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職的事情,除了韓董之外,就只有江韻知道。最初的打算,是準備扶持汪菲的,不管怎么說她和我有寒窗之情,當年她對我做那些事情,雙方都年輕氣盛,我沒有為此怨恨她。
在一個陌生的公司,看見一個曾經認識的人,多少會讓我產生親切感。只是后來汪菲做的一系列事情太讓我失望了,她像一個小肚雞腸的女人,為了一個小小的部門總管職位,在我耳邊喋喋不休。
四年時間過去了,她行人做事的風格依然是這么刁鉆。
現在她早已被我從心里移除了位置,臨走前,我打了個電話通知江韻,等她坐上部門經理的位置后,讓汪菲做那個部門總監。也算回報了我們前段時間魚水之歡的關系。
江韻在電話里面很激動,她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能夠坐上部門經理的位置。在她們眼睛里面,這個職位高不可攀。沒與陸歡歡認識之前,包括我也是如此。
現在隨著接觸到的大人物越來越多,我發現自己的心態變了,變得不再滿足,充滿了野心。
我沒有去陸歡歡家,當我把u盤交給她時,按照合同上的條款,我們之間的合作關系,正式終止,就是說我們再也沒有任何借口走在一起。
我回到了婷姐給我留下的別墅,剛到門口,就看見醬瓜和豌豆蹲在那兒抽煙。
“怎么樣,是不是覺得挺失落的?”
醬瓜看的挺開,笑著打趣我。
他點了一支煙,放到我嘴里,拍了拍我的肩膀“要不要跑路?”
我搖搖頭“好消息和壞消息,先聽哪個?”
豌豆說,先說壞消息。
我說道“壞消息就是我被動離職了,以后不能控制軒尼公司的單子了。我們會因為沒有單子生產,而重新陷入到黃總的下場。對不起。”
豌豆又說好消息呢?
我笑了出來“好消息是韓董不會揭開我們利用職位中飽私囊的事情,算是放我們一馬吧,有種放任我們自生自滅的意思。我盡力了,沒想到韓董會突然插手這件事情,她了解我們所有的秘密。”
醬瓜吸了一口煙,呵呵的笑了出來“那個韓董是你們軒尼最大的股東吧?”
你認識她?我好奇的看著醬瓜。
他點點頭,說“這個女人叫韓寒,以前我跟掌柜的出去談生意,偶然見過她一面。在上流社會,那些有錢人的圈子中,公認的第一美女。人如其名,冰山女神,她背景不簡單,京圈那邊來的,標準的超級白富美。只是不知道她為什么一個女人跑到這里做生意?一呆就是三四年。”
“以前有個富二代追了她三年,有一次想要動強,說白了就是失去耐心,破罐破摔了。至于有沒有成功我不知道,只知道那個富二代從此就消失了,這年頭,有錢人就是王法。韓寒的背景很復雜,是一張巨大的利益網,黑白兩道都有關系。我混黑路,她走白路,但名氣在黑路上很大。”
醬瓜一口氣說了很多。
豌豆提了提大花褲衩,站起來問道“韓寒,那不是作家么?喜歡飚車那個。”
我沒想到韓董能有這么大的能耐,在我眼里她就是一個長相絕美的冰山女人。
我說道“管她混什么圈兒的,京圈也好,粵語圈也罷。她如果不給我路走,我就綁幾跟雷管去找她,大不了大家一起同歸于盡。我們仨兒窮得叮當響,光腳不怕穿鞋。耍橫沒虛過誰,人死蛋朝天,愛咋滴就咋滴。”
醬瓜哈哈大笑“浩子,知道我最佩服你的一件事是什么嘛?”
我搖搖頭。
醬瓜說道“還記得讀大學時么,有個學校的混混天天堵你拔毛,有一回不是把你堵廁所里面了么?你小子能捧著屎丟他們一身,換做我,是絕對沒有這個勇氣的。”
豌豆搖搖頭“要我說,浩子現在的思想太極端了,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我們只是暫時失去了單子而已,這個市服裝設計公司不光軒尼,還有宏圖,人活著,總會有辦法。”
我說道“每個公司都有我們這種中飽私囊的人,人家還沒賺夠,憑什么給我們?我們沒底子,玩不過人家的。”
醬瓜說道“反正我們三個就是爛命,不值錢的,別人不給我們就搶,想辦法的搶。浩子,我知道你爸那件事你心里有疙瘩,解不開。凡事總要往前看,你要是沒錢,這樣的事情,以后還會在你兒子和你身上出現。”
豌豆深吸一口氣“我們會遭報應的,這樣玩,遲早把自己玩死。”
醬瓜去車子的后備箱拿出了很多菜,還有白酒,一整箱,說今晚不醉不歸。我沒有去問他們怎么找到婷姐家這里,就算把別墅給他們,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除了老婆兒女之外,我們三人間,無論什么東西都是共享的。
我們圍在一張桌子上,開始吃東西喝酒,然后互相揭短。醬瓜哈哈的笑,與之前拿著獵槍抵在人家腦袋上的暴戾有天差地別。我感覺自己壓抑的精神,舒緩了不少。
這件事情他們嘴里不說,心里還是挺難受的,拼搏了那么長時間,現在有可能被打回原形,換誰都不會痛快。只是他們沒有說出來,不想給我施加壓力,喝酒的時候,醬瓜和豌豆一直在開解我。
喝著喝著,看他們嘴里的笑容,我心里非常難受,他們一直都毫無保留的信任我,而現在我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他們兩人不比我好受到少,到頭來還要笑著安慰我。
“哥,對不起。”
我看向醬瓜,聲音多出了一絲哽咽。
醬瓜笑道“都是老爺們兒,哭什么,矯情不?放心吧,不死就會出頭,我很相信這句話。沒有單子,我們一起去找,反正生產廠在我們手里。實在不行,就把廠賣了,去做小生意。”
我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這種失落的情緒,真他娘難受。
醬瓜和豌豆眼眶也有點紅,但沒有我這么失態。
我們正喝著酒,陸歡歡打來一個電話,剛放到耳邊,她只說了兩個字“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