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給我養病。”
宋蔚然不忍心再看床上女人的樣子,重新坐下來削水果。
我看著她氣鼓鼓的神情,何嘗不知道她心里是生我氣的,我微微笑看著天花板,腦海中不受控制的就想到了司涼夜和落葵。
司涼夜到底沒有回答我落葵有沒有受傷,但她既然住院了,身體自然是有些意外狀況。
不知道司涼夜守在她病床邊是怎么樣的情形,給她削水果又是有著怎么樣的耐心,他可從未對我做過這些事。
躺在病床上的時間過得很慢很慢,尤其是麻藥退去后的時間,更是漫長又寂寞。
蔚然已經頻頻看手表。
她是做直播的,當下最火的職業,只是她運氣沒有那么好,還沒火起來。
“你走吧,我自己可以的。”我看向宋蔚然,“我沒什么大事,手術也做完了,我請的護工也快過來了。”
宋蔚然下意識的將戴著手表的那只手藏在身后,“想什么呢?你這么嚴重的病我哪有心情回去直播,我照顧你,別亂想。”
如果讓宋蔚然在事業和我之間選擇,我一百分的肯定,她一定毫不猶豫選擇我。
可是我了解宋蔚然現在的處境,我不能坑她。
一個小時后,我網上找的護工來了,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穿著樸素的站在門口,“請問是溫南星女士嗎?”
“是的,你進來吧!”
宋蔚然在衛生間里剛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她看了一眼我,眼中藏著火氣,“你找的?”
我點點頭。
宋蔚然臉色立即就沉了,“不需要,你退了,我照顧你,我不是司涼夜那個混蛋沒心沒肺的,你都胃癌了你知不知道,不是小感冒你知道不知道?”
“你照顧我可以,我給你錢你得拿著。”
我定定的看著宋蔚然,后者顯然要被我這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氣死了,隨后大步走向護工,交代了幾句話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松了一口氣。
宋蔚然身后有一個重病的母親需要用錢養著,可是她性子倔強,不肯要我的錢,每日把自己累個半死去賺醫藥費,我那么說也是迫不得已。
房間里又恢復了寂靜。
護工看著病床上的姑娘,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局促的站在一邊。
天漸漸黑下來,就在我即將進入夢鄉的時候,門從外面打開。
不知為何,我竟覺得是司涼夜來了。
猛然間睜開眼睛,入目的果然是司涼夜那張毫無情緒的臉,只是他的身側跟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半個身子都貼著他,不是落葵又是誰呢?
我翹起嘴角短促的笑了一聲。
“宋蔚然她人呢?”司涼夜的聲音冷冷的,眉頭皺起來。
我看著他的樣子,心里真疼。
如果不是他臂彎處還掛著一個女人,我真的以為他是心疼我一個人在醫院躺著呢。
我扭過頭,不想看面前這刺人的一幕。
落葵咬住粉嫩的唇角,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身側的司涼夜,“涼夜哥,南星姐不想看到我,我還是先走吧……”
司涼夜的目光從病床上收回,看向身側弱不禁風的女人,揉了揉眉心,“你別多想,她剛做完手術……”
“我就是不想看到她!”
我猛地喊出來,因用了力氣,傷口很痛,我死死的咬著唇,沒讓自己疼出聲,卻察覺到嘴里彌漫起一股子血腥味。
落葵往司涼夜的身后一縮,“涼夜哥,我還是出去吧,南星姐不想看到我……”
司涼夜抬起頭看向病床,然后側頭對護工說:“跟我出來。”
護工愣了一下,但男人周身氣息冷冽,不自覺的讓人臣服,見她的雇傭者沒說話,便默默的跟著司涼夜走了出去。
司涼夜讓落葵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然后對護工說:“你照顧她一會兒,我進去有點事要說。”
護工點點頭。
落葵還沒等說話,就看到司涼夜轉身離去的身影。
她眸色暗了暗,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指尖泛著壓抑的白。
司涼夜再次走進來時,我感覺我已經快要疼死了。
我用盡全力佝僂著身體,緊緊的咬著唇不發出聲來,我不想示弱,我不想因為我病了才得到他的一絲絲關心。
司涼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死死的閉上眼睛。
“溫南星。”
司涼夜的聲音低低的傳過來,實際上,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司涼夜這樣……這樣不帶厭惡的喊過我的名字了。
不知道不覺,不爭氣的淚水就滑落了下來。
如果一直不被愛也就算了,偏偏他還在我最脆弱的時候走到我的身邊,用這樣的聲音低喚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