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輝最忌諱的就是被人當(dāng)面罵陰陽人,況且還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有來賓,有迎客的禮儀小姐。豌豆聲音很大,附近的人全體聽到了,認(rèn)識宋輝的,紛紛捂嘴竊笑。
他盯著醬瓜看了幾眼,毫無征兆的摸出一支手槍,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光天化日之下。直接頂在了豌豆的腦袋上,眼睛布滿血絲,看起來非常的恐怖。
豌豆幾句話,觸了宋輝的雷。
“真以為我不敢弄死你?”
宋輝陰著一張臉,橫肉直抽,他容貌本來就有惡人相,生氣的時候,配合那種神情,我也被嚇到了。
他拔槍那一刻,跟在身后的人就把我們圍起來,圍觀的人在往后退。輕松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宋輝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我見識過他很辣的手段,他現(xiàn)在的樣子,給我一種感覺。只要豌豆再說一句話,他能不顧后果的開槍殺人。
槍這種玩意兒,似乎成為了宋輝的標(biāo)配。
醬瓜推開豌豆,不留痕跡的擋在他面前,一把握住宋輝的槍口,平靜的開口“你開一個槍試試?朗朗乾坤,老子不信你敢在這里開槍?”
兩個人站在一起,氣場彪悍,都是不怕死的主,完全是耍橫。
慫的怕惡的,惡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醬瓜這一吼,還真把宋輝唬住了,他能耐再大,總不能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開槍。
而且這還是在陽哥他們的地盤上,今天是個大好日子,他要開槍,絕對走不出水間逐月的大門。
我們兩邊僵持的時候,一只手從宋輝身后伸了出來,輕輕拍打宋輝握住槍的手背,示意他放下來。
我們抬起頭看去,不知王超何時來到我們身后,他胳膊下夾著一個公文包,金絲眼鏡,溫爾儒雅。
“多大的人了,還用玩具槍嚇人?”
王超笑了笑。
宋輝放低槍口,哈哈笑道“超爺這雙眼睛還真刁,一眼就看出來這是玩具槍。大家怕什么,我又不能真拿出一支真槍從這里把人打死了。我還沒有活夠呢,再說為了一個小人物,搭上自己的前途,這不是白癡嗎?”
我清楚看見醬瓜臉上冒出了很多汗,他也跟著笑了出來“輝哥,一個多月時間沒見面了,還是這么暴躁。張口閉口威脅別人,你說人家得有多怕你,才能被你嚇住了?”
王超走到我身邊,看了我一眼“年輕就是好,身體硬朗,怎么折騰都沒事。真羨慕你們,老了,隨便走動一下腰酸背痛。”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夾著公文包走進(jìn)大門。宋輝平靜下來,嘴里帶著笑容,跟在王超身后。宋大春苦笑道“你小子,越玩越大了。當(dāng)心著點,剛才進(jìn)去那幾位爺,惹不得。”
對于他善意的提醒,我笑著說謝謝。
等他們走進(jìn)去了,醬瓜松了一口氣“靠,嚇?biāo)览献恿恕:退屋x賭命,真他媽驚心動魄。”
豌豆問道“他真敢開槍?”
醬瓜想都沒想,點頭說敢“我和他交過手,清楚他為人做事的風(fēng)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宋輝胯下那玩意兒,一直是他的心病,一提就爆。你小子偏偏觸他的霉頭,剛才要不是王超給我們臺階下,估計今天能在這里和他們干起來。”
他伸手擦掉臉上的汗,往嘴里塞了一支煙,兩只手插在口袋里面,吊兒郎當(dāng)?shù)淖吡诉M(jìn)去。
走進(jìn)去一看,里面有股木頭的香味,我很喜歡聞裝修時房間里面的味道。
從大門到大堂,煥然一新,頭頂上掛著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前臺對面是幾條沙發(fā),還有張巨大的水晶茶幾。
我看見楊老四穿著一套紅色旗袍站在入口,窈窕的身段被旗袍包裹出一抹火辣性感的曲線,開衩處,兩條穿著肉絲的修長大腿,下面一雙大紅高跟鞋。
楊妲己,名不虛傳,韓寒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婷姐和陸雯是最成熟的,那么楊老四就是最性感的。總有一種女人,男人看了第一眼,就想和她共度**。
她挽著一頭長發(fā),高貴無比,身后站著兩個穿西裝的男人。
王超他們也在,我見他從公文包里面拿出一個紅包,很小,裝的應(yīng)該是銀行卡。楊老四笑咯咯的收下了,然后摟著王超的胳膊,在他臉上‘啵兒’的親了一口,隱晦的塞了一張會員卡。
王超愣了愣,摸著被楊老四親的地方,哈哈大笑,非常開心。
還玩送禮的?我懵逼了,醫(yī)院出來后,就直接來到這里,而且醬瓜也沒有告訴我要準(zhǔn)備禮物。看了眼醬瓜,問他說準(zhǔn)備了沒?醬瓜搖搖頭。
“豌豆,出去買幾個紅包去,咱們總不能白吃白喝。”
豌豆和袁龍走了出去。
說實話,這種場景下,挺尷尬的。楊老四看見我們站在門口,扭著翹臀走到我們面前,問愣著干嘛?
我笑了笑“來的忙,沒準(zhǔn)備禮金,等我一會兒。”
楊老四白了我一眼“你不知道這個平安宴是阿陽幫你準(zhǔn)備的么?要是我還敢收你的禮金,阿陽不得罵死我。待會兒許爺會過來,我警告你,你敢氣他,這次老娘真讓你走不出水間逐月。”
正說著話,我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韓寒拉著蘇曲兒,懷中抱著一個黃金財神爺。看起來有些份量,這么大的純金財神爺,少說十幾萬了。
“小妹恭祝許爺開業(yè)大吉。”
這個平常一絲不茍的女人,難得笑了笑。
楊老四看了眼蘇曲兒,接過了韓寒的財神爺“韓董破費了,我怎么好意思呢?”
我看了眼楊老四,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倒是很誠實,生怕被韓寒搶回去。
她并沒有進(jìn)去,而是站在我們身邊。蘇曲兒拉了拉的衣袖,怯生生的喊了句許浩哥哥,上次我從宋輝手里把她救出來,除了韓寒以外,我是她第二個露出笑容的人。
幾分鐘時間,豌豆拿著幾個紅包進(jìn)來了。
我接過紅包,當(dāng)著楊老四的面往里面塞了兩百塊錢“楊姨,這兩百塊錢是我全部的家當(dāng)了。”
楊老四嘴角盈盈一笑,接過我手里的紅包“這都是老板了,扣不死你?進(jìn)去吧,阿陽龍哥他們都在里面招呼著客人呢。”
來到五樓,寬敞的大廳里面擺滿了桌子,放眼看過去,人頭攢動。
“許天仁這是請了多少人?按一桌八個人算,五十桌,得有四百多個人了。市里什么時候出現(xiàn)這么多有錢人?”
豌豆感慨了句。
醬瓜笑道“很正常,這幾年市里面建設(shè)新城區(qū),遍地是金,期間出現(xiàn)了很多身家過八位數(shù)的老板。今天他請了這么多的正當(dāng)生意人,看樣子是準(zhǔn)備在這個市經(jīng)商了。能入他眼的,都是有點本事的,這個市的半壁江山,今天基本都坐在這里了。”
我苦笑出來“堂哥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還是以前那個堂哥么?”
我們靠邊找了一張不起眼的桌子坐下來,這個位置很偏僻,不會有人注意到。
醬瓜看了眼周圍的裝修“呵呵,連我都快不認(rèn)識這個碧海云天了,感覺就像進(jìn)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么豪華的場地,沒有七位數(shù)裝修不下來。許天仁的身家,應(yīng)該有十位數(shù)了,具體有多少,誰也不知道。”
感觸最深的就是醬瓜,他跟肥膘五年多的時間,如今再來,卻已經(jīng)改成了水間逐月,成為了堂哥名下的產(chǎn)業(yè)。
“許天仁夠絕的,以前的老員工真全部替換完了。剛才我上來是一直在注意服務(wù)員,沒有一張熟臉。對了,棍子他們呢?”
醬瓜看向豌豆。
豌豆說他們看廠,就不過來了。
接下來,他剛想說話呢,我們就聽見‘啪’的一聲。玻璃瓶子在醬瓜頭上炸裂,酒水濺的我們一身都是,坐在對面的蘇曲兒驚叫了一聲,躲在韓寒的懷中。
醬瓜臉上全部是酒,很濃郁的香味。
啪,又是一瓶子,下意識回頭看去,后面站著幾個人,穿著坎肩,膀子上花花綠綠的紋身。其中一個我認(rèn)識,上次蘇曲兒被陸歡歡和宋輝聯(lián)手綁走。我們?nèi)ゾ人?關(guān)押她的就是這個人,狼老三,差點被老王活活打死。
他的體形魁梧強壯,站在我面前,頂倆兒。
他還想上手,但是沒有機會了,醬瓜猛然彎腰,順勢抓住了狼老三的膀子,接著起身跨出一步,將他壓在桌子上。
豌豆摸了摸自己的頭,看見桌子上放著刀叉,抓起一把小刀子,照著狼老三的手背扎下去。
噗噗,他一連扎了兩刀,第三刀直接扎穿了狼老三的手背,死死定的釘在了桌子上。
狼老三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爺們兒的沒有吭一聲氣。
“小逼崽子,還敢在我面前出現(xiàn)?”
他嘴里大罵一句,桌子上全是他手背溢出來的鮮血。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往我們這邊看,我看向宋輝他們那一桌,宋輝嘴里帶著玩味的笑容,對我挑了挑眉頭。
我跟著笑了,揪著狼老三的頭發(fā),往桌子上‘咣咣’撞去。
“浩子,小心。”
坐在我身邊的陸歡歡,尖叫出來。
轉(zhuǎn)身看去,一個蒙著臉的人手里握著槍,對準(zhǔn)我的腦袋。
砰!
槍聲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