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很遠的地方,我魂不守舍的回頭看了眼,看見陸歡歡站在門口,冷風中,她一人孤獨的站在黃燈下,畫面凄涼。
我心中竟是涌出了沖過去把她抱在懷中的沖動。
回到家中,我躺在房間里,翻來覆去睡不著。婷姐給我留下的別墅,一直沒有翻修過,保留著她離開之前的原狀。就是希望有一天她回來,可以把這棟別墅原封不動的還給她。
陸歡歡的話一直在我腦海中縈繞著,她的每個字都像錘子一樣,狠狠敲在我的心坎上去。
就連她也看出來,從頭到尾,我并沒有因為她出賣我的事情而怨恨她。
我恨的只是她把醬瓜和豌豆牽扯到這件事里面。
我以前說過,陸歡歡不會害我了,就算她真害我,我也認了。
第二天早上,我沖了個涼水澡,穿上衣服走下樓,門口停著婷姐離開前留給我的總裁。打了個電話給豌豆,他說他和醬瓜正在生產(chǎn)廠里面。
我開車往輝煌生產(chǎn)廠趕去,途中買了幾個油條。
醬瓜,豌豆,老王和棍子他們正在辦公室里面炸金花,袁龍也在。桌子上堆滿了錢,醬瓜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賭桌上不講究。
他會出千,而且每次和別人玩,都說自己剛學會,不精。
棍子輸急眼了,不停的往池里丟錢“我靠,不應該啊。醬瓜,你這是剛學會么?為什么每次我拿大牌,你都比我大一點?”
果然,聽見棍子的話我就樂呵出來了,他為人老實,不會多想。他說出這些話,不會沒原因的,肯定是醬瓜告訴他們的。
醬瓜笑哈哈的說道“新手火力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剛學會不久,這牌都分不清呢。再說賭場上有輸有贏嘛,我今天運氣好,說不好明天就被你連本帶利的干走了。”
棍子瞪著鈴鐺般大小的眼睛,咕嚕一轉(zhuǎn),說道“可我坐下來就一直沒有贏過,草,不玩了。今天出師不利,等老子今晚給財神燒幾對金元寶,干死你們。”
豌豆看著棍子賊笑,不用猜也知道,他們倆把棍子老王他們當豬了,下料給他們鉆。
醬瓜面堆著不少錢,怎么得有一兩萬了,他笑呵呵的抓起幾張丟給豌豆“給,爺賞的。”
豌豆借過錢,笑著說謝謝飛爺。
兩人當著大伙的面分贓,別提輸?shù)淖疃嗟墓髯佑卸嘤魫灹耍?
我走過去往醬瓜面前抓了一把,少說小兩千,笑著裝到了口袋里。醬瓜心虛的看了我一眼,沒敢說話,我這一揭底,估計棍子老王他們能紅著眼跟醬瓜玩命。
“行了,說正事。”
我掏出一包煙,順著散了一支。
“現(xiàn)在生產(chǎn)廠的情況怎么樣?”
我看了眼豌豆,談起正事,他也不笑了,認真的說道“現(xiàn)在宏圖服侍和軒尼這邊的單子全被我們生產(chǎn)廠獨家生產(chǎn)了,加起來兩千多萬的合同,純利潤最少八百萬。”
“今天把大家叫過來,是準備分紅的,還有廠里的員工。賺錢了,不能自己全部吃了,得讓別人摸點好。不過現(xiàn)在其他生產(chǎn)廠眼紅,聽說好幾家生產(chǎn)廠聯(lián)手,準備對付我們。”
說著,醬瓜起身往辦公桌走去,提出兩個巨大的旅游帶,看他吃力的樣子,就知道袋子里的現(xiàn)金不少。
他把袋子放到桌子上,說道“里面四百萬現(xiàn)金,都是自己人,大家一起分。剩下的一百萬,給場子里面的員工分。平均下來,每個人最少一萬多塊,算幸苦費了。任務重,員工沒動力不行,別的生產(chǎn)廠愁著沒單子生產(chǎn),咱們廠是多的生產(chǎn)不完。”
棍子和老王連連擺手“我們可不敢拿,這剛來呢,什么事情都沒有幫你們做過。”
醬瓜擺手“你們跟了我快五年了,我們的關(guān)系就像我和豌豆浩子的,都是過命的交情。以后的事,少不了,就當先分紅,后做事。”
棍子嘴里苦笑幾聲,說行。
四百萬的現(xiàn)金,全是剛從銀行取出來的,封條都還沒有拆掉。整齊的堆在桌子上面,足有小山般大小,辦公室里面頓時安靜下來。
大家視線灼灼的盯著桌子上的錢,表情震撼。
老王嘖了嘖嘴,感慨道“我一輩子還沒有見過這么多的現(xiàn)金,四百萬,咱們六個人,每個人最少分到六十五萬。”
接下來大家開始分錢,每人接近七十萬的現(xiàn)金,兩只手根本拿不完。我把褲兜塞得滿當,又把外套脫下來包錢,提仔手里沉甸甸的。
分錢的現(xiàn)場,極為夸張。
包括袁龍都非常的激動,而且這只是兩個月以來的銷售利潤。
豌豆開口了“八百萬的利潤,我拿出五百萬分紅,剩下三百萬繼續(xù)擴建生產(chǎn)廠,招收員工。本來利潤不止這些,現(xiàn)在還壓著軒尼那邊一千多萬的單子沒有生產(chǎn),就是因為設備和人手不夠。”
袁龍猶豫了下,站起來吐了一泡口水“草,不瘋魔不成活。和你們哥幾個相處這段時間,我也了解你們不少。你們哥幾個是鐵圈子,外人進不去。我不奢求進你們的圈子,但我知道,你們小哥幾個都是實在人,不做摸油的勾當。”
“我把生產(chǎn)廠和你們?nèi)诤显谝黄穑煞菽銈冸S便給,要可以的話,我待會兒就去擬定轉(zhuǎn)讓合同。”
做出這個決定,袁龍可謂賭掉了自己的所有東西。
醬瓜開口道“有錢大家一起賺,我不占你的便宜,你的生產(chǎn)廠和我們?nèi)诤虾螅o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每次分紅一分不少,我們不會主動背叛人,但是誰玩我們,我們豁出去一切,也要他陪葬。”
袁龍哈哈笑道“我要聽的,就是你這個承諾,大老爺們兒,一個吐沫一個釘,我信你們。”
這對我們來說,完全就是一個意外之喜。其實袁龍也是一個性格豪爽的人,只是以前我們的結(jié)盟,是建立在威脅和猜疑之上的,隨時都有可能決裂。
現(xiàn)在取得他的信任,我心里也挺開心的。
我們六人分完紅,豌豆提著剩下的一百萬現(xiàn)金往外面走去,此刻我們辦公室門口圍滿了人。每個人都非常的興奮,看見醬瓜提著前走出去,立刻喧鬧起來。
我和醬瓜站在豌豆身邊,老王,棍子還有袁龍站在我們身后。
醬瓜拿著喇叭說道“這段時間大家都挺辛苦的,天天加班。各位都是以前黃總的老員工,我不知道黃總以前怎么對待你們的。但是,我是我,我知道大家這段時間的付出,只要是輝煌生產(chǎn)的員工,食堂清潔,做飯的師父,保安,生產(chǎn)員工,每個人都有份。”
“還是那句話,有錢大家一起賺。只要業(yè)績好,我承諾每過兩個月都有分紅,還有,所有員工的工資,在原有的基礎上翻倍。”
醬瓜是一個很會營造氣氛的人,他幾句話說出來,就像平靜的湖面丟進去一顆小石頭,一石激起千層浪。六七十號員工沸騰起來,大家都在吶喊。
緊接著,醬瓜讓人把一百萬現(xiàn)金拿出來堆在一張臨時擺放的桌子上。
辦公室外面排起了長隊,每個人一萬多塊,連上工資,接近一萬五六。
氣氛就像過年一樣熱烈,我從未見過這么高漲的員工氣氛,我發(fā)現(xiàn)豌豆就是一個籠絡人才的高手。
醬瓜點了一支煙,抱著錢往外面走去,我知道他要干什么,默默的跟在身后。
“一起去吧。”我叫住醬瓜。
醬瓜點點頭,和我上了車,來到最近的一家銀行。
下車時,我把自己的粉紅全部拿出來,自己留了十萬,剩下的全部推倒醬瓜面前“連我這一份,全部打回家吧。這么多錢,應該夠你家人重新蓋幾層房子了,還有你妹妹,學費,嫁妝什么的都要錢。”
醬瓜盯著我“滾,你把錢給我,你自己怎么辦?心意哥領(lǐng)了,但錢不能要,都是哥幾個用命換來的。”
我搖搖頭,說“你聽我說,我現(xiàn)在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以前還有個老爸要照顧,現(xiàn)在無事一身輕。婷姐給我留了車子和別墅,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真的不缺錢。能吃飽喝足就可以了,你不一樣,你還有家要養(yǎng)。”
醬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捧起我的外套往銀行里面走。
我就坐在車子上等著。
沒過一會兒,醬瓜臉色難看的從銀行走了出來,他嘴角沒有了剛才的笑容,樣子看起來十分恐怖。
他一把拉開車門,把我按在座位上,攤開手掌,上面有一張錫紙,還有一些粉末。他眼睛血紅的看著我“浩子,這玩意兒你從哪兒來的,怎么會在你口袋里面?”
我疑惑的看著他“這不是面粉么?”
醬瓜氣得笑了出來“面你妹,老子弄過這玩意兒,難道還分不出來面粉和粉的區(qū)別?”
我懵逼了,幾秒種后,我關(guān)上車門,對醬瓜說道“你打車回去,我有事情要做。”
白癡,笨蛋。
我往方向盤上重重的拍了幾掌,在狂跳的心臟下,用最快的速度往陸歡歡家趕去。
這個女人,居然騙我是面粉?
不知為何,那會兒我六神無主,慌的不成樣子。
半個鐘頭的路程,我用了不到十分鐘,闖了不少紅燈。來到陸歡歡家別墅門口,我關(guān)上車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