瓜很安靜,嘴角都還掛著那種無所畏懼的笑容,有點玩世不恭。
“豌豆那邊呢?”
我看向豌豆。
豌豆開口道“我們還沒來得及下手,醬瓜就打電話過來了,我沒有多想,帶著人去救他了。要是晚來一步,醬瓜現(xiàn)在就躺在醫(yī)院了。就只有你成功了。”
我們的計劃突然之間就被打亂了。
做了幾分鐘,醬瓜抬頭看著棍子“他們追上來沒有?”
棍子琢磨一下,搖頭道“沒有,他們不敢追上來,我們帶著槍的。剛才是人多,不敢用。現(xiàn)在荒山野嶺的,有沒有人,他們敢追上來,順便從這里挖幾個坑,把他們埋了。”
醬瓜點頭“走。回家,老王幫外面的人看一下,我看見有幾個傷的不輕。”
我扶著他們上了一輛車子,回去的路上,豌豆一言不發(fā),他陰沉著臉,手里一直死死攥著片刀。
棍子抓住了豌豆的手“把刀收起來吧,別傷到人了。”
棍子搶了兩次,第三次才把刀子從豌豆手里面搶出來,豌豆干脆靠在座位上睡覺。坐在副駕駛的醬瓜從后視鏡看了眼豌豆,沒有多說什么。
來到市里面,我在水間逐月門口下來,再過兩天就要開業(yè)剪彩了。所有裝修接近尾聲,之前的碧海云天和現(xiàn)在這個門頭招牌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陽哥從頭到尾大裝修了一邊,我走進大廳中,隨便拉了個正在培訓的服務員。她疑惑的看了眼我“哥,有什么事情么?”
我開口道“把你們的老板叫出來,就說是許浩找他,聽見我的名字,他會來的。”
聽見我開口要找里面的老板,妹子多看了我一眼,點點頭往電梯里面走去。我抱著頭坐在沙發(fā)上,心忍著一股子怒火。
段虎這孫子偷襲我們,害的我們到頭來所有努力付之東流。
沒一會兒,電梯門開了,我看見陽哥穿著一套阿迪達斯的運動服,雙手插在口袋里往我走過來,他頭發(fā)簡短了,很帥,很陽光。
陽哥是我見過最帥的男人,比電視上的任何男明星還要有型。
他笑哈哈的做到我身邊,順手摟住了我“小浩子,你還知道過來看看我么?不對啊,你小子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又要干什么,是不是準備氣許爺了。我跟你說昂,你在敢氣他,我揍死你,不信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