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狐陷入了沉思,寧以卿也是一片茫然,說不出的感覺,連哭都哭不出來。
這就是大都市的燈紅酒綠。
雖然寧以卿也是末日沙場Extra服務器生成的無數NPC中的一員。但她躍動的生命,掙扎著的靈魂,雖無法以現實的手去觸摸,卻是真實的。
拖延到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千界梧桐和瑪麗安那邊,應該也多少都有點線索了吧?
白狐這么想著,臉色一沉——這事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寧以卿很可憐,但這個世界上像她一樣可憐的人數不勝數,白狐救不過來,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救。
與其這樣憂心忡忡,還不如趁早完成星月湖的大業,那樣全世界就都解脫了。
于是,白狐又看了一眼手表。子夜零點,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在這里和這個寧以卿磨了兩個多小時了。
說實話,白狐還是蠻想和寧以卿敞開心懷互訴衷腸的。但絕不是以現在的樣子,而是以自己的真實身份……
寧以卿默默關注著白狐每過一會兒就要看表的不耐煩,眼神里的傷感落寞,無以掩飾。
“你要走了嗎!彼f分憂傷道。
“嗯!
白狐狠了很心道。
“你是個堅強的女孩,我希望你一個人也可以好好過日子!
驀地,白狐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隨口一問:
“你知道專利人的事嗎?大型艦船要塞的專利人,我現在手上有個絕密任務要涉及這個人。”
誰知,寧以卿卻似是知道什么一般,目光一亮!
“你找那人要做什么!
白狐一看那表情,驚得渾身大震,立刻停止了起身離開的動作。“你……你知道那個人?”
寧以卿,凄涼一笑:“豈止是知道。”
白狐焦急地問道:“那個人現在在哪里,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快告訴我,我現在很著急!”
然而,看到白狐焦急的神色,寧以卿反倒是淡然了許多。
“再陪陪我吧。我一個人在這種地方,真的很寂寞……”
白狐一時啞然,不知該說什么好。
要不然,把這人帶回基地去慢慢審問?恐怕這樣并不好。白狐自己也沒把握,這人到底是真的知道實情還是……
如果她只是隨口一說,單純是姑且想把自己留住而已,那就這樣回了基地,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寧以卿,默不作聲地欣賞起了白狐陰晴不定的神色。
卻是神秘地道了一句……
“你不是凱撒吧。”
白狐,雙眼微瞇。
寧以卿:“真正的凱撒,是不會聽我在這里胡言亂語這么多的。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對你也蠻有好感的。說吧,你到底是誰?”
白狐眨了眨眼。
海市蜃樓系統逆向轉換,隨著血光從皮膚和衣服上滲透出來,白狐就這樣當著寧以卿的面,當場變回了自己本來的樣子!
寧以卿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臉上的震驚溢于言表:“女的?!”
白狐:“驚訝嗎?那是自然!
既然她已經給寧以卿看過了海市蜃樓,自然便是已經決定要把她帶走了。雖然寧以卿她自己說得倒是很輕巧,但白狐識人辨人的能力不是吹出來的。
她很清楚,能看破白狐的演技和海市蜃樓系統的偽裝,這個寧以卿的洞察力,絕對不簡單!
于是,白狐重新打量起了這個名叫寧以卿的人。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莫名開始懷疑這可能不是NPC,而是現實中就存在的一個什么人物。
刑偵專家?私家偵探?還是別的什么人。
寧以卿,發現了白狐眉目之間閃爍著的疑惑。
“女孩,你在好奇什么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寧以卿站了起來,回身為白狐斟了一杯咖啡。
白狐聽見這句話,卻是莫名地渾身大震,驚得臉色煞白!
從未有過的恐懼,有甚于暗夜潛行幽魂的神秘與神威,對于未知事物的陌生與驚訝,盡是寫在了白狐的臉色里,激起了她潛藏于記憶最深處的詭異感覺!
上次聽見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時候來著……
白狐想起了那天的雨。
當她得知周銘岳的死訊,慌慌張張跑到體育館去確認情況的時候,那個時候的雨。
那天,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從小到大,她一直被作為一個背著“人類”名聲的怪物撫養長大。但唯獨那天,她流下了之前不論出現什么事情都不曾流下的眼淚。
面前的雨絲驀然稀疏,一把傘撐在了跪倒在雨中廣場中自己的頭頂。
“女孩,你在好奇什么呢……”
她猛地回頭。
卻是看到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
作為怪物被撫養大的白狐,并不存在所謂的感情,所以她也沒怎么去揣測過那張僅僅從照片上見過的女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但她還是曾經把那人和父親的那張合影枕在枕邊一段時間過。
中國籍,二十六歲。
而且,按說應該是永遠定格在二十六歲,被生死兩隔的無奈定格在了多年以前。白狐并沒有見過她,但那個時候,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十分確定,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看一眼便認為是的那個人。
池雪優。
沈心桐出生的時候便已亡故的生身母親!
那人看著沈心桐的眼神里,沒有一點對親生女兒的憐愛,反而就像一個單純的長輩在看小輩而已。
那個時候的沈心桐,脊背一陣發涼。
就像現在的白狐一樣。
白狐咽了口唾沫,問出了當年她也問過的問題……
“你,究竟是什么人!
寧以卿斟好兩杯咖啡,給白狐推過來了一杯:“我沒有騙過你。我只是個迷失在這個世界里的苦情人而已。不過另一方面我也知道,你想問的并不是這個。”
白狐,掃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咖啡,沒有去動。
寧以卿,十分認真地問了起來:“桐桐,你想見你母親嗎?”
白狐:“她還活著嗎!
寧以卿,長嘆了一口氣,王顧左右而言他。
“我不知道你對你父親究竟有多抵觸,我只是聽作良說過,你跟他已經好幾年沒說過一句話了。
不要問這種外行話好嗎?他可是相當看好你的。”