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芷蕎把剛才跟齊秀波談話的內容,言簡意賅地說了遍。
賀君天臉上表情沒什么變化,心底卻翻起滔天巨浪。
難怪俞天那樣報復翁琪,不僅因為她勾引齊喬正,還因為她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對于一個女人,尤其一個精明的女人,她可以容忍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包容小三,卻絕對容不下外面的女人,帶著孩子來跟她搶身價,那可是死罪。
“那你是怎么想的?”
翁芷蕎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的心現在很亂他說齊喬正是我父親,可也只是他片面之詞罷了,也許他搞錯了呢。”
這事錯不了,賀君天心道。
他想把俞冰冰就是害翁琪坐了這么多年牢的事說出來,轉念一想,還是暫時不要說,免得翁芷蕎知道后,一時意氣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剛才,齊秀波問你愿不愿意去見齊喬正,那你愿意去見他嗎?”
翁芷蕎抿了抿嘴唇,半晌,她點頭道:“我想去見見他,我要問清楚他,為什么這么多年對我們不聞不問,現在才假惺惺來見我,究竟他打什么主意!”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見他。”賀君天想也不想地道。
翁芷蕎眼神感激,“謝謝你。”
既然決定了見面,她便打電話給齊秀波,跟他約定見面的時間跟地點。
第二天,銀都俱樂部。
“我這樣沒問題吧?”下了車,翁芷蕎挽著賀君天的手,走進俱樂部,站在電梯門前,她有些緊張地問。
“沒問題,你很漂亮。”賀君天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輕笑道:“不用這么緊張,有我在呢。”
“我沒緊張呀,又不是去見總統,只是去見一個朋友罷了。”翁芷蕎沒辦法對一個陌生人,稱為父親,于是就用朋友代替。
兩分鐘后,他們來到VIP房門前。
早有服務員在房門口候著,見他們來到,立即殷勤地替他們開門。
踏進房門口,放眼看去,只見房里坐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齊秀波,坐在他身邊的,一個年紀大約五十歲左右的男人。
是他?看清楚那人的樣子,翁芷蕎臉上閃過一抹訝然,隨即釋然。
難怪她覺得齊喬正這個名字耳熟,早在國外她就見過他了,只是那時候大家叫的是他的英文名字,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見他們進來,齊喬正表面上淡定自若,只是下意只握緊的拳頭,卻透露了他內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冷靜。
齊秀波率先站起身,迎上前來,未語先笑,“芷蕎,你們來了,來,我給你們介紹,你們應該還沒正式見過面吧?”
翁芷蕎心情復雜地看著齊喬正,“其實,我們之前已經見過面了。”
齊秀波臉上閃過一絲意外,看向齊喬正,他點了點頭,一語帶過,“之前,我們在英國見過面。”
在他們說話間,翁芷蕎的心情慢慢平伏下來,一些以前沒想明白的事情,此時恍然大悟,只是她還想聽聽齊喬正是怎么回答。
“齊先生,在英國那次,你邀請我參加宴會,是不是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聽她稱呼自己為齊先生,齊喬正眼底一黯,可他也明白她的心情,兩人稱得上是陌生人,一時間讓她改口叫他父親,是有些難度了。
“當時,我也沒想到會在英國遇到你,我也很訝異,為了制造跟你相處的機會,我才借機邀請你去宴會。”
翁芷蕎微瞇了瞇眼眸,“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的存在,為什么這么多年,你都對我跟母親不聞不問?既然你不把我們當一回事,為何現在又來找我?”
現在回想起來,她有些明白,宴會上俞冰冰對她那種莫名敵意的原因。
這世上沒哪個女人,會對丈夫在外面的私生子女有好臉色的。
她可以不計較齊喬正,這么多年,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反正在她的人生途中,他也缺席了這么多年,只是他現在突然冒出來,要跟她相認,憑什么?
面對她的責問,齊喬正愧疚不已,他也明白自己虧欠她們母女太多。
“是我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吃了這么多苦,我不是不想早日跟你相認當年跟你母親分開時,我并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這么多年來,我們一直都沒有再聯絡,直到六年前,我們在一個商業宴會上重遇,我也是偶然間發現,她給我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是你。
當時,我有想過跟你相認,只是你媽拒絕了,她說你正準備高考,不想影響你考試。之后,你考上大學了,你媽還是不同意,她不想被別人在背后指指點點,不想破壞我們兩個家庭,我說不過她,只好答應她,暫時不跟你相認”
聽著他的解釋,翁芷蕎心中的憤怒稍減,以母親的性格,的確會做出那種決定來,只是理智上明白,到底意難平呀。
“既然如此,為什么你現在又來找我,你就不怕媽會生氣,反對?”
話才出口,她又想到母親現在失憶了,根本就不記得以前的事,包括跟齊喬正之間的感情糾葛,自然也就不會反對了,而他趁這時候來跟她相認,不得不說他很會挑時間。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般,齊喬正搖頭苦笑,“我有癌癥,醫生說我最多只能活一年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撼,我真的不想帶著這個遺撼走芷蕎,你真的不能給爸一個機會,讓爸好好補償你?”
他沒有說一些煽情的話,語氣也略顯平淡,一點也沒有不久于人世的激動,可聽在翁芷蕎耳中,心卻像被人用力撞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
眼前的男人,是跟她有血緣關系的親生父親,雖然,這些年來,他并沒有盡過當父親的責任,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只是一想到他將不久人世的事,她就莫名心塞,很想為他做點什么。
或者,這就是血濃于水吧。
“我現在的心情很混亂,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最后,她如此說道。
齊喬正眼底涌上一層濕意,“我明白的,你愿意考慮,我已經很高興了,謝謝你,芷蕎。”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傷感,齊秀波便出來打圓場。
“菜上來了,不如大家邊吃邊聊吧,免得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四人一起入座,翁芷蕎看了看桌上的菜肴,大部分都是她喜歡吃的,看得出來齊喬正按排的這頓飯,花了不少心機的。
席間,有齊秀波這個搞氣氛小能手在,一頓飯吃下來,翁芷蕎跟齊喬正之間不像開始般僵硬,雖不像一般父女間融洽,可也能像朋友般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