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前所未有的冷靜,我雖然沒有動手將他推開,但是同樣的,也沒有沉溺在他這樣的溫情中不可自拔。
我很清楚,這個男人之于我來說,其實就是毒,一沾染上就會上癮。
但已經(jīng)這么多年,我要慢慢的將他戒掉了。
不屬于我的男人,我想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終于悔悟,還怎么能允許自己再去想?
“不。”我在他的懷里搖頭:“你做不到了,司涼夜,你真的做不到了,所以你必須要放手,因為你沒有這個資格了,你沒資格了懂么?”
懂?
司涼夜苦笑,他又怎么會不懂,只是懂和能做到,真的完全是兩回事來的。
我將自己從他的懷里掙脫開:“你不能將我一輩子都困在這樣的感情當(dāng)中。”
司涼夜眼睜睜的看著女人離開,她從床上起來,用手將自己的一頭長發(fā)扎起來,他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還有兩個行李箱,估計她就是在等著落陽醒來,等落陽一醒來,她就會帶著早就已經(jīng)收拾好了的東西離開。
走的干干脆脆,干凈利落的。
“離婚后,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見司涼夜沒說話,我又說:“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果果,我們也算是相依為命長大的,夠是向暖阿姨養(yǎng)的,不是奶奶的,你跟她說,她會同意的,如果……奶奶實在不給,我可以答應(yīng)她,讓果果每個周末都回去一次,但是只是一只狗,用來換我的離開,想必奶奶很愿意……”
司涼夜只看到她的小嘴一直在動,但好像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只是他很清楚的是,這一次,他是真的留不住溫南星了。
因為選擇權(quán)早就已經(jīng)不在了他的手上。
我見司涼夜雖然一直在看著我,但是好像根本就沒有聽清楚我在說什么,我便停下了聲音,走到他面前停下來,揉了揉酸澀不堪的眼睛:“你今晚要睡在這里么還是你要回去醫(yī)院?如果你睡在這里的話,我去其他的房間睡。”
司涼夜抓住女人的手腕:“留下來,最后一次了,讓我抱著你睡。”
我覺得心臟處傳來鈍鈍的疼痛,幾乎要哭出來,我咬了咬牙,點頭:“好。”
兩人去洗了澡就躺在了床上,司涼夜像是往常那般的將女人抱在懷里,我聞到他熟悉的氣息,但是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兩人都很珍惜這最后一晚,抱在一起,都想要說話,但是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只能這么的抱著。
我忙了一天的工作,本來是覺得身心俱疲的,但是到了此刻,我卻覺得自己一點睡意都沒有。
外面從天黑到天亮,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jī)設(shè)置的鬧鈴都響了起來,我知道,該起來了,他們該分開了。
我從床上起來的時候,他不愿意放手,我雙手捧著他的臉,紅唇吻著他的薄唇:“再見。”
我推開他,起床,去了洗手間,在洗臉的時候,透過鏡子才看到自己的一張臉有多憔悴,眼睛都是腫的,因為昨夜,其實我還是無聲的哭了許久。
我用熱毛巾敷了敷眼睛,然后出去化了個妝,比較濃,大紅唇,嫵媚的眼線,即使和司涼夜分開,我也不想讓別人看出來我內(nèi)心的脆弱。
我習(xí)慣將自己武裝起來。
女人走出來的時候,這樣的光彩奪目,以致于讓司涼夜以為,其實從頭到尾,都只是他一個人在不舍在心痛而已。
她放手放的足夠的瀟灑,轉(zhuǎn)身也轉(zhuǎn)的毫無留戀。
我穿上大衣,看了男人一眼:“我走了。”
司涼夜看著女人離開,有一種無力感從心底最深處向身體四處蔓延。
他的心忽然空蕩蕩的,好像怎么都不會再被填滿了。
我同樣不好過,我轉(zhuǎn)身的決然,可是誰都不知道,其實腳步沉重的幾乎要邁不開。
但再不舍又怎么樣?我有我的原則,有我的底線,我的原則和底線不允許我做出讓步。
我已經(jīng)活的卑微太久了,這一次,我無法讓自己活的這么的卑微,即使這個男人也是愛我的又怎么樣?無法給我唯一,那這樣的愛我不要。
所以,他們只能走到這里了。
既然和司涼夜說清楚了,那么就應(yīng)該告訴司家人了,我不打算拖,我決定今天下午下班回去司家一趟,和大家說一下。
估計,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樣的地步了,我與司涼夜要離婚,他們都是雙手贊成的。
而司臻廷一向不怎么管他們的事,老太太更不用說了,看到我主動退出,主動提出要離婚,我都不知道應(yīng)該高興到怎么樣。
只不過司朔齊一家,大約是因為股份問題,不讓我離婚
……
下午下班,我就開車回去了司家。
我看在下午就打電話回去司家說晚上回來有事要說。
晚飯時間,司涼夜在忙,而老太太估計也在醫(yī)院陪落陽,餐廳只有溫南星與司臻廷和司朔齊一家吃飯。
姜蘭已經(jīng)到了孕晚期,晚飯沒有什么胃口。
很多事情,其實不用我說出來,她也能猜到,但她向來沒什么立場說話,只是覺得這一段婚姻可惜了。
吃過晚飯后,司臻廷送姜蘭回去,然后叫我去了茶房。
坐下來后,我沏茶,手上一邊動作著,一邊說話:“爸爸,我有話和您說。”
“你說。”司臻廷其實已經(jīng)猜到她在說什么了。
“我和涼夜,決定離婚了。”
果然是這件事,司臻廷嘆氣:“真的想清楚了么?不再給你和涼夜一個機(jī)會?”
我將剛剛沏好的茶放在司臻廷的面前:“爸爸,我知道原本你也不贊同我和涼夜結(jié)婚,只不過因為向暖阿姨,也因為涼夜那時候和你的感情不和,你不想多加干擾,但是我想你應(yīng)該也清楚,當(dāng)年他和落陽就互相喜歡,如果不是落陽忽然出事了的話,我想司家不會有我的存在,我不是說她回來了我就必須要給她讓位,只是我知道,以后或許涼夜的心里都會永遠(yuǎn)有她的存在,我不想要繼續(xù)和一心里同時裝著兩個女人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我放棄了,這樣也好,我們?nèi)齻都不用再這么辛苦,涼夜做不來選擇,我就來,我主動退出了,和平分開對誰都好。”
司臻廷諱莫如深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喝了一口茶:“涼夜同意了?”
我點頭:“他同意了。”
司臻廷搖頭嘆氣,許久才說話:“既然這樣的話,你們有自己的想法,決定了我也不會去干涉了,南星,是司家和涼夜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把你拉進(jìn)了司家,這些年,你是個很好的姑娘,有能力,是我們司家沒有福氣。”
我微笑:“那時候您多嚴(yán)厲啊,為了讓我多看一本書,都不讓我吃飯的,現(xiàn)在倒是……不過,能得到您這么高的贊賞我也很高興,在司家這幾年,感謝爸您一直以來對我的栽培,沒有你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我,我先走出去也餓不死的,您和向暖阿姨的是是非非我不想評論,但是以后,您好好照顧自己……”
司臻廷沉默半晌,“以后你也要好好的,既然和涼夜沒有緣分,那就找另外一個男人,向暖……在天之靈也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對你一心一意的男人。”
我低著頭,忍著眼中的眼淚:“謝謝。”
司臻廷又道:“以后,即使你和涼夜離婚了,但是沒關(guān)系。我依舊還是你的親人,你和涼夜做不成戀人,夫妻,但是依舊可以做朋友,畢竟你們也同一個屋檐下生活過,我不希望你離開后恨他,拿著向暖給你的股份……”
“我知道,股份我會全部還回去的,放心吧,不會交給二叔的。”
司臻廷這才放心:“好,以后打算住哪?雖然離婚,但是也不會虧待你的。”
“這些年,我也賺了不少錢,我還有一套房產(chǎn),整理一下就可以入住。”
“這樣吧,司家給你另外安排一下吧。”房子,司家多的是,司臻廷也想給她最好的住宿環(huán)境。
我直接拒絕:“爸,真的不用了,我真的有自己的房子,不用麻煩您了。”
司臻廷知道溫南星其實性格很倔,決定了的事情就不肯再改變,既然這樣的話,也知道自己再說什么也沒有用:“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說,不要客氣,我說了即便離婚,我也還算是你的親人,你的養(yǎng)父,你千萬不要怕麻煩,傭人有用得慣的,自己帶去。”
我點頭:“好,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與司臻廷走出去:“司家還有些東西,等我穩(wěn)定下來我再回來拿。”
司臻廷倒是客氣:“這里你想回來就隨時回來。”
兩人正說著話,走到客廳的時候,司涼夜和老太太正好從外面一起回來。
估計是剛從醫(yī)院離開的。
老太太聽到了溫南星說的那句話,她心里隱約有個想法,很想問出來,但是礙于人多,她又沒有開口詢問什么。
為了覺得既然決定了要和司涼夜離婚,就不再稱呼老太太為“奶奶”,但是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稱呼她,所以只是對她笑了笑,便算是對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