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之后,我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包扎起來的縫合處,動作緩慢的翻了一個身。
剛要轉過去,護工就走了進來,見到我狼狽的樣子,立刻幫我翻身。
“謝謝。”我輕聲道謝。
護工拘謹的站著,“是我應該做的,昨天……是那位先生要我去照顧落小姐的,他說是你的丈夫,我不知道你們……所以我……”
我點點頭。
我理解她。
昨天那個場面,是誰都能看出我們三個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我知道了。”
我回答的漫不經心,因為我此時的心思壓根也不在這上面,我在想司氏的難關。
想必現在司涼夜正在董事會上被一群老古董鬧的煩著。
……
司氏集團。
司涼夜坐在主位上,淡漠的看著眾人開開合合的嘴,冷漠一笑。
司朔齊見此,皺起眉,“涼夜,不能再等下去了,你必須做出一個選擇了,如果一味的讓這件事發酵,司氏即便不倒,也會付出慘痛的代價,按照我說的,發布你們早已離婚的公告再好不過,她和我們司氏沒什么關系。”
“什么慘痛的代價?”司涼夜瞇著眼看著自己的二叔,“股市一直都是動蕩的,該做的澄清我已經做了,二叔難道要我引咎辭職不成?再者,我們沒有離婚你要我發公告,再次被揭穿呢?司氏才是真的萬劫不復!”
司朔齊搖搖頭:“你還是太年輕。”
“二叔這是承認自己老了?”
“你……”
你來我往間,在座的人都看得出兩人之間的關系劍拔弩張。
沉寂間,司涼夜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他皺起眉看了一眼。
溫南星的手機號碼不斷的閃動著。
他皺了皺眉,抬起手掛斷了電話。
幾秒鐘之后,鈴聲又再次響起,司涼夜瞇了瞇眼,在眾人的目光中起身走了出去,靠在會議室門口,很快接通了電話。
在司涼夜接通電話的時候,我松了一口氣,“你在哪里?”
“在公司。”
“公司現在情況怎么樣?”不等司涼夜回答,我又問:“你準備怎么應對?司朔齊這次肯定不止這一手,你昨天在我這里守了一晚上的消息網上搜索量不大,怎么回事?你沒讓公司的公關部準備嗎?”
“溫南星!”
司涼夜的聲音很沉,我聽出了怒氣。
我驚訝的看著窗外,“司朔齊氣你了?”
對面沒有人回應,但顯然我已經忘記我和他還在冷戰,還在吵架,且已經簽訂了離婚協議的關系。
“不會直接在會上和你吵架了吧?”我焦急的說著,如果直接在會議上叫板,按照司涼夜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可是這種時候了,若是傳出內部股東意見不合,就正合了司朔齊的心意了。
“別上了司朔齊的當,他是故意的,你別擔心,我會盡快想辦法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專心養病!”
我的話停在嘴邊,還沒有說完就被他堵了回去,我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眨著眼睛,“你……剛才說什么?”
司涼夜這次的聲音極其的不耐煩,甚至散發著冷意:“你以為你是誰?我現在什么事情都要和你匯報么?你是不是想要司氏總裁這個位置很久了?是不是早就想把我踢下去自己來坐這個位置了?”
我竟然在這一瞬間無話可說了。
從十六歲我被司臻廷帶回司家開始,我的命就是司家的,我為了司氏活著,為了司氏不斷的學習自己從未接觸過的東西,學習著自己厭惡的東西,最后放棄心儀的專業,選擇枯燥無味的商學院,選擇一切與我最初的夢想背道而馳的東西。
可從來沒有人問過我一句為了什么。
其實無非就是為了能夠離司涼夜近一點,再近一點,如果沒有司涼夜,我這一切的努力又算得上什么呢?
可是現在呢?
他否定了我,否定了我一切的努力,他以為我要的只不過就是司氏總裁的位置。
我是一個女人,但不是女強人。
即便我在前幾年一個人支撐著司氏,可是那到底不是我的歸宿。
我只是希望有一個家,和愛人共同組成的家,我們相親相愛,或者生一個漂亮的孩子,只是這些……不過都是奢望罷了……
我收回遠眺的目光,對手機對面的人有氣無力的道:“若是你這么想,那就這么想吧,反正又有什么關系呢?如果我說想要總裁的位置你就會給我嗎?”
司涼夜瞇了瞇眼,沒說話。
我知道,他自然是不會給我的,即便是他不屑要的東西,也是不會給我的。
“我只是……向阿姨和司叔叔對我有恩,我無以為報只能好好守護他們的公司。”我話音一落,就聽到了手機掛斷的聲音。
我苦澀的笑笑……
司涼夜……
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領情啊,我這又算什么?說好的放下,可一遇到事情,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