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涼夜扯了扯嘴角,隨后拿起筆,刷刷刷的在協議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毫不猶豫的、決絕的、不留余地的。
也好,也好……
我從他手中接過筆,在他的旁邊簽上了溫南星三個字。
上一次司涼夜和溫南星兩個名字挨在一起還是結婚的時候呢!
一晃,四年過去了,什么都變了。
一式兩份的協議,一份歸我一份歸他,我連同器官捐獻的志愿書一起拿進臥室的抽屜里鎖好,鑰匙剛拔下來,就看到司涼夜站在門口,目光幽深的看著我。
我將鑰匙放在口袋里,抬頭問他:“今天周末,出去逛逛?”
“你鎖起來做什么?”他沒回答我的話,目光仍定在我手中的鑰匙上。
我聳聳肩,“怕你食言,把協議偷偷拿走唄。”
說完就看到司涼夜眼中的嘲諷,我不想糾結于此,又問:“陪我出去走走?”
“隨意。”說完,他轉身走開。
我站在門口,大聲的喊他的名字。
他腳步停下來,蹙著眉,“怎么?”
“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我靠在門框上,微微笑:“就一個月,一個月你都等不及么?”
“溫南星!”司涼夜走過來,站定在我的面前,“其實我一直不懂,非要拖著這一個月有意思么?你我之間本就沒有感情。”
“沒有,所以才要培養啊!”
我自顧自的說:“一會兒去游樂園逛逛,你愿意么?”
“我不愿意!”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回答,但我知道,這是司涼夜的真實想法。
“哦,你不同意不行,你要聽我的,你不聽我的,我現在就和她同歸于盡。”
“溫南星,你的招數真爛。”
最后,我還是如愿以償的和他去了,大約是身體真的不行了,剛玩了一項胃就疼的厲害。
司涼夜拉著我到一處人少的地方坐下,我抱著肚子,額頭上的汗怎么也止不住,我從未在他的面前這么狼狽過,早晨化的妝估計也花了一大半了。
一陣劇痛過去后,我好了許多,耳朵里卻像是塞了個大功率發電機似的,嗡嗡叫個不停。
司涼夜在我身邊坐下來,遞過來一瓶水。
他臉上的面容看不真切,也不知道是不是擔心我,我手軟的接過水,道了聲謝謝,卻怎么也擰不開。
最后還是司涼夜拿回去,單手一轉,將瓶蓋打開遞給了我。
我喝了一口,其實什么味道都沒有,但是我嘗出了一點甜意。
“身體不好就去醫院檢查,別拖著。”
微涼的嗓音縈繞在耳邊,嗡嗡聲漸漸退去,我輕輕的笑起來,瞬間感覺哪里都不疼了,我歪著頭看他。
脊背挺直,短發利落,連眉骨都是好看的。
只是手機鈴聲打斷了我赤裸裸的眼神,我看到修長的手指握著手機,薄唇開開合合——
“別怕,我現在就過去。”
司涼夜掛斷電話就要起身,我立刻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你去哪里?”
“落葵演出出了事故,我現在要過去。”司涼夜回頭看著我,“我讓司機來接你。”
“你別走!”我緊緊的拽著司涼夜的衣角,語氣堅決。
司涼夜垂頭看著我,臉色很差。
我執拗的不放手,“你不許走,你今天要陪我的,你不許走。”
“別無理取鬧了!”
“我無理取鬧?”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滿臉厭煩的男人,“我哪里無理取鬧了?我們還沒有離婚,你是我的丈夫,現在你去找別的女人,你說我無理取鬧?”
“她不是別的女人。”
司涼夜冰冷的話撕扯著我的心,然后他毫不留情的甩開我,邁開大步朝著園外走去。
我也在生病,我也很難受。落葵身邊一定有助理,可我呢?
我什么都沒有,他竟然那么迫不及待的走了。
我真的很想笑,可是眼淚卻控制不住的流下來,然后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模糊……
再次睜開眼睛時,面前站著的是我的主治醫師珍妮。
她皺著眉看我:“溫小姐,你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我建議你立刻住院,如果不是有人發現你送你過來,你很可能……”
很可能已經死了。
我知道的,珍妮見我態度堅決,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誰也左右不了我的決定,等到我差不多恢復了力氣,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人給我打電話。
他應該還在陪著她吧!
沒想到的是,我卻在電梯中碰到了這兩個人。
落葵額角有傷,但明顯已經處理好了,正柔弱的靠在司涼夜的懷里,臉上的淚珠撲簌簌的落。
這兩人估計也沒想到我會出現,我看到落葵愣了一下,然后驚恐的躲在了司涼夜的身后。
我挑挑眉,“好巧啊。”
司涼夜目光冰冷,聲音浸滿寒意:“你為什么要找人在落葵的演唱會上搗亂?還攻擊她?”
“什么?”我很疲憊,只想快點回家睡覺。
落葵哭哭啼啼,“溫小姐,我自問沒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這是我回國的第一場秀,對我來說很重要,現在卻……”
“卻什么?”我算是明白了,“所以你是認為她頭上的傷是我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